七
学校大门敞开，老师夹道迎接新生到来。吉妈妈如妈妈带着吉祥如意前后走进来，当知道一男一女两个小孩是吉祥如意时，矮个的女老师脸上流露出喜悦的笑容。“两位像姊妹的漂亮妈妈，我们学校知道吉祥如意住在一个弄堂里，但我们学校的老师都好奇，天下会有这么巧缘的事，都想亲眼目睹真人呢…果然是一对金童玉女…”旁边的几位男女老师一边迎着家长，一边抽空呼应这位站在校门当中，像门神的女老师。
吉祥听到老师这样对两位妈妈说的溢美之词，心里像灌了蜜糖似的，喜悦在他苍白的小脸上泛出红光来。
他朝如意瞧，她没有忸怩不安。她好像对学校的这种欢迎仪式驾轻就熟的样子。虽然也是一脸的喜悦，阳光明媚下好看的脸颊笑得灿然。他想他们俩心里都应该是拽拽的，静静享受这份美言的早餐。
两位母亲被埋在这一大堆甜言蜜语里不能自拔。这儿是学校，是自己的小孩学习知识、掌握未来的的地方，也更是老师们的地盘。这对像姊妹的邻居阅历虽然不是很深，但在暗流涌动的办公室里，耳闻目览也自然明白，祸从口出的道理，再加女人天生的内敛…她们不约而同保持缄默，心领神会相视而笑。
“两位家长妈妈，”她好像从兴奋中反应过来，因为学校大门口家长带孩子的人多起来了，几位老师在一旁引导他们向各自的一年级教室分流。“吉祥如意在一个班级里，是一一班，从这儿走过去。”
吉祥的好心情在算术课上，被那个要扭来扭去的“8”和“6”的数字给扭的焦头烂额。他听老师循循善诱，解释十个数字各表示的意思，觉得有点神奇…犹如醍醐灌顶…在一片混沌中，这些陌生的数字渐渐在眼前清晰起来。但是，在老师布置作业，抄写十个数字时，吉祥花了吃奶的劲，可写出来的“8”字是躺倒着的，“6”也是摇摇晃晃，就好像生鸡蛋，怎么弄也竖不起来。他有点气馁，又害羞，但不好意思举手跟老师说。只好悄悄等着，看老师在黑板上再写数字。
放学后，吉祥如意一起往校园外走，穿过黄海路口，右转到黄海路的上街沿，沿着围墙走。这儿安静了，身后的学生稀稀拉拉，吉祥用埋怨的语气轻轻对如意说：“8字我怎么写都站不起来，我不敢问老师，又不意思来问你，怕被同学们笑话。为什么这样？”
“老师在写这个8字时，你大概没看见，回去我教你。我们在幼儿园写这个字时，也有好多人写不来，老师说像似喝醉酒的人，东倒西歪的。”
“语文识字课，”吉祥说，一脸懵逼的样子，“点、横、撇、捺，就能组成一个字，老师讲字故事…就能让人看懂世界…我喜欢语文课，有故事听。”
“老师说了，等我们到二三年级，能认识几百个字后，就可以看懂儿童故事书了，”如意说。一脸向往的神情，“我们可以自己看书，再相互讲故事听，多好呀。”
“到时候，我们用零用钱自己去买书，躲进阁楼里看，好不好？”
“好的！”如意说，他们手拉手兴高采烈地跑起来，仿佛空空的阁楼里，已经有一堆童话书等着他们。“我们先去接弟弟妹妹。”
路两边的上街沿上，有一些跟他们俩差不多的小学生，鱼贯而入似的走进弄堂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