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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诸恶如影鬼魅现

大海是一片辽阔而又充满了神奇色彩的疆域,它看起来是那样的美丽而深邃,令人捉摸不透,而这种不为人探知的神秘感更是为其增添了一分致命的诱惑。人们总是对未知充满了恐惧,可又抑制不住地有着旺盛的好奇心,那些潮起潮落,鲸吞鱼跃,都在世人的想象中蒙上了一层模糊的面纱,就像是大海里流传而出的无数传说。

传说中,大海里面有泪落生珠、善织鲛绡的鲛人,也有执掌水域、庇护一方的龙王,在这些真真假假的传说中,有一个让世人陡生恐惧的传说,那便是鬼船。当然,传说之所以成为了传说,就是因为它的不可考究,也正因如此,百姓们总是对传说中的事物深信不疑却又暗自怀疑。

鬼船是不是真的存在紫微并不清楚,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出现在自己面前的这一条,绝对不会是鬼船。

穿过暗道,众人来到了一间暗厅。这座暗厅看起来倒真是有些年头了,黄铜烛台上的蜡烛只剩小半个,宫晚玉和白栈羽将它们陆续点亮。伴随着烛光一点一点的将整座暗厅照亮,众人也终于得以窥见暗厅的全貌。

紫微粗粗地扫过周围,随后被暗厅壁上的画吸引了目光。他径自走到了壁画之前,从第一幅画开始细细看来。第一幅壁画是一座山脉,云雾缭绕,山清水秀,有人从密林中走出,从他们的服饰看来,应该是一个江湖门派。

“这艘早就安排好的船本来应该是要引诱我们登上来的,但是船上连续发生的命案迫使玉兰不得不改变这个想法,极力阻止我们登船,”谢凝雪走到紫微身边,“那么这前后矛盾的两种态度究竟是为了什么呢?”

“如果船上没有人死去,那么我们只是怀疑北野蘅兰,对其他的人却不会多做防备,尤其是对玉兰这样的一个小侍女,而其他的人并不知道血朽已经在各门各派都安插了自己的人,所以更加不会彼此过分猜忌提防,这样一来,这艘船上绘着的千毒教大事便可以印证那张藏宝图的真实性,同时不会被人怀疑是有人暗中操纵着一切,”紫微已经看到了第九幅壁画,“如今,这艘鬼船的出现依然可以印证藏宝图的真实性,但是我们却已经对船上的人生疑,只是苦于没有证据可以证明谁是凶手,那么玉兰阻止我们的原因,应该是这艘船上面有关于凶手的线索。”

也许不仅仅可以帮助他们找出凶手,还可以帮助他们查出这艘船上所有有问题的人。北野蘅兰站在一小块阴影里面,看向站在一起的紫微和谢凝雪,漆黑如夜的眸子里映出了跳跃的烛光,却让人难以辨明她眼底的情绪。

在第十二幅壁画上,紫微和谢凝雪发现了一个线索。那是千毒教的一场战役过后,有人在处理尸体,在那些弯着腰的人身上,有一个小小的,与千毒教圣物一模一样的纹身。

“藏宝图、魅心散、壁画、凶手,这千毒教果然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啊。”紫微道。“什么味道?”谢凝雪蹙眉。“屏息!”紫微迅速反应过来,这粘腻的香味正是魅心兰的味道。紫微和谢凝雪反应够快,功力又深厚,只是略感目眩,身体乏力,晃了几晃便站稳了,青凤却是直接扶在了船壁上,这才稳住了身形,至于宫晚玉和白栈羽就没有那么幸运了,双双栽倒在地。

“不愧是虚天宫主和霜剑狱都的少城主,果然是功力深厚啊。”北野蘅兰笑了起来,慢慢从那片阴影当中走了出来,“本来我还想着,若是你们没有发现这一系列事情与千毒教有关,我便饶你们一命,现在看来,太聪明的人往往更容易自寻死路。”

“怎么,北野公主不继续装下去了?”紫微看着北野蘅兰,冷笑道。“我这三脚猫的功夫,可是万万敌不过二位的,既然暴露已经近在眼前,我又何必等着你们先出手呢。”北野蘅兰从袖中取出一只小小的香,随手将它丢进了烛台中,本就在缓慢燃烧的香经火舌舔舐,散发出愈加甜腻的味道。

