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凤生拿来花名册让邝一亮点名,点到三麻子时,邝一亮故意扫了他一眼。然后,带队出发了。
队伍走得是松松垮垮,嘻嘻哈哈不成样子。
邝一亮并没纠正他们。
三麻子走到邝一亮跟前说:“市民都老实了,也没啥好查的,还是去大湾河吧。”
邝一亮同意了,看看他耍什么花招,更想借机见见神龟。
刚上河堤,看到一人撑着竹排在河里撒网扑鱼。
队伍里有人立即喊话轰那人走。
有人提议说,让他先弄点鱼,带回去红烧喝酒。
三麻子对邝一亮说:“说不定是探子,还是带回去妥当些。”
说着就朝那人举枪,逼他上岸。
那人一上岸,立即就有人将鱼一抢而光。
那人哭喊道:“你们就晓得欺负本地老百姓,有本事去跟外人较劲。”
三麻子火了,扇了他两个耳光后,再将他的渔网撕烂。
那人急了,举起鱼叉朝三麻子刺去。
邝一亮立即上前挡住,那鱼叉刺中了他的手臂,顿时鲜血直流。
三麻子怒了,端枪就要射击。
邝一亮急忙制止他,又让队员们冷静下来,说:“我这队长才当几天啊,不能就出乱子吧,都不要激动,我来问问他。”
邝一亮上前问那人,“就只打鱼吗?”
那人说:“不打鱼还能做啥?”
邝一亮拍了他一下,趁机将一些钱塞到他手里,说:“上面规定不能打鱼了,知道你是初犯,今天就不追究了,回去吧。”
那人不再说什么,俯身收了已被撕烂的渔网,拿起空鱼篓走了。
三麻子不让他走。
邝一亮说:“算了,打鱼的穷人一个,弄不出什么来。”
这时,忽起一阵风,吹得众人不能站立,都一起趴在地上。
只有邝一亮被吹到河里,他挣扎着划向岸边,却感觉有股力量将他拖向水里。
这时,神龟来了,跟他说,快护好羽毛,邝一亮伸手将羽毛握紧再握紧。
神龟说:“妖界盯上你了,以后遇到事,不让羽毛离身就会没事的。”
邝一亮很想跟神龟对话,问清心里的疑问,可神龟说:“我知道你想问什么,还不是时候,回去吧。”
邝一亮上了岸。
风止了。
众人都过来问候他,邝一亮说没事了。
三麻子说:“刚才是妖风,这大湾河经常刮妖风,以前就有人被妖风摄走过,也有的掉河里淹死了。”
邝一亮笑了笑:“我是幸运的,大家都很幸运。”就领队回城。
到了城里,三麻子亲自送邝一亮去医院。
走到半路,邝一亮说:“血都止了,就点皮外伤,不用去了。”
“谢谢队长救我。”三麻子要撕开上衣给邝一亮包扎伤口。
邝一亮不让,自己做了简单包扎,随后对三麻子说:“这点小事,就不要跟何局长汇报了。”
三麻子点头,其余人跟着点头。
下午,邝一亮照常领队上河堤巡查。他发现,三麻子对他的态度大变,其实,三麻子早得到何满庭亲自授意,让他接近廖队长,监视廖队长,查到黄金下落。
十几号人嬉皮笑脸,勾肩搭背陆陆续续上了堤。
三麻子叫停队伍,说:“都给我排队走好,廖队长不发火,是对你们客气。以后再不准这样松松垮垮的。你们记住,廖队长是我恩人,从今往后,所有人都要听廖队长的,谁不听,就是看不起我。”
众人都应和。
三麻子对跟邝一亮说:“我想跟你学武功,你功夫了得。”
邝一亮说:“我那算啥功夫,不入流的。”
“刚进城那会,你一出手就打趴我三个人,你这都不算功夫,那我们算什么?”
