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下班时,何凤生来跟邝一亮说:“小李想去外面散散心,说是去徽川,你不是答应送琴音妈走吗,正好同道,下午你送她们一起走好了。”
显然,汪小姐已经做通了李小姐工作。
邝一亮故意问:“伯父不在家行吗?”
何凤生说:“按说是要征求父亲同意的,也不知道他哪天回来,送她走吧,瞎子老听戏,声音还放得震天响,我都烦死了。”
“送走得了。”
“其实你那点小心思瞒不过我,你去徽川是想见我妹吧。”
“既然她在徽川,我跑一趟把她找回来,岂不正好。”
“不好,我不要她回来,我看不惯她。”
“行吧,只是我总不能长时间……”
“怎么啦?你以为我真拿你当妹婿啦,从一开始我就不看好你俩,我不许你带她回来,女人有的是,汪小姐不是对你挺好的嘛。”
他为什么不说出俞春红?莫非他不知道他跟俞春红好?“不敢,你就不要怂恿我犯错误了,真犯了错,你爸不会轻饶我。”
“我替你说话,放心好了。”
邝一亮随后去见何母,说下午送她走。
何母一听高兴了,一高兴又要听京戏,就让丫鬟放唱片。
“伯母,就不听了吧,将唱机和唱片都带上,以后你可以尽情听。”邝一亮提醒道。
何母果然听话,不让放了。
下午,上班没一会,何凤生给了邝一亮出城手续,说:“都安排好了,送她们出城后,你马上回头,局里事情多。”
急忙回何府,府里一个叫何贵的下人过来跟他说,少爷安排由他护送奶奶走。
邝一亮明白了,何凤生还是不放心他。
一切准备停当后,邝一亮背何母上了马车,让丫鬟跟随着。出了何府,就去了王李两位小姐住处。随后,两辆马车在邝一亮护送下一起出了城。
回来的路上,邝一亮只觉心里空荡荡的,失去师父,失去郭大叔,又送走了何母,他的亲人在哪里?
想起了俞春红,他决定利用这一空隙去见她,不知不觉就去了俞春红家老宅子。可是,俞春红不在,一时怅然。
回到警局,将护送何母跟两位小姐的经过跟何凤生做了汇报。
何凤生听后微微点头,也没再问,“今晚有朋友上家里玩牌,你提前回去,让厨房准备一下。”
几天不见何满庭,邝一亮不知道他去哪了,可也不好问。
回到府里,去厨房时遇到了何管家,何管家问邝一亮没到下班时间,怎么回来了。邝一亮把何凤生吩咐的事说了。
何管家说:“打个电话回来让我办就是了。”
邝一亮想跟何管家套近乎,说:“何管家,不知道我送伯母走妥当不妥当,毕竟老爷不在家,不晓得他同意不同意。”
何管家说:“凤生让你办,你照办就是了,老爷追究,责任不在你身上。姑爷,上次我太心急了,不该那样对你,你不要放在心上。”
“何管家,没事的,我住在这里,以后少不得让你费心。”
“不客气,应该的。”
“我能不能问你一个问题?”
“问吧。”
“琴音是因为我跟家里闹翻出走的吧。”
“大小姐脾气从小就怪,老爷都摸不透她。”
“何伯伯,怎么这些天不见二傻人呀?”
“唉,不提也罢,也跑了,怎么,你认识他?”
“见过几次。”
“我羞于提他,不争气的东西。”
“何伯伯,以后需要我跑腿什么的,只管吩咐。”
“行。厨房我去安排,你回房休息吧。”
傍晚,果然来了三个人,邝一亮借机认识了他们,都是有头脸的人。
酒足饭饱后,牌局开始了。
四个人边打牌边聊天,邝一亮在一旁端茶倒水服侍他们,不插嘴只认真听,从他们碎片化的言语中听出,目前,鑫流城上层分成三股势力,他记住了几个有权的人名。服侍完,就坐在何凤生身后看他打牌。
何凤生手兴,几个小时下来赢了不少,一时高兴,就让邝一亮出去弄点夜宵来。
邝一亮想见俞春红,巴不得,忙出门,直往老宅子奔去。
快十点了,街上空无一人。进了老宅子,他明明知道俞春红不在,可还是忍不住进去了,在屋里呆站了一会才出门,又往东去,他想去看看俞春红家新宅子。
家家关门闭户,他这才想起宵夜,忙去那家熟悉的酒店敲门,找到老板,这才弄了宵夜,拎着往回走。
突然,他听到了俞春红喊他。
四下一看,就见俞春红站在路边一棵树下,说:“我从窗户看到你了,这么晚了,你不该出来。”
“我想来看看你。”
俞春红指指身后,“那里就是我新家,以后不要去那找我,我们只在老宅那见面,快回吧。”
“春红……”
“快回去,明天傍晚我们在老宅子里见。”
邝一亮还是不肯走。
俞春红急了,催道:“走啊,说不定有人盯着你呢。”
邝一亮只好走了。
第二天一下午,邝一亮朝窗外时不时看看天,巴望着天早些黑下来。
可临下班时,何凤生突然说有任务。
何凤生亲自点名,让点到名的在楼前空地集合。
何凤生发号施令说,今晚都在局里吃饭,之后去执行一项任务。
吃罢饭,何凤生立即召集队员集合。集合完毕,何凤生喊邝一亮出列,说:“上头下令从今夜开始大湾河封航,你马上带队巡查。”
邝一亮推辞说:“让姜副局长领队吧,我怕不行。”此时,他的手摸到了那根羽毛,他想得到启示,可羽毛没反应。邝一亮纳闷,羽毛救了他的命,既不露面,也不给他暗示,为什么?
何凤生骂道:“你想被人骂是脓包吗?!这次任务是交给你们护商队的。看你是头一次,我才让姜副局长协助你。”
随着何凤生一声号令,邝一亮领着十几名队员就朝大湾河方向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