“玉兰与你都是千毒教的人。”紫微慢慢笑道,“若是本座猜得不错,掠影那边此刻也与我们的情况差不多吧。”“宫主大人,您都自顾不暇了,还有心情管别人啊。”北野蘅兰从宫晚玉腰间取出一把小巧的匕首,放在掌心把玩,“放心吧,我不会杀你们三个的,哈哈哈。”

“可怜北野辛一直被蒙在鼓里,对于把你半路弄丢,害得你进入到凤雅阁成为一件拍品懊恼悔恨不已,”谢凝雪已经感觉到功力慢慢可以凝聚起来了,虽然少的可以,但是终究聊胜于无,她深知紫微的功力比自己只强不弱,想来会恢复得更多一点,于是想要借着说话再拖延一下时间,“却没想到,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别人早就设计好的圈套,只等他自己乖乖的钻进来了。”

“呵,我的那个好哥哥啊,”北野蘅兰摇了摇头,“他根本就不懂得识时务者为俊杰,国师大人权倾朝野,整个北野庭谁不想借力往上爬?可偏偏我这个哥哥就要跟国师大人对着干,非得要联合一帮不懂变通的迂腐老头联名上书弹劾国师大人,瞧瞧,最终落得个四处逃亡的下场。不过呢,国师大人还是愿意给他一个机会的,不然的话,就凭他的那几个侍卫,还能叫他逃来陈国?”

“千毒教和你们有什么关系?”紫微问道。“啊呀,这个可是一个秘密呢,”北野蘅兰掩唇娇笑,“毕竟你们还得好好活着呢,如果虚天宫主这么想知道的话,不妨自己去查啊。”北野蘅兰说罢,便蹲下身去:“啧啧啧,这白栈羽也算是一表人才的翩翩佳公子了,宫晚玉嘛,可真是个大美人儿,可惜了,偏偏被温雨灵那个臭丫头给害了,你们要是觉得不甘心,那就去找温雨柔好好聊聊吧。”说着,北野蘅兰手中的匕首便要贴上宫晚玉的脖子。

就在此时,谢凝雪抓住了北野蘅兰露出来的一个破绽,双指一并,一道凌厉冰冷的剑气便直冲北野蘅兰,北野蘅兰吓了一跳,堪堪避开这致命的一招,但是脖颈处还是留下了深深的一道血痕:“你的功力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恢复了一部分?”

“呵。”谢凝雪眼神里流露出几分遗憾之色,可惜了,她身中魅心兰的药性,功力只勉强恢复了一成,不然那么好的一个机会北野蘅兰根本避无可避。刚才那一击已经用了谢凝雪恢复的功力十之八九,现下已经没有反抗的余地了,真真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不过谢凝雪并不后悔,留在原先那条船上人恐怕除了掠影以外都已经是凶多吉少了,那么这条船上的宫晚玉和白栈羽就一定要保护好才行,不然的话江湖的矛头就会指向虚天宫和霜剑狱都了。

霜剑狱都倒是无所谓,毕竟是剑客圣地,那些江湖中人也不敢说得太过做得太绝,但是紫微平素就没有什么好名声,再无端端地添上两笔莫须有的血债,那才真是亏大了呢。

“嘶。”北野蘅兰右手轻轻地碰了一下脖颈的伤口,痛得她倒吸了一口凉气,再抬眼时,脸上已经满是怨毒之色,“我好意留你一条性命,你竟如此不知好歹地伤我,那就休怪我手下无情了。”北野蘅兰的手摸到壁画上,触碰了机关。

几道寒光闪过,紫微右手一翻,暮情弦几个回转间便将那些暗器打落在地,北野蘅兰眼中浮现几分忌惮之色,深知即便有魅心香源源不断的气味弥散,紫微和谢凝雪的功力也在逐渐恢复了,不由得狠狠剜了二人一眼。

北野蘅兰纵身向船外逃去,临走之时还将手中匕首掷出,冰冷锋锐的匕首直冲青凤的咽喉而去,青凤咬牙让开,颈侧的肌肤被划出一道刺目的血痕。“此处不宜久留,快走。”谢凝雪道。于是三人便要携着宫晚玉他们一起离开,可是机关已经被启动了。