“那是逃命。我听人说,你才有真功夫呢。”
“是啊,我一直以为自己功夫了得,可在你面前,我还敢说嘛。对了,不久前,我还栽在一个人手里,吃了大亏呢。”接着,他按照何满庭的旨意,主动跟邝一亮说出了取黄金那夜被人袭击的事。
三麻子描述的过程无一遗漏,句句不假,但他只说是取东西,并没说那东西是什么,为谁取。邝一亮思考三麻子为什么肯对自己说出这些来,他不会真当他是朋友,极有可能是何满庭故意让他说出来,试试他的反应,他没做声。
三麻子感叹说:“打死我都想不通,明明感觉有人只踢了我屁股一下,怎么我就不省人事了?”
“会不会是头磕到什么东西上,弄晕了。”
“不是的。廖队长,你也是学武之人,我就想弄明白,踢我那人是哪路功夫,我想会会他。”
“那就找他呀。”
“哪找去呀?廖队长,你知道他吗?”
“我不知道。”
“那你有法子找到他吗?”
“你笑话我吧,我能认识几个人?”
“那是那是。这人嘛我早找了,把整个鑫流城找遍了,就是找不到,他肯定是外地来的,估计还是人请来的。”
“谁请的,是专门来对付你吗?”
“我想,要么是许怀家请的,要么是俞邦财,不过,对付的可不是我,是我们的老大何会长。”
“他俩为什么请人对付何伯伯?”
“还用想嘛,为了皮箱子呀。”
“别想那么复杂,或许就是你追杀的那人回头追杀你吧。”
“才不是的,他死了。”
“死了,又或许是……对了,有句话叫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你后面有第三只眼,他盯上了你。”
“对呀,何会长也是这样跟我说的,他让我回忆当时情景,有没有发现第三者,我都晕过去了,哪晓得呀。”三麻子抓着头皮说。
邝一亮有意提示三麻子说:“其实,这取决于你取的东西是什么,重不重要,哪些人想得到它。”
“对对对,那东西要紧得很,主人叫我万万不可大意,可主人也没说那是什么啊。对了,俞邦财贩卖鸦片被抓,会不会是鸦片呀?”
“鸦片对你主人有那么重要吗?”
“也是啊,那东西对他很平常。哦,我想起来了,许老爷不是丢了东西吗?还让你张贴出启事,他丢了啥东西?会不会跟那皮箱子有关?说不定是俞邦财搞的鬼,这老家伙脚踩两条船。”
“人都死了,还说他有意思吗?”
“你想啊,我取东西,许怀家找东西,事情又发生在俞邦财厂子附近,这不都跟他有关系嘛,我怀疑他欺骗两位老爷,从中捞好处,他就是个贪财小人。”
“你跟俞邦财熟悉吗?”
“还算熟悉吧,可怜虫一个,给许怀家做了不少事,也没落到多少好处。人很勤俭,可运气不好,死了一个老婆,又跑了一个。前年做了栋新房,就给一个婊子赎了身领到家当老婆,日子这才好点,可惜没命享受。对了,听说他女儿对你不错,他爸是我们抓的,她就没问过你?”
“没有。”
“说假话了吧,有人看到你俩在一起了,男人喜欢美女没啥的,我也一样,不过,你是何府女婿,还是要注意点。下次见面,你就帮我问问,兴许她知道些什么。”
“那次我是跟她解释一下,我不认识她爸,我们不会再见面了。”
“你这一表人才的,女孩子都喜欢你,只要你问,她就会说。你帮我问问,我就想会会高手。”
“好吧,只要她来找我,我就帮你问。”
“唉,我这次没完成任务,许老爷肯定对我有看法,我要为我说话啊。”
“何会长宽宏大度,不会有啥看法。”
“你是他女婿,以后还要替我多说几句好话。”
“放心,我们是同事,相互关照那是应该的。”三麻子话半真半假,邝一亮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他们果然盯上了俞春红。又想,黄金的事情就是这样的:有人让俞大毛挖出埋在墙根处黄金,何满庭派三麻子拦截,而他却给了三麻子一个措手不及。可问题是,俞大毛为谁挖黄金,要送哪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