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三皇子夜清寒很崩溃,很无助,很想在跑路,奈何现在跑不了了。因为他发现,自己迷路了!
夜清寒在层层叠叠的竹林间晃荡,内心悲愤地想:我就几天没回来,这里发生了什么?我的宫殿呢?我的屋呢?我的人呢?这些竹子哪来的?这是要过回远古时代吗?最令人气愤的是,你们这群人没完了?!
嘈杂的喊叫声在几里内就能听到,夜清寒眼睁睁地看着一群人点着火把,大晚上的在那里晃来晃去,一会闪到这边,一会闪到那边,跟闹鬼似的。
夜清寒瞅了瞅周围陌生的环境,以及不远处熟练跳跃的火把,觉得再跑也绕不出去了,于是整了整衣冠,靠着一旁的竹子静静地等着他们抓人。
期间,他又摸了把身后的竹子,在心里盘算着用这东西做笛子的可能性。
结果,刚一上手,凭借他多年的手感,发现此等竹子正是上等材料,瞬间两眼放光地摸出一把小刀开始砍竹子。
小刀只有一尺长,还没竹子宽,可见砍起来有多费劲,但是夜清寒作为砍竹子的专业工,砍竹子的技巧比专门的人还多,砍起来可谓让人眼花缭乱。
所以,当一群士兵杀过来的时候,就见那位尊贵的三殿下抱着竹子,拿着小刀比量,最后在一群人惊讶的目光中,轮起刀往上砍!
“咳!殿下这是在干什么?”那位抓人颇有经验的方钦尴尬地咳嗽一声,问道。
夜清寒:“……”
你们什么时候来的?怎么连个声都没有?本皇子的形象啊!
输人不输阵的三皇子风轻云淡地将小刀一收,温文尔雅地朝方钦一笑:“觉得这竹子不错,砍了吧。”
殿下的命令,再不合理也得执行,方钦向身后的两个士兵使了个眼色,又问:“全部吗?”
夜清寒继续微笑着说:“不用,就这一根就可以了。”
“是。”
夜清寒看着那棵竹子不堪重负地倒下,满意地点了点头,接着又瞟了眼一直死盯着自己不放的某位大臣,他微微一笑,从背后摸出一把扇子,哗一下展开,继续装神:“竹子抬回我宫里,另外……本王的宫殿在哪?”
方钦:“……臣带您去。”
敢情这三殿下是迷路了,所以才被逮着了,这么说还要去谢谢许少爷。
路上,夜清寒还是没忍住问道:“这些竹子是哪来的?”
方钦:“许少爷让种的,皇上给您请的陪练,现在就住在殿下寝宫后面的院子里。”
夜清寒摇扇的手一僵,问:“许少爷?许若风?那个天才少年?”
方钦:“是,不过殿下还是明日再见吧。”
夜清寒:“……”
您确定他是来作我的陪练,而不是我被他练?
许若风啊!那位家喻户晓的天才啊!才七岁就能以一挑百,让这样的人当我的陪练?我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啊!
东宫,太子寝宫。
太子夜清阳听到来人打探的消息后,气得一剑砍在了桌子上,怒气冲冲地说:“父皇钦定的陪练?所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下方的人战战兢兢的一句话也不敢说。
“许若风,许家的天才少年,去当夜清寒的陪练?”夜清阳森冷一笑,“就凭夜清寒那种不务正业的闲散样子,他也配?”
“那殿下,您……”
“呵。”夜清阳笑得狡猾无比,“既然父皇如此重视他,那就让他好好看看,自己所有的东西全部粉碎是什么感觉。”
“皇兄想干什么?”
他这句话刚一落下,便听到二皇子夜清濯特有的温文尔雅的声音,但是此刻突然冒出,不知为何无端多出一种说不明的阴森意味。
夜清阳抬头看去,便看到那位踏月而来,一身白衣的男子,那个病弱的二皇子夜清濯。
夜清濯从小就体弱多病,成日里泡在药汤里,身上总有这一种淡淡的药草香。但性情极好,是所有皇子里真正算得上温文尔雅的人,整个人从上到下的气质就透露出了这一点,跟人说话有如清风拂面,轻而飘。
完全就是一个毫无棱角的人,不像太子夜清阳这般锋芒毕露。
“二弟怎么有空来孤这了?”夜清阳无懈可击地回笑问道。
夜清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微笑道:“来看看皇兄而已,不过希望能皇兄收回刚才的话。”
他说话永远风轻云淡,让人听了不觉沉醉,但有时候,也可以咄咄逼人。
夜清阳将剑抵在古木玉案上,下巴放在剑柄上疑惑问道:“孤说什么了吗?”