“怎么样,得手了吗?”“玉兰”将水里的北野蘅兰拉了出来,问道。“紫微和谢凝雪的功力恢复得太快,我还没来得及动手。”北野蘅兰狼狈地趴在一旁,恨声道,“不过他们弄丢了我这个北野庭的公主,不管最后北野辛有没有重夺北野庭的势力,他们两个人以后的日子都不会好过。”“罢了,那我们就到双侠岛上去等着他们吧。”“玉兰”道,“这一次你可要将功补过,万万不能再出现这样的纰漏了。”“是,血魅大人。”北野蘅兰对玉兰道。

“玉兰的这张脸还真是不好用。”“玉兰”嫌弃地摇摇头,一伸手便将一张面具揭了下来,面具之下赫然是蒋倩的脸,“本来我以为‘蒋倩’一死,他们就会减轻对你的怀疑,没想到你竟然早就暴露了,还害得我也被他们派人监视,真是个废物。”“我必然要叫他们几个付出代价。”北野蘅兰恨声道。

紫微等人功力没有完全恢复,鬼船上的机关不断攻击他们,他们一路护着完全失去意识的宫晚玉和白栈羽,勉强挤进了一个稍微安全一点的角落。谢凝雪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紫微,你没事吧?”“没事。”紫微笑了笑,趁着谢凝雪去查看白栈羽二人的时间,伸手碰了一下腰间。

烈刀府。“杜师兄,有你的信。”一名小弟子匆匆跑来,将一封信双手递给杜崇,杜崇笑了起来:“你啊,跑慢点,咋咋呼呼的。”“嘿嘿。”那名小弟子摸摸头,笑。杜崇接过信来,目送小师弟远走,然后无奈地摇了摇头:“这小子,成天风风火火的,像火烧到屁股了。”说罢,他低头去看信,信里的内容却让他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

冷夜寒风,杜崇独自徘徊在山门小道上良久,那张信纸被反复揉皱,终究是看不出本来的面貌了。

杜崇不知道的是,这一夜,注定是不会太平的。江湖上的各门各派几乎都有信件,少的一两封,多的十几封,那些收到信的人或踟蹰,或惊讶,或坚定,或难过,总之,这是一个不眠之夜。

不知何时起,一阵阴冷的风吹过小小的庭院,梧桐木的枝叶来回摆动摩擦,发出“沙沙”的声响来,月光将它们的影子不断拉长,拉长,最终扭曲成一副狰狞的模样,完全看不出本来的面貌了。

“啪”。江贵妃手中的茶杯骤然落地,碎成无数片,滚烫的茶水犹自散发着滚滚的白气,将几点茶垢悄悄沾上贵妃的裙摆。“皇儿,你是说,当年的事太子已经查到了一些端倪?”江兰婉却是浑然不知,呆滞片刻后挥手将众宫人屏退,偌大的宫殿里只留下自己和亲子宁安王陈曜,死死地盯着宁安王,一字一字地说道。

“是的母后。”陈曜走进江兰婉,站定,“儿臣还听说,太子已经将此事告知了父皇。”“是谁走漏了风声?”江兰婉眼帘低垂,让人摸不清她究竟在想些什么。“太子重新着手调查这件事是在虚天宫主紫微到访太子府之后,儿臣怀疑并非有人走漏了风声,而是太子换了一根线去查。”陈曜道,“当年的知情人母后不是都处理干净了么?”见江兰婉不吭声,陈曜又道:“儿臣觉得,太子倒也未必就查到了当年的事情和您有关系,他应该只是找到了父皇一直在找的人。”

“皇儿是说陈暄?”“正是。”陈曜道。“此事先莫要声张,这几日我想办法先探探你父皇的口风。”江兰婉叮嘱道。“是,母后。”陈曜道。“还好你告知母后及时,不然的话若是等到你父皇上门问罪,我们可就被动了。”江兰婉冷笑,“好一个陈显,本宫就知道他是一头喂不熟的白眼狼,当年他母后去世,本宫收养了他,将他抚养长大,自问没有什么对不起他的地方,他倒好,现在长大了,翅膀也硬了,就迫不及待想要逃出我的手掌心了。那个贱人有什么好的,皇上对她日思夜想,这么多年过去了,心里还是只有她一个人,陈显为了她一直在追查当年的事,竟敢与本宫作对。”

“母后息怒,”陈曜安抚江兰婉道,“儿臣倒觉得,这不失为扳倒太子的一个机会。”“哦?”江兰婉瞧了自己的儿子一眼,“怎么说?”“事情已经过去那么多年了,不管现在陈显找到的这个陈暄是真是假,只要没有证据证明这个所谓的陈暄的身份,那么我们就可以……”“母后明白我儿的意思了。”江兰婉笑了起来,“你想做什么就尽管去做,母后会帮你的。”

