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9%是什么概念?
新人类认为,亲兄弟之间的血液相似度为60%-80%,与父母之间更高一些,但最多不会超过85%。
99.9%只能说明,傅濯与顾星阑根本就是同一个人。
“你…”
北瑜抬眼,眸色复杂难辨。难怪她总是对傅濯感到莫名熟悉。
可看他的模样,似乎又完全不知道顾星阑这个人。
且不说他是怎么用不同的身份出现在两个亚空间里的。
单就傅濯是古人类而顾星阑是旧人类这件事,就已经非常匪夷所思了。
一只动物,它有可能既是猫又是狗吗?
没有。
一个人类,他有可能既是古人类,又是现代人吗?
怎么可能。
就算是跳跃虫洞节点穿越时空,DNA也是不会变的。
谜团太多,北瑜觉着自己像掉进了流沙里,挣扎与不挣扎都只能越陷越深。
她头疼的叹了口气,对从房梁上翻下来的影一摆摆手:“没事,是我的腕表。”
影一全身漆黑,只有一双眼睛露在外面。下意识的看向拥着她的小皇帝。
傅濯抿唇,微微颔首。他这才退下。
“顾…傅濯。”
“阿瑜。”
两人几乎同时开口。
北瑜心神不宁,“你说。”
少年松了她,让她靠着床板休息。手却没从纤细的腕子上移开,看似放松随意,实则处于随时都能暴起拘住她的紧绷状态。
北瑜权当不知道,好整以暇的望着他。
傅濯咬着嘴唇。
他的女人秘密太多。腕表、巨大的船样建筑、银白色的翅膀,还有那个叫顾星阑的…
这是他第二次听到这个名字了。单是听到这三个字,浑身的汗毛便会倒竖起来。他有预感,这名字是自己的劲敌。
良久,少年压着脾气:“我们来交换秘密吧?”
“好。你先问。”
少年的手指又缠上来,倔强的从她指缝里穿插进去,十指相扣。
“第一个问题,顾星阑是谁?”
“……”不是,上来就这么犀利的吗??
能不能给她一首歌的时间缓冲一下!
她长睫一垂,挑了个折中的答案:“故人。”
这里面牵扯的弯弯绕太多。她自己都没理清楚,不愿贸然把真相告诉傅濯。
难道要她说“顾星阑就是你,我们以前在一起过但是你死了,我没认出现在的你”吗?
别逗了。小暴君可没有小豆丁的好脾气。真让他知道这些,说不定会脑补她把他当成了顾星阑的替身。
哄都哄不回来。
傅濯的脸忽然放大,近得彼此呼吸交织。
他声音低沉,稍有些嘶哑反而让气氛更加暧昧,“是故人,还是未婚夫?”
送命题!
北瑜的睫毛抖了一下。少年便在这细微反应中找到了答案。
有一股子无名火冲上来。
气她倔得像头驴不肯吃他这窝边草。
气自己没出息,认定了这个有夫之妇。
也气那个不知道死哪里去了的顾星阑,白白占着他愿意捧在心尖上的人。
少年忽然吻住北瑜。他的唇柔软低凉,熟悉又陌生的触感打了她一个措手不及。
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失去了先机,被少年用腰带束着手按在了床上。
“阿瑜…”
密密麻麻的吻落在白皙的脖颈上。星星之火在昏暗的床帐里发酵。北瑜有些难耐的皱起眉,偏头躲开一些。
警告他:“傅濯!”
少年低低的嗯了一声,伏在她身上动作不停。指尖下丝绸般细腻的触感让他爱不释手。
“阿瑜。”
他轻轻喊着,想要更多。
手指滑过腰侧的软肉,北瑜痒得瑟缩了一下。清亮的眸子泛起了蒙蒙的雾水。
她咬咬唇,努力保持理智。
丝丝缕缕的银线悄悄搭在傅濯的腰上,轻柔又不可抗拒的把他扯开。
寝宫里的烛火烧到了尽头,本就昏暗的房间忽然变得明明灭灭。
北瑜和少年一人守着床榻的一边无声对视。
“阿瑜。”
少年慢慢往这边移动,像蛰伏在黑暗里的孤狼。
北瑜炸毛:“又干嘛!”
这个幼崽!成天想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勾引她犯罪!
傅濯咬着嘴唇,小心翼翼的试探着她的底线。见她只是瞪他便得寸进尺,两根手指像小人走路似的,从白皙的手背一路爬上肩膀,缓慢而慎重的把人搂进了怀里。
脑袋蹭着她的颈窝,“阿瑜,抱抱。”
“……”
干嘛突然撒娇!干嘛突然撒娇!
这谁受得了!
北瑜抬手回拥住他。少年的身子明显一僵,把人搂得更紧。
烛火已经完全熄灭了。月华照亮了窗前的一小方地砖。
“阿瑜,你还没问我的秘密。”
少年的秘密…她都已经推测得差不多了。只有一点不大确定——
“傅濯,你是不是有疯病。”
没用疑问句。
之前在北边那间屋子里的时候,他的状态明显不对。双眼猩红无神,钻进了牛角尖一样陷入心魔。
空气有一瞬间的僵滞。
少年咽口水的声音在静谧的月夜里格外明显。他的呼吸逐渐加重,喉咙发出些破碎气音,环着她的臂膀也紧绷起来。
北瑜觉得不妙。把人推开反压在身下,温暖的唇瓣贴上他的。
身体里狂暴的野兽忽然就安静了。
少年长长的睫毛掀起,他眼里有光,辉月为他铺了一层细钻。
“阿瑜…”
“嗯,我在。所以你不要害怕。”
“…你才是…不要怕我。”
他习惯了她天不怕地不怕,一言不合便修理他的样子。只要想想她也会变得像其他人那样惊恐瑟缩,心脏便疼得厉害。
“嘁,我怕什么。”愤怒失调症也是新人类基因改造的常见后遗症之一,没什么可怕的。再说——
“你又打不过我。”
什么狂躁症暴躁症和乱七八糟的阴谋诡计,在绝对的武力镇压下,都是泡沫。
少年笑了一下,把她拉下来,四肢严丝合缝的扒在她身上,像抓住了猎物的八爪鱼。
“阿瑜你知道吗,北三所的冷宫才是我的家。我从出生便待在那里了。”
“父皇认为我双瞳异色,是不详的征兆。母妃深信不疑,动辄打骂,说我是妖邪转世,害她没了皇帝的宠爱和荣华富贵。”
“你才不是。”北瑜大声反驳。
一想到当年小小软软的雪团子傅濯遭过这样的罪,她的心都揪起来了。
“你后背上的那些伤,是你母妃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