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日天稍作准备,与辛万千他们很快来到了留仙阁附近的小树林里头,分别围着一张八仙桌站在几米开外。
八仙桌上面有木剑、白纸、双生木与鸟嘴草。
旁边有一个高四寸的炼丹炉,盖子直径有两寸三尺,炉身从开口处向下先是逐渐扩大,至一半,转而变小,底部呈一个椭圆形,三只鼎脚向外弯曲而立。
最显眼的却要数那个放在铁架子上黑乎乎的油锅。
七长老本来还以为赵日天能搞出什么名堂,但此时一看油锅下面堆起的柴火,啐了声,对赵日天说道:“都这个时候了,你要是肚子饿了,真的在这里烧菜,我敢保证你吃不下。”
赵日天干咳了下,哈哈笑道:“我连早饭都还没吃,要是真在这里烧菜,我敢保证吃得下,而且还吃得很多。”
七长老元气往外一放,得知赵日天才炼气三级,也哈哈大笑起来,哼道:“你不会的,要是你真的吃下了,我也定然打到你吐出来。”
辛万千闻到了空气中的火药味,心想着在这个关键时刻马上就能知晓这赵日天是不是炼丹能人,要是混吃混喝的,到时惩治他也无不可,不需急于一时。
想完,他呵呵笑道:“七长老,你就不要跟晚辈有诸多计较了,让他好生炼丹吧。”
七长老道:“掌门,你是不知道,这人修为才炼气三层,还敢在这里叫嚣。”
这话一出,辛万千吃了一惊,七长老是三品炼丹师,只要对方修为在虚丹期或以下,都是可以感应出来的,之前看赵日天了然于胸的模样,还以为他是个扮猪吃虎的高手。
当下惊讶地对着赵日天说道:“阁下才炼气三级?!”
赵日天道:“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在下虽然才炼气三级,但这可不代表我对炼丹术的了解不如他人,其他话我也不多说了,手底下见真章吧。”
话音刚落,他登时拿起八仙桌上的一把木剑,环顾四周,像是在寻找着什么。
辛万千与七长老都怔住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好像在说“别问我,我也不知道”。
戴小轻当然也看呆了,两只眼睛一眨一眨的,心下满满都是期待。
赵日天也不解释,查看了一下四周之后回到原处,左手握剑,横放胸前,右手引出法诀,口中念念有词,灵海处的真气暗暗涌动,寻思:“实丹期才可以将真气输往星位,发出带有属性的武技,我现在催动神农本草经的独门秘籍‘心火术’,还不吓他们一跳?”
他心里狠笑着,灵海处的真气已然顺着玉堂、三重、少府三处大穴流动而出,当真气抵达少府时,只觉手掌一热,真气瞬时迸发而出,化作一团明火,对准油锅下的柴火冲去。
“呼”的一声响,柴火刹那间被点燃,发出“吧啦”的声音。
“什么!”
辛万千与七长老都看呆了,修为不是需要抵达实丹期才可以放出火球的吗,难道说这小子真的是扮猪吃虎,隐瞒了修为?
戴小轻表现得就更加惊讶了,她此前都是照顾辛梦竹的生活起居,来天衍门这么久,还是第一次看到别人手中凭空射出火球,一只手捂着小嘴儿愣是说不出话。
赵日天偷偷瞥了众人的惊呆的表情,倏地舞动起手上的木剑,学着戏班台子的功夫一会儿转圈,一会儿摆手势,兴起时还来几个空翻。
一刻钟过去,他开始气喘吁吁了。
为了唬住旁观者,他背过身后大口吸了几口气,然后上前拿起八仙桌上的白纸对着天空就是一阵乱抛。
抛光了白纸之后又立刻闭上眼睛,以剑指地,转了一圈,口中喊道:“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收!”
说完,他又从怀中掏出了一张白纸去到油锅旁蹲了下来。
旁观的那三人脑中满满都是问号,对赵日天接下来的举动更加关注了,眼睛都不敢眨动,生怕错过了精彩的画面。
赵日天的动作不快,非但不快,而且还很慢。
随着他将白纸往火堆旁烘烤了一小会,那张白纸竟然凭空出现了一只张牙舞爪的妖魔鬼怪。
这虽然是修真世界,可对于鬼的传说也只是流于传说,见过的估计就没有,只是当下赵日天的所作所为让旁观的那三人改变了想法。
“啊!”
他们惊呼,难道这世界上真的有鬼。
赵日天听到惊呼声,更加得意了,他手上的白纸的确是普通的白纸,只不过事先被他用毛笔蘸着白醋跟洋葱汁混淆着画下了张牙舞爪的妖魔鬼怪,等水分一干,白纸上的妖魔鬼怪也就看不见了。
这时再在火堆旁一烘烤,白醋跟洋葱汁被加热与白纸产生了化学反应,是故显现出了所画之物。
趁着旁观那三人想不明白所以的情况下,赵日天站起来看了看油锅,油锅上的油已经开始打滚了。
随着他口中喝了一声,右手拿着那张显现出妖魔鬼怪的纸张伸入了打滚的油锅中。
旁人无不惊呼,那可是打滚的油锅啊,原来赵日天不是要烧菜,而是要油炸鬼啊,只是那手放入打滚的油锅真的没事么。
七长老之前对赵日天的不满此刻全都化作对他的崇拜,特别是辛万千,他本来就觉得赵日天是能人,经由赵日天的这一番骚操作,此时在心里不单止赞叹起赵日天,还不忘赞叹一下自己眼光好。
旁观的三人虽然已是忘记了赵日天本来的目的,但赵日天没忘记,这些流程早就已经在他脑海中走了不知道多少遍。
就在油锅上打滚的油还在“嗞嗞”作响时,赵日天满脸轻松,仿佛并不惧怕打滚的油锅,甚至脸上还浮起了笑容。
七长老第一个按捺不住了,惊道:“你的修为才炼气三层,怎地不惧怕打滚的油锅,要做到不怕打滚的油锅,依我看来,实力至少也在虚丹期以上,加上你可以释放火球术,莫非你已经是实丹期或以上的实力了!”
赵日天不急着回答,而是将尚在油锅里头的手缩了回来,在地上找了几张白纸擦了擦手,心里狠笑,暗道:“这油锅的底下还好早就被小爷倒了许多醋,现在的油锅看起来打滚了,实际上温度并不高。”
他当然不会跟七长老解释,甚至连说谎都没有,只是缓缓地站起来慢吞吞地说道:“不可说,不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