“对了母后,”陈曜道,“还有一件事,这个所谓的陈暄涉及到了江湖势力,您看?”“无妨,你父皇想铲除那些个江湖势力也不是一日两日了,此次正好给你父皇送一个把柄。”江兰婉眯起双眼,道。“那儿臣就放心了,”陈曜笑道,“母后就等好消息吧。”

白栈羽和宫晚玉转醒后,紫微他们的压力骤减,慢慢聚起的功力虽不多,却也足以应付这些无人操纵的机关。于是几人一路小心前行,终于回到了原先乘坐的船上。一上船,众人就见到了温雨柔和司云妙的尸体。这短短的两夜一日众人都经历了太多,早已经是筋疲力尽,身心俱乏了。掠影本打算向紫微请罪,却见紫微的脸色很是不好。

“你怎么了?”谢凝雪也发觉了紫微的脸色不对劲,于是问道。“没事。”话还没有说完,谢凝雪已经发现他腰间衣服的颜色比别的地方要深了。谢凝雪伸出手一摸,只觉得触手湿漉粘腻,在月光下一看,满是鲜血。

“伤药呢?”谢凝雪已经没有心思去理会温雨柔和司云妙的尸体了,也不想管宫晚玉和白栈羽他们,扶着紫微便向舱房走去。紫微无奈的轻叹:“掠影,将司云妙她们的尸体收拾了。”掠影领命。

小心翼翼地扶着紫微坐到床上之后,谢凝雪就开始翻找东西。“少主。”青凤将伤药递给了谢凝雪,谢凝雪接过药立刻折回到了紫微身边:“你都受伤了还说没事?要不是我们发现了,你是不是就一直不打算说了?”谢凝雪生气地去撕紫微的衣服,却被紫微拦了下来:“我来吧。”“闭嘴!”谢凝雪一把打掉紫微的手,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颤抖着手将伤药小心地涂抹在伤口上。

紫微虽然不说,但谢凝雪也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受的伤了。刚才在鬼船上,宫晚玉他们没有清醒的时候,紫微他们路过了一段流箭机关,就在那里,紫微突然侧身拦了谢凝雪一下。如果没猜错的话,紫微就是在那里受伤的。

青凤看见谢凝雪的举动,低低地叹了一口气,悄然无声地走了出去,独自一人上了甲板。

其实青凤知道,弦华的死是谢凝雪心中永远的痛,毕竟在那么漫长的时间里,弦华和谢凝雪之间早已经不是单纯的少主和属下的关系了。谢凝雪在霜剑狱都里面过得快乐么?这个问题青凤不知道答案,但是她知道,谢凝雪是没有安全感的。

母亲的去世令谢凝雪过早地失去了母爱,父亲的猜忌与提防又在他们父女之间筑起了一座高高的城墙,谢凝雪虽然明里被尊为少主,实际上却在被自己的父亲架空一切的权力。她在霜剑狱都是堂堂的少主人,却没有一个可以亲近、可以信任的人,直到自己和弦华的出现,这一切才稍有转机,这也造成了漫长的时间里,只有弦华和自己可以让谢凝雪在霜剑狱都有一点安全感。

相比自己,弦华更懂得在什么时候给谢凝雪提供帮助,他对少主人的忠心,可能比自己还深。青凤心里很清楚,如果弦华没有死,他与少城主一定会成为人人羡慕的一对璧人,但是可惜了,这个世界上从来都没有如果,就像人死不能复生。

自从弦华死后,少城主就始终没有将信任再交予其他人,就连监视北野辛都是亲自出马,青凤明白,弦华的背叛对少城主的打击太过沉重,就连自己都无法让少城主信任了,所以青凤一直在努力,努力让少城主重新信任自己。

紫微的出现很突兀,但是对少城主而言未必不是一件好事。可能少城主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她与紫微结伴的那些日子里,视线越来越多地放在了紫微的身上,并且对紫微越来越依赖,甚至愿意让青凤自己监视北野蘅兰,这是经历了弦华之死后,少城主第一次将有所保留的信任重新交付。

其实某种程度上讲,紫微和弦华是有相似之处的,就连青凤自己,也经常会从紫微的身上看到弦华的影子。不过他们两个人其实又截然不同,无论是性格、样貌还是身份,他们都相差极大。

