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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瑜没时间管安平,就那么拿精神力桎梏着他,也不怕人吹一宿凉风受寒死掉。
她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
傅濯靠着她肩头,浑身肌肉僵硬得像个秤砣。两只胳膊环在她腰间,力气大得让她产生内脏已经错位的感觉。趴在她肩头大口大口的倒着气儿,像海水退潮后遗留在沙滩上的鱼,无助绝望的等待着一望无际的黑暗将他吞噬。
“傅濯。”
北瑜轻轻喊他,艰难的移动着步伐,进了最近的房间。
是个书房,没有床榻,仅有一张长长的案几和盥洗盆。
她想把人按到软垫上,可这人的从头到脚都较着劲,顽强的扒着她不放,像个负隅顽抗的章鱼。
“傅濯,坐下,乖。”
北瑜软声哄了一会儿,没用。这人反倒越扒越紧,两条胳膊像长了吸盘,严丝合缝的吸在她身上。
没辙了,她只好使用蛮力。
精神力织成的麻绳有腕子粗,拽着他的四肢生生将人拉开。距离远了,她才看见少年的眼眶红得着了火,墨色晕染了整个瞳孔,像枯井似的伸手不见五指,弥漫着腐败厌世的气息。
他面皮绷得很紧,咬肌附近的筋肉一抽一抽,喉咙深处发出无意义的粗喘,连头发丝儿都带着野兽才有的侵略性。
情况比北三所那一次还严重。
北瑜分出一小股精神力安抚他,跪在地上拥着他,轻声安慰:“别怕,傅濯。别怕。”
柔情延缓了蔓延的火势。她缓了一会儿,悄悄收回手,准备去洗个毛巾给少年擦擦汗。
最开始的几秒钟很顺利,她完完整整的退出了炽热的怀抱,少年直勾勾的盯着她,像观察着猎物的雄狮,没有任何动作。
她放下心,不再收敛动作,往盥洗盆去。
温暖的光源越来越远。脑袋里那根名为“理智”的弦,接上还没几秒便啪的一声断掉。变身野兽的少年不顾一切的起身冲过来,被缠绕在手臂上的细线勒出了一串串血珠也不知道疼。
“傅濯!”
北瑜察觉到不对劲急急忙忙收了精神力。那些线看上去脆弱纤细,实则削铁如泥,不撤回恐怕会把少年的两只小臂都切下来。
“你干什——”
腰被人用力的环住,她手里还攥着洗好的湿毛巾,下一瞬整个人便已经被面朝下的按在了案几上。
笔墨纸砚,一个没少。松花石砚盘坚硬无比,正正好硌在她的肋骨上,钝痛慢慢席卷全身。
“嘶!”
北瑜是痛觉不发达,可那不代表她没有痛觉神经。
她本就清瘦,肚子上没二两肉,猛的被硌一下,一会儿准见青。
“傅濯!你发什么疯!”
回答她的是衣物被撕裂的声音,少年的唇滚烫火热,像烧红的铁签子似的,一下便烙在了皮肤上。
尖利的虎牙刺破皮肤,殷红的珠子一滴滴冒出来,调皮的在雪原上滚动嬉戏。
得。
北瑜认命的放松身体,任他为所欲为。
咬的还是上回被他砍的那地儿,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
许是因为猎物不再挣扎了,野兽变得更加生气。牙尖厮磨着伤口,压出更多血花。尝了腥甜的味道怒火才稍稍降下去一些。
舌尖卷着殷红的珠子,占地盘似的划过了大半个雪原。非要让猎物沾染了他的气息才肯善罢甘休。
但理智还没回拢。
少年压着她,这里咬一下,那里咬一下。好在他现在是出笼的野兽,不是禽兽,只徘徊留恋着光滑的后背,没想着脱她的裤子。
要是霸王硬上弓,那她就得好好教育教育了。
北瑜的后背有几道疤。陈年往事了,不提也罢。岁月抚平了纵横狰狞的疤痕,只留下浅浅的发白印记,和四周缎子似的肌肤格格不入。
少年显然注意到了。目光不再只盯着艳丽的血珠子,反而一直拿舌尖压着那几处疤,从四周往中心舔,好像这样就能把细腻的颜色匀过去,遮住这些不好看的伤痕。
北瑜没什么感觉——
能有什么感觉?他都这样了还能有什么感觉?她又不是满脑子原始冲动的畜生。
有点酥有点麻,权当被蚊子咬了吧。
怒火显然已经过去,北瑜掩面打了个哈欠。精神力一下用多了,有点困。
她微微支起身子想回头看看少年,被这暴君一下子按在伤口处,又压了下来,下巴还撞上了案几的边缘。
“…我日。”
行吧,你有疯病你牛逼。惹不起惹不起。
她把裤腰带打了个死结,避免一会儿野兽变禽兽,兽性大发勾引她犯罪。放松了身子换个舒服的姿势,额头抵着手臂,干脆就这么睡了。
至于后面那位,爱亲亲爱咬咬,反正不疼不痒。她睡觉死,吵不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