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死它!”
“虎眼将军上啊!”
“咬死它!”
“花脸霸王上啊!”
清晨,路边的一个野茶馆内,时不时传来一阵嘈杂的吵闹声,店门外,一只大黄狗正慵懒的躺在门槛前呼呼大睡,似乎它已经对这群家伙的行径见怪不怪。
茶馆里,一大群人正围在一张桌子前,一个个脸红脖子粗的在那叫喊着加油。
而此时,白小鱼正撅着屁股蹲在桌子上,怀里还抱着一口锈铁剑,低着头盯着瓷罐里两只正在做着殊死较量的蛐蛐。
……
过了大约一刻钟的时间,两只蛐蛐间终于分出了胜负,头上长着许多麻点,被人们称作花脸霸王的那只蛐蛐,把那只体型彪壮的‘虎眼将军’给掀翻在地,然后一口咬住对方的咽喉。虎眼将军不肯束手待毙,又挣扎了好一会,奈何大势已去,最后只好放弃了抵抗。
最终,这场激烈的较量,以花脸霸王的胜利告一段落。
“愿赌服输,赶紧拿钱。”
一群穿着粗布短褐的精壮汉子,颐指气使地对着白小鱼大声喊道。
“给什么钱?”白小鱼一脸的天真和茫然。
“当然是打赌输掉的钱,你难道想赖账不成,我们可不管你是不是新月派的弟子。在我们的地盘,是虎你给我卧着,是龙你给我盘着。不然……”
“不然怎么样?”
“不然,不然我打断你的狗腿。别他娘的废话,赶紧给钱。”一个四方脸的魁梧汉子恶狠狠地威胁道。
“你的蛐蛐咬死了你的蛐蛐,为什么要别人给你钱?我又不欠你的钱,凭什么要给你钱?”白小鱼有些不服气的说道。
“我看你小子是他娘的皮痒了吧。你知道我们背后的主人是谁么?老实把钱给大爷交出来,不然我废了你丫的。”一个红脸虬髯的大汉挽起袖子,露出他那惊人的肱二头肌,一双砂锅般大的拳头,捏的咯吧咯吧直响。
“你们的主人又是谁?”白小鱼斜靠在墙上,翘着二郎腿,用小拇指挖着鼻孔,一脸的不知所以然。“是庙里的天王老子,还是水里游的万年王八?”
“你这厮好生无礼,你且听清楚了,莫吓破了你的胆子,我家主人乃是江城总兵的三公子,新月剑派碧血峰大弟子,江楚寒,后天巅峰的顶级高手。”
“很了不起的样子么?”白小鱼扣完鼻孔,又脱掉脚上的木屐,在那里搓起脚来,那表情别说有多精彩。
“我觉得这家伙可能是个制杖。”
“兴许是个疯子也不好说。”
“别跟这家伙废话了,直接把他扔出去,然后再狠狠扁一顿。”说着几个如虎狼般剽悍的大汉,向捉小羊羔似的扑将过来,蒲扇大的巴掌上的厚厚老茧,彰显着他们的勇武和蛮力。
“真是一群烦人的家伙!”白小鱼叹了口气,乌黑的眼圈闪过一丝寒意,只见他轻轻地将木屐拿在手中,缓缓站起身来。
……
大约过了一炷香地时间,茶馆里一片寂静,门口的大黄狗,冲着远处离去的那道身影,疯狂的吼叫着。
那道身影走了没几步,猛的一回头,露出一张笑嘻嘻的面孔,大黄狗被吓得立马闭上了嘴巴,不敢再吭叽一声。
“我这样人畜无害的美少年,看起来有那么吓人么?”白小鱼拍了拍肩膀上,背着的重重的口袋,想起刚才发生的事情,忍不住地大笑起来。
……
茶馆里,一群大汉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他们脸上清一色地印着许多个鞋底印,嘴角往外翻着不断地吐白沫。
一个外表雍容华贵的翩翩公子,随手端起一碗水,用力的浇在一个汉子的脸上。那汉子被水一浇悠悠的醒转过来,当他睁开眼,发现面前贵公子的时候,吓得立马匍匐在地上,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回禀,魏公子,有人闯进抢走了我们全部的银钱。”
“他们有几个人,言谈容貌如何,使什么兵器,用的哪路拳脚,有什么来头?”贵公子冷声询问。
“这…那…”
那汉子把头抵在地上,两只眼睛东一转西一转,不敢直视对方,嘴里支支吾吾的想说,却又不敢言明实情。
“你要是不说,我就把你送到师兄跟前。你们弄丢了他孝敬峰主的银杠,到时候,就算是你想说,恐怕也没有这个机会了!”
“还请魏公子替我等弟兄们,指点一条生路。”那汉子惊恐交加,面如土色,跪在贵公子跟前苦苦哀求着。
“那你还不如实说来。”
“对方只有一个人,抱着一口锈铁剑,蓬乱着头发,两眼乌黑,身材矮小瘦弱,看不出武功路数来,他拿着一只木屐,一伸手就把我等全都打趴下了。”
“什么,只有一个人?”姓魏的公子感到有些难以置信,这群酒囊饭袋,虽说算不上什么顶尖高手,但怎么说也算是身经百战的练家子。一群人怎么可能连反手之力都没有,就被对方给打到了呢?
“对了,我昏倒前,听那厮口中喃喃说道,说他叫做王勉,是新月剑派将来的第一人,什么狗屁江楚寒,给他提鞋都不够资格。”
“原来是这样?我在新月剑派那么久,还没听说过,宗内有这样一号人物。看来是有人眼馋江师兄的位置,故意放出个假姓名来,实际上是为了转移视线。我想多半是金石峰,天木峰那群家伙干出来的好事,我要赶紧告诉师兄才是。”
那姓魏的公子这般想到,当即走出门外,纵身跃到树梢之上,接着,脚尖轻点,身影几个扑朔,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
另一边,庭院里王勉静静地看着白小鱼,这家伙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一个奇怪的包袱,直挺挺地丢在院子正中央。
“这是什么玩意?”
王勉有些好奇地看向白小鱼,他总觉得这个嬉皮笑脸的家伙,肚子装满了坏水,整一个天生的十世恶人。
“你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么。”
“这又是整什么幺蛾子?”
王勉暗地里腹诽了一句,俯身来到近前,他发现这包袱外面,是用一种质地很粗糙的麻布给兜住地,看样子就像是茶馆里的布帘子。用手拎起来倒是有几分重量。
轻轻地将包裹在外面的包袱皮解开,只听见,一阵哗啦啦的清脆响声,紧接着一堆银光闪闪的银币,便映入了眼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