青凤独自站在甲板上,看着漆黑的夜幕中遥挂的那一轮明月,喃喃道:“弦华,少主人遇到了一个人,他和你一样,会好好保护少主人,你在天有灵的话,就保佑少主人这一次可以和他走到最后吧。”

四周人影攒动,紫微茫然地站在床边,看着那一张张既陌生又熟悉的脸。白蔷羽,朱离……这些早就死在数年前,本该化作一堆白骨的人如今都鲜活地站在自己的面前。

“啪”,白蔷羽一个巴掌狠狠地扇在年幼的自己的脸上。“萧若南,我为了你将自己亲生女儿的一辈子都毁了,你竟然敢娶别的女人,还为了她要休弃我。”白蔷羽状若疯癫地笑了起来,猛地伸手扼住紫微的脖颈,将他狠狠掼在地上。

紫微痛苦地咳嗽起来,脊背擦过冰冷坚硬的地面,很痛,却也不是不能忍受。白蔷羽疯了一样拿起桌上的瓷瓶摔向紫微,紫微险而又险地躲开了:“萧若南,我要杀了你!”白蔷羽走过来,一脚便踢在了紫微的身上,紫微痛得脸色发白,但是硬是咬紧牙关,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他知道,白蔷羽又犯病了。萧若南早就被她给亲手杀了,她还将那个可怜的女人和她无辜的孩子一并杀死在萧若南面前。紫微突然就想笑了,白蔷羽学会了绝世的武功,有着绝美的容貌,但是她不懂怎么去爱一个人,她的血液里只有暴虐和掠夺的天性,萧若南本就与那女子有婚约,是白蔷羽自作多情,逼萧若南娶了自己的。

初嫁到萧家的时候,她应该也安分过一段时间,但是天性如此,怎么可能装的了一辈子呢?恐怕萧若南就是受不了她的残忍与狠毒,才迫不及待地想要摆脱她吧,谁料竟给自己惹来了灭门之祸。

“唔!”紫微突然闷哼出声,原来是白蔷羽还不解气,取了自己的兵器碎玉鞭来鞭打紫微。狠狠抽了几鞭子以后,白蔷羽终于冷静了下来:“没事吧,我的乖乖?”她满脸都是担忧的神色,快步走到紫微的面前,伸出一双柔若无骨的手抚上紫微的脸,紫微强忍着恐惧没有躲开,但是衣衫下单薄的身体却早已绷得笔直。

这种时候,白蔷羽一般已经恢复了正常,但是,紫微暗自皱了皱眉,他印象里白蔷羽也有那么几次还没有恢复正常。“痛。”紫微试探性地说到。“痛?”白蔷羽的手骤然紧握成拳,紫微心知不好,白蔷羽这次恰好还没有恢复正常,只听白蔷羽骤然抽手,冷笑道,“痛就对了!萧若南,我要你看着这个贱人被万虫啃食。”白蔷羽的目光恨恨地盯着一处空荡无人的地方,尖锐的声音令人遍体生寒。

紫微的脸一下子就白了,他知道这是什么时候了。朱离拖着不断挣扎的紫微跟着白蔷羽来到了虫谷。下面是密密麻麻的毒虫,紫微死死地攥着朱离的袖子:“不,不要!”

那箭上涂有剧毒,虽然谢凝雪为紫微运功压制了毒素,但紫微却还是发起了热。谢凝雪新拧了一块毛巾为紫微擦汗,忽然就被他攥住了手腕:“不,不要!”紫微的脸上满是惊慌恐惧之色,谢凝雪虽然不知道紫微梦见了什么,但想来一定不是什么好事,于是伸手轻轻抱住他,心疼地俯身在他耳边安抚道:“没事了,都过去了。”

紫微正惊慌地看着虫谷里面的景象,却听得耳边有人道:“没事了,都过去了。”这个声音很轻柔,让紫微不安的心慢慢安定下来。白蔷羽和朱离的脸慢慢变得模糊了,终于,随着一阵风消散了。

虫谷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气势恢宏的宫殿,庭院里种的不知名的花朵开得正好,暗香幽幽,有两个人从宫殿里面走了出来,紫微看不清他们的脸,但是直觉告诉他,那两个人是一男一女。他们在说着些什么,但是根本就听不清楚。

