唱完歌,沥沥甚至都没听酒吧里的掌声与欢呼,直接下了台,这老板不太讲信用啊。她走到菲菲身边,跟同事说了今晚还有点儿事,同事看在她免单有功的份上没做挽留,送她出了酒吧。
刚刚沥沥绝对没有眼花,她在卡座上找那个打翻她酒的男生时,见到的那个带着墨镜的男生,绝对就是小齐总,沥沥不是个相信巧合的人,朦胧之中感觉到自己被人斥巨资整蛊了一番,更觉得此地不宜久留,还是撤了。
刚走到门口,只见酒吧外停了一辆黑色的奔驰,车窗摇下,小姨坐在副驾驶,开车的是穿着黑色夹克的暮开,他一见到沥沥出门,严峻的神色突然缓和了很多,眼神也柔和下来。
“奔驰大G,酷!”小陈先反应过来,待看到车里的美人时突然正经严肃了很多。
那美人穿着吊带红裙,探出了手朝他们这边招呼,“沥沥!你真在这里啊,快上车吧!”
同事们转头看着她,她也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小姨?你们怎么来了。”
她走过去,跟同事道了再见之后就上车了。
“我正好要去这边办事儿,这不喝了酒吗,让暮开送我,他说正好你在附近,就顺便过来看看,没想到真碰到了,你怎么不玩儿了?你同事好像都没走,发生什么了吗?”
暮开低低的咳了两声示意小姨不要同时问这么多,但沥沥早就习惯了没有多想,只道酒不是很好喝就想先回来了。
晚上沥沥喝了一点酒就有些困了,比平时早了不少睡下,暮开看着她的房间门下关了灯才出了门,去了书店。
“我是真不知道具体会发生什么,除非能见见那个伤害沥沥的人。”小姨的面色也有些凝重。“包括青亚会伤害她的事情,都是你给我看了你们初中毕业相册我才能知道的。”
“就是…我要看到青亚的脸,才能知道十几天后会是她,在晚宴上泼沥沥一身酒,然后造成她大腿大面积烧伤。但是我并没有见到那个她29岁伤害她的人,所以我不会知道具体的事情。”
暮开双手合着搭在桌子上,语气温和依旧只是多了些焦急,“那…她姐姐的事情为什么你可以预见。”
暮宁愣了愣,一时怔住了,说不出话。
暮开神色暗了暗,松开了手握住小姨的手腕,“对不起。”
暮宁叹了口气,苦涩的笑了笑,“这都多久的事了,今天很累了,明天周日好好休息一下。”
看着暮开的背影,暮宁垂了垂头,又一撩头发面色平静的靠着沙发。
为什么可以预见呢?
因为她照了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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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昨天不会…喝醉了吧。”沥沥揉着头发,没想到第二天快中午了才起来,“据说那个只是养乐多啊。”
暮开端着热好的牛奶走了过来,把她的头发揉乱,用根本不吓人的语气严肃的告诉她,“以后不要再喝酒了,你真的完全不适合酒精。”
沥沥喝了一口,笑着看她,“我这是拆房子了还是干嘛了?我昨晚发酒疯了吗?”
暮开想了想,抱着手问她,“你真的不记得了?”
沥沥摇摇头。
暮开的嘴角勾了勾,“好吧,昨晚你说我太好了,还说你想嫁给我。”
“咳…咳…”沥沥一口牛奶呛住了,加菲Molly愣愣的,看着男孩儿笑的很开心的替沥沥轻轻拍着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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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后会嫁给我吗?”程暮开的篮球在他的膝盖下滚过来滚过去。
小沥沥转过头,“是因为你今天早上给我带了早餐所以我以后需要嫁给你吗?那样的话,明天中午我可以请你吃蛋糕。”
他们俩坐在学校图书室的阶梯上,这个地方是程暮开发现的,初中生在学校里除了中午的吃饭时间是没有什么自由时间的,但他与沥沥都是不怎么爱吃中饭的人。
程暮开撇了撇嘴,紧致漂亮的手臂上一条铃兰树枝的手链闪着光。“你为什么不戴我送给你的手链?”
小姨说了,希望看见小沥沥把手链戴在手上。
小沥沥的脸有些红,那个手链一直被她藏在自己的笔袋里,她真的不好意思跟程暮开戴看上去一模一样的手链,她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看着程暮开有些失望的侧脸,她也想了想,电视上的人都是这样说的,“五十年后,你未婚我未嫁我们就在一起。”
程暮开的篮球滚不动了,他皱着眉转过头,“五十年?!十年还差不多。”
中午校园的广播放着一首舒缓的美国民谣,沥沥顾不上听了。
“十年后我们才二十四岁,还在上学。”
“那二十?”程暮开歪着头,真诚的征求她的意见。
小沥沥继续看书,不回答,也不否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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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确定那个是你小姨?”小陈借着打印的空闲来找沥沥,“确定不是你姐姐或者妹妹?她单身吗?”
沥沥简直想一叠文件拍他脸上,正好成总黑着脸从办公室出来了,沥沥连忙把一叠纸拍在小陈手上,“那就谢谢你帮我打印了!”
成总并没有不满她和老同事工作时间聊天,而是递给她一封信要求她今天之内带给齐氏,沥沥此刻拿着那封信坐在楼下的咖啡厅,思索着。
成总还没去瑞士完成谈判,这封信是给到齐氏的,董事会一直在施压希望她能安安稳稳待在这个完全不适合她的位置,近日小齐总的摊牌成功基本算是触到了她的底线,所以这封信很大程度,是辞职信。
成总是个什么样的人呢?果断利索。但给出这封信时,她却在犹豫。
成总平时告诉过她什么呢?做好自己的事,无论觉得别人有没有亏待你。
那这封信,她真的不会后悔吗?
沥沥坐在咖啡厅,还没有动身,心道,再等等吧。
直到太阳快落山,手机响了,两声,又关了,正是成总打过来的。
沥沥笑了笑,打了回去。
“实在不好意思!一直堵车!我才刚下车,还没把信交过去。”
那边安静了一会儿,似乎谁松了口气,“正好,别送了。”
“幸好是你送的信,谢谢。”沥沥微笑着,那边又说,“不过你的咖啡已经凉透了,真的不上楼喝点热的吗?”
沥沥一愣,就见成总站在咖啡厅外拿着手机看着她,少有的笑的很温暖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