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大厅,虽然伞很大,但沥沥的小腿和齐正赫的灰色夹克也沾了一些水渍,服务人员引领着两人直接进了电梯,送上钥匙并告知了房间门牌号后体贴的没有进电梯。
“我终于知道为什么霸道总裁会受欢迎了,多谢。”沥沥很大方的道谢。
“骂谁呢?”齐正赫听着这话,脸色倒是好看很多,问她,“伤口淋到没?”
“没有。”
沥沥淡定的不像话,齐正赫低头望她一眼,神色好奇,“你是不是应该客气一点,然后矜持地说你可以自己走了?”
“那好,请你放我下来。”沥沥配合的松开手,她的手上还提着电脑,勒着他的脖子,电脑在他的背后一拍一拍的,估计齐正赫也不好受。
但齐正赫一笑,“我不。”
就知道。沥沥撇了撇嘴角,不就是比耐性吗,但直到齐正赫抱着她快走到她的房间的时候才觉得够了,真的不用再送了。她推了推齐正赫的肩膀。
“我是男人,所以你不要乱动。”齐正赫说完,感受到怀中的沥沥一僵,马上破了功,胸腔震动着似乎在憋着笑,还在回味那句,“霸道总裁…”
达到目的,在离沥沥房间五米的位置,齐正赫把沥沥轻轻放下,拿起自己的衣服,转身十分潇洒的走了。
沥沥还没松一口气,齐正赫又不那么潇洒的转过头走了回来,把灰色的针织外套塞在她身上,“谁污染谁治理。”又转身走了。
沥沥看着那个穿白色T 恤的背影,愣了愣。
如果当年那个没心没肺,阳光开朗的男生长大了,会很像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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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晚上,沥沥始终没有睡着,也许是认床的缘故。手机响了,肖羽在他们五人的小群里发了自己和老贝的机票,接着暮开也发了一张。
沥沥心情好了不少,这个群的群主是小姨,她很少发言,但关键时刻总在,比如她包揽了加菲Molly,金毛Morning和小朋友的假期食宿。
她现在有些想听暮开的声音,但还没拨过去暮开就打过来了,她笑了一声,接了。
通完电话,她又给肖羽报了平安,她想了想,问她:你认不认识程暮开。
“你室友?”
沥沥回:“不是,初中同学。”
那边隔了很久,发过来,“没印象,我就知道你和青亚还有胖胖玩的最好,那个男生也是你朋友吗?这个名字…跟你室友有关系吗?”
沥沥想了很久:“没有关系,不过他是我初中最亲近的人,你真的没有印象吗?”
她有点紧张,他们明明每天中午一起午睡,一起吃好吃的,一起在图书室看书聊天,一起的那么多事情,甚至还互送了手链,为什么别人会没有印象?
她突然怀疑,难道是自己精神出了问题?幻想症?妄想症?因为太想姐姐的缘故幻想分裂出了人格来自我保护?她需要看医生吗?需要心理咨询吗?
她躺在床上想了很多,直到肖羽发来:“那就对了。你啊,超级喜欢的东西都会藏起来的!那串手链你带上之前不是还藏了一个多月吗?”
这一天晚上她并没有梦到程暮开了,她梦到了姐姐,那个穿着米黄色裙子的身影,她问出了很小的时候就该问出的问题,“如果那个男生没有把它藏起来,而是真的把手链戴上了,说明什么呢?”
她以为那个身影不会回答,但她听见了声音,“说明他爱你,沥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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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她的门外出现了一双十分好看的平底鞋,早上大家一起吃早饭的时候,她朝齐正赫道了谢,并且表示会付钱给他。
齐正赫穿的正式了一些,他咬下一口培根,面不改色,“谈完了请我吃饭就行,放心,我不会让你占我便宜的。”
四天的考察和谈判进行的非常顺利,齐正赫的确是有能力的人,可以说他比自己更适合谈判。沥沥适合分析和讲演展示,但齐正赫,算是沟通和谈判的天才。
沥沥甚至不懂,有这样的心理素质和情商的人为什么会留给别人那样的评价和印象,后来她才明白,那是因为两个词:有持无恐,随心所欲。
齐正赫带进来的团队很多新人,但似乎都跟齐正赫格外合得来,沥沥觉得,在人际关系上,齐正赫可能比她想象的更聪明。
早上完成了合同的敲定,中午大家在一家当地很出名的餐馆庆功宴,齐正赫买单。
“要不要给你加瓶养乐多?”齐正赫又来揶揄,幸好沥沥已经非常习惯了。
“小齐总买单,加什么都可以。”
然后一整个庆功宴愣是一瓶酒都没有,全部都是乳酸菌饮料,齐正赫,真正的狠人,他应该叫齐真狠。
但总的来说沥沥很开心,她已经很久没有一种,“战胜”的愉悦了,这样的胜利让她神清气爽,士气倍增,更重要的,在大家大合影的时候,她突然有一种生活明朗的,踏实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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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定点好了?”沥沥再问他一遍。
齐正赫烦躁的点点头,沥沥便递给服务员了。
他们身边是落地窗,视野极广,比A座外的市中心都繁华,餐厅很高档,环境高雅,沥沥知道这人是想坑自己,但没想到在点菜上人家还是留情了。
他转过头看着她,冷脸质问,“你就不能换条裙子吗?跟我吃饭这么随意吗?”
沥沥还穿着早上的职业装,齐正赫穿着酒红色的西装,一进餐厅就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
但这人自从看着沥沥穿着这身衣服上了车就一直闷闷不乐,直到现在才憋不住。
沥沥纠正,“是,请你吃饭。”
她可是要花钱的,这人要求未免太多,虽然的确是为了还他那双不便宜的鞋子,但这顿饭是请,不是跟。她暗暗感叹,幸好她的工资支付得起。
齐正赫皱着眉头,又去看着外面的大厦,道,“那下次我请你!你换条裙子!”
服务员来上餐,顺便多送了一杯红酒给沥沥,用蹩脚的中文道,“那边的客人送给小姐您的。”
沥沥愣了愣,道了谢,等服务员走了又继续说,“我这不是衬托你吗,吃个饭而已。”
齐正赫生气的叹了口气,眼睛一扫沥沥身前的红酒,眼神不善,一把端了过来,自己喝了,在向另一桌慷慨的男士投去“你可以滚了”的眼神。
“你要是换条裙子,别人就不会觉得你只是我的助理而对你示好,而是…”
“而是什么?”沥沥先打断了,神情很放松,甚至有些得意,“你女朋友?”
齐正赫愣了愣,看懂了这得意的表情的意思。
沥沥的表情在告诉他,再做这种看上去像吃醋的事情,她是会得意的笑话他的。也不要想着表白,她的得意不是羞涩,她会胜利的拒绝的。
沥沥是故意做出这种表情的,但被齐正赫看透了。
“你疯了还是我疯了?”他垂下眼神,闷闷不乐的吃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