天界碧梧宫。浮云变幻,聚散无常,两名男子正执子对弈。“哈哈哈,这一盘是你输了!”其中一人突然抚掌大笑。“元德仙君的棋艺有长进啊。”另一名男子摇摇头,笑道,“这一局的确是在下输了。”“齐宣,咱们可是说好的,今天谁输了谁就去杜康那里讨酒。”元德道。

齐宣正待说话,忽然神色一变:“你有没有感觉到,刚才好像有一个极其强大的元神经过?”“不错,是往帝君府而去的。”元德也肃了容色,道。“莫非那一位要回来了?”齐宣道。元德仔细想了想:“应该不是,不过若真是那一位的话,回来也快了,刚才的元神强度已经不弱了,我想应该就是这几日了。”

“看来,仙界又要增添战力了。”齐宣笑了起来,“太好了,噬生族最近一直蠢蠢欲动,当年的那一战,六界尖端战力都损失了不少,帝君若是回来的话,我仙界实力便又恢复了几分。”“就是不知道皇女会不会一起回来。”元德道。“他二人何时分开过。”齐宣大笑,“必定是一起回来的。”

一夜过去,船上的人终于迎来了新的一天,温暖的阳光洒满整片海域,带来了希望与光明。紫微慢慢睁开双眼,看了舱顶良久才微微动了动,侧过头去,他看到了趴在床沿熟睡的谢凝雪。

谢凝雪几乎在床上稍有动静的同时便清醒了,她直起身来,看见睁着眼的紫微,脸上挂起一抹笑容:“你醒了?”“嗯。”紫微轻轻点头,伸手摸了摸她的脸颊。不知为何,这一夜过后,他对谢凝雪的感情更加复杂了,似乎,他们两个人从很早很早以前就认识了。

“昨夜回来,司云妙和温雨柔都已经被玉兰给杀了,我想他们应该是打算把这艘船上除了虚天宫和霜剑狱都的所有人都杀了,这样一来,我们回去后江湖上所有的门派就都有理由声讨我们了。”谢凝雪待紫微用过午饭后,道,“不过现在事情也很麻烦,毕竟北野庭的公主被我们弄丢了。”

“不过都是些弃子罢了。”紫微冷笑,“不必理会,我们只要专心找出执棋的人便是。”“你昨天夜里发热了,现在感觉怎么样?可有好上一点?”谢凝雪问道。“没什么事了。”紫微道。

“昨天,谢谢你了。”沉默良久,谢凝雪道。“你不是怕宫晚玉和白栈羽被杀了,我们出去以后会受到江湖上很大的压力才出手的吗,”紫微左手撑住下巴,俯身凑近谢凝雪,“也算是帮了我们一个忙。”谢凝雪笑了起来:“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不过她到底没有再多说些什么。有些话不必说出来,只要彼此知道就好了。

这一趟船,登船时有一十三人,如今只剩下寥寥六人,细细想来,船上发生的一切就如同是一场噩梦一般。不同的是,梦终究有醒的那一天,人却不会有复活的时候。不过很快,他们就会意识到,真正的阴谋还尚未完全逼近他们。

江宁城东榆巷。灵甲军很快就将巷子里的一户人家给围了起来,不多时,一名妇人便被粗鲁地带走了。附近的百姓哪里见过这么大的阵仗,吓得不轻,只敢在自家院子里面将门偷偷打开一条缝,悄悄围观。

直到官府的人陆续离开,才有几声轻声议论响起:“哎呦,这老贾家是造了什么孽不成?怎的还惊动官府的大人们了呢?”“那谁知道啊,”一个女声道,“前段时间啊我还看见有公子哥儿们来过呢,怕不是跟这个有关?”“妇道人家懂什么,官府的人做事自有缘由,咱们呐,就什么都别问,也什么闲话都别说,小心叫人拿去,再无端挨上顿板子。”“哎呦,散了吧,散了吧。”

有几个男子互相看了一眼,很快就出了东榆巷,小心翼翼地避开了众人的视线,消失在了交织的人流之中。

时近傍晚,夕阳的残红铺开在粼粼的水面,海水在阳光的照射下越发美丽动人,一个不起眼的黑点出现在海平面的尽头,在水天相交处安静等候着远方的客人。紫微他们的船越驶越近,终于得以窥见全貌,只见那个小黑点原来是一座不是很大却也不算很小的小岛。

双侠岛,到了。

“他们终于到了。”蛰伏在树木间的人看着驶近的大船,低声说道。“走,去禀报主上。”随即,一片寂静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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