“皇兄,小寒已经够可怜了。”夜清濯站在宫门的寒风中,被风吹得摇摇欲坠,依旧继续说,“你得到的东西还不够多吗?放过小寒吧。”
夜清阳将剑收回剑鞘中,一步步逼近夜清濯低声说:“在为夜清寒着想之前,你先想想你自己的安危吧,二弟!”
这一声“二弟”咬字极重,威胁的意味不言而喻,随后他又提高声音道:“来人!送二殿下回宫!”
随着夜清阳这句话的落下,阴于黑暗中的某个黑衣人悄悄消失……
夜清寒跟着方钦穿过层层竹林,在他走到几乎要怀疑人生时,终于看到了自己那个高端大气,耸入云端,倍感亲切的宫殿。
周围是翠绿的青竹,将朱红色的瓦墙映衬得越发光鲜亮丽,也越发突兀,整一个就是仙境里突然冒出来的宫殿。
夜清寒:“……”
我的殿啊,真是……太棒了,这样想用竹子做什么都可以了。
“殿下,时辰也不早了,您早些休息吧。”方钦恭敬道。
但他虽然这么说了,却没有要走的意思,身后跟着的守卫队各个杀气腾腾,好像随时准备来一场大战,精力高度集中。
夜清寒:“……你们怎么不走?”
方钦不愧经验老道,撒谎不带脸红地说:“为了殿下的安全,我等愿守在宫外,视死守护。”
这话说得那叫一个义正言辞,感天动地,不知道的还真以为他是这么想的,知道的,就比如被他抓回来好几次的三殿下,翻译过来就是:为防殿下再跑了,我要在这守夜!
夜清寒微微一笑,继续面不改色地说:“不用了,回去吧。”
方钦还要再挣扎一下,结果被夜清寒的下一句话堵了回去:“带了一个护卫的人出来,小心父皇怪罪你,所以方臣还不打算走吗?”
方钦:“……”
算你狠!
于是,可怜的方臣,带着护卫队灰溜溜地跑了。
夜清寒微笑着看着他走远,才突然冒出一句:“拿出来吧。”
也不知道这句话是说给谁的,一旁的黑暗中冒出一个人恭敬地将手中的信奉上。
夜清寒抖开纸页,看到信中所写的内容,无奈一笑。
皇兄啊,我都把自己浪到这般地步了,你还不肯放过我吗?呵,真是锲而不舍啊。
他将信纸收起,歪头看了看一个侍卫抱着的竹子,又瞅了眼后面的小院,觉得天都这么晚了,还是不要打扰许少爷的好,于是自己一个人指挥的侍卫将竹子报到殿中,打算今晚大展身手,做个上等笛子。
但是,另一边的许若风并没有睡着,可以说是根本毫无睡意。
他顶着一头被枕头揉搓过的乱发,恶狠狠地瞪着窗外的宫殿,在心里已经把这个三皇子砍了几百刀了,大晚上搞那么大动静,不让人睡觉了?
最后,实在是睡不着了,他随手拿出自己未刻完的箫继续刻。
同时,夜清寒也开始了他做笛子的征程。
两个在同一时间,不同的地点,在没有见过面的情况下完成了神同步,真是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小剧场:
作者(不要命地作死):看,不愧是天生一对,连不务正业的方式都一样!
许若风(陪练级别):谁和谁一对?
许若风(皇后级别):你说什么?不务正业?谁?
夜清寒(三皇子级别):没想到许少爷是这种人。
夜清寒(皇帝级别):朕的刀呢?朕哪有不务正业,风~有人欺负我。
夜清寒(太子级别):我务了正业,又有何用?人能回来吗?
许若风(阁主级别):想好怎么死了吗?
作者:最后一个是唯一完成我作死愿望的人,真是可喜……啊!
作者已死,有事烧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