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大陆以昆仑山为中部,四周适宜人类生存的主要有七大宗盟,三大魔教,以及其他门派。
至于许多人烟稀薄的森林、沙漠、戈壁、湖泊、沼泽等则主要为其他种族或妖兽的生存之地。
昆仑以南是赵日天所在的宗盟,其名为新月,占地约七十万平方公里,南临海湾,内多江,以人类为主,亦有其他种族或妖兽穿插其间。
清江镇只是新月宗的一个小镇,处于最南部,东面是一片小树林与几座大山,再过去便是安阳镇。
星海坞就在安阳镇的东南面,与清江镇相距不过三十公里。
赵日天不知道安阳镇在哪,更不知道星海坞在哪,他只知道自己的小命随时就能丢掉。
余光一瞥,脖颈下的剑身在月光下闪闪发亮。
“救命啊糟...何宇衡!”赵日天只是试探性叫唤一下,在他的印象中,两人不过才相识几日。
何宇衡不说话,沉着的脸就像一张紧绷的弯弓。
那女子生怕再拖下去三品堂的人会过来,大声叫道:“何宇衡,你答应还是不答应,赶快说话,再拖下去,休怪刀剑无眼了!”
何宇衡注视着那女子,道:“你们走,但是你手中的人得现在放。”
那女子哼了一声,道:“你真当我是三岁小孩不成,放了手中的人,你还会让我们离开吗?”
何宇衡道:“我说话向来算话,如果你们再不走,三品堂的人过来,我也保不了你们。”
听到这里,那女子急了,手上的长剑离赵日天的脖颈更近了,“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你让我们走了,到了安全的地方我自然会放了这小子,不然的话...”
说到这里,她挥起手中的长剑就要往赵日天的脖颈砍去。
赵日天吓得大叫,“救命啊,你们有什么私人恩怨,别扯上我行不行。”
原本他以为见惯了生死便可以坦然赴死,但当死神就在身边时,还是免不了想要活下去。
“住手,我放你们走。”何宇衡面部铁青。
那女子听到了他的话语,登时一手提剑,一手抓住赵日天往马匹飞去。
其他弟子等她上了马也跟着上马“驾”一声绝尘而去。
赵日天与那女子共骑一马,男前女后,让他有一种红尘作伴活得潇潇洒洒的错觉。
眼见离何宇衡越来越远,他喊出了最后一句“雅蠛蝶”。
星海坞的众多弟子听不懂他在说什么,顾着逃命,也懒得理他到底说了什么。
可那女子却听出了言外之意,心里想着待会要好好盘问赵日天。
良久,马儿跑出了十几公里远,进入了一片树林之中。
先前那男子说道:“师妹,我们要不在这稍作休息,如此急促奔跑,马儿吃不消。”
那女子兀自赶着马缰绳,道:“再跑远一点,前方有个水池,我们可以在那里让马儿喝点水再继续赶路。”
此时的赵日天也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的心情,这一路上马儿跑得比较快,所以也比较颠簸,他就坐在那女子的前面摇摇摆摆,不只一次两次靠在那女子的胸前,鼻间传来也不只一阵两阵刨花油的香味。
一盏茶功夫不到,前方出现一个长满浮水莲的水池。
那女子叫道:“就是这儿了,大家停下来。”
只听她“吁”的一声事先停下马,然后跳下来,一把将赵日天拽下地。
其他星海坞的弟子也纷纷下了马。
“哎哟疼死我了。”赵日天从一米多高的马背上摔跌下来,一只手捂着腰部大喊起来。
那女子不屑一笑,道:“你还是男人吗,一点皮肉之痛也受不了,叫得跟在忍受炮烙之刑似的。”
赵日天道:“盒子我已经给你了,现在你们也安全了,可以放我回去了吧?”
说完,他从地上起来,就准备往回走。
那女子提起了长剑阻挡,道:“站住。”
赵日天的内心七上八下,道:“你刚才可是答应何宇衡说要放我走的,还说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那女子笑道:“没错,我的确是答应何宇衡了,可这一来我没答应你,二来我也不是君子,三来我也没说让你完好无损离开。”
说罢,她腕转剑斜,一柄长剑蓦地抵达赵日天的脖颈。
“我的姑奶奶啊。”赵日天眼泪都快流出来了,“你就放我走吧,我真的是无辜的。”
那女子自是不相信,转而用手摸了摸耳朵上的坠子,一小坛酒陈年绍兴女儿红凭空出现在手上。
她把女儿红递给赵日天,道:“你喝下去,全部。”
话很简短,赵日天却不明白。
不止他不明白,就连星海坞的其他人也不明白。
“你...你这是要请我喝酒?”赵日天作势要拿酒,又不太敢拿,“这该不会是毒药吧?”
说这话时,他心里却寻思:“这年头,见过人质被放走,也见过人质被杀死,至于人质被逼着喝酒的还是头一回见,也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那女子还没说话,原先那男子道:“师妹,这可是上等好酒,你给这乞丐喝岂非暴殄天物。”
赵日天心里暗骂不已,但听那男子说是上等好酒,一颗不安的心也没之前那样跳动了。
那女子不回答她师兄的话,只是再说了一遍,“赶快喝,不然,你死。”
赵日天打了个哆嗦,慌忙接过酒坛,一巴掌拍碎泥封,“我...”
他想说些什么,但看到那女子的眼神变得更阴冷了,只好打开酒盖,抓起酒坛对着嘴就是一阵猛喝。
“咕噜咕噜”——
不到一会儿,一小坛酒只剩下了一半。
这酒本就是味道杂多,酸甜苦辛涩鲜,可此时在赵日天看来,这酒就是醋跟黄连,又酸又苦,呛得他眼泪跟鼻涕都快出来了,哪里还有其他味儿。
这群星海坞的弟子之中有一半是女子,看到这一幕,忍俊不禁笑了出来。
原先那女子没有放下指着赵日天脖颈的长剑,只是向上点了点头示意他继续往下喝。
赵日天小心翼翼地拨开脖颈前的长剑,谄媚道:“我喝,我喝。”
迫于形势,他也只好继续大口喝酒,等到整坛女儿红被喝光时,他的脸都涨得通红了。
“哐”一声响,酒坛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