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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寻找奥萨马(6)

一只浑身斑纹的猛虎悄悄地向帐蓬靠近,但面对二个奇怪的东西,它感到诧异和疑惑,也不敢贸然就闯进围栏里去,只是蹑手蹑脚地踩踏着堆放在地上的树木,小心翼翼地向帐蓬靠近……而此时,戴维和格蕾丝却浑然不知,依然还在呼呼酣睡!

帐蓬里,小狼崽却似乎已经嗅到了危险的气息,突然变得骚动不安,咀里不断地发出“呜呜”的尖叫声,惊醒了熟睡中的格蕾丝。一睁开双眼,她马上感觉到空气中充满了萧杀的气息。她连忙拿起傍边的电筒和雷鸣电击枪,拉开帐帷紧张地朝外面望去……突然,一只老虎庞大的身影蓦地出现在她的面前,正愕然地看着她!她吓得大叫:“啊!老虎!”慌乱中,她连忙举枪对着老虎“怦怦”就是二枪。震天价般巨响轰动了整个山林,老虎被这突如其来的巨响吓得魂飞魄散,整个身躯也被电击得弹到了半空中!它一落地,“倏”的一下便逃得无影无踪……

戴维在睡梦中也被巨响吓得像身体安装了弹簧或机关一般,一下子弹跳了起来。他立即抓起自卫刀冲了出来,大叫道:“格蕾丝!格蕾丝!发生什么啦、发生什么啦?!”

格蕾丝惊魂未定,胸脯还在随着呼吸一起一伏。她眼睛睁得大大的,紧握着雷鸣电击枪的手还在不住的颤抖着……她喘着粗气说:“老、老虎!刚才它……就在那儿!”

戴维连忙查看四周,可此时四下一片死寂,别说老虎,就连老鼠也见不到一只。看着被吓得花容失色的格蕾丝,他连忙安慰道:“格蕾丝别怕,老虎已被你轰跑了。”

过了好一会儿,格蕾丝才逐渐恢复了平静。她发现小狼崽也被吓得快不行了,一个劲地往她怀里钻,还在不住地直哆嗦。格蕾丝见状反倒觉得好笑,连忙抚摸着它安慰说:“小亨利别怕,姐姐已经把老虎赶走了。”接着她又感激地说道:“小亨利,如果不是你及时发出预警的话,咱们可就要糟了,是你救了咱们呀!”她又转过头对戴维说道:“你看看你那些所谓的预警装置,一点儿作用也没有,要不是小亨利及时发出的预警的话,咱们可就危险了。你还说带上它会给我们带来危险什么的,可事实证明,恰恰相反,是它救了咱们。哼,你错了吧?”

戴维一时语塞,他不敢再说什么。不过,他又隐隐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忽然,他想到了一件事,恍然大悟地说道:“啊,我明白了,为什么小狼崽的父母到现在都没有出现,那因为这一带是老虎的地盘,它们不敢贸然闯入。”

格蕾丝撇撇嘴,说:“你又在自作聪明了。照我说,它们没有追来那是因为它们根本就不知道咱们行走的方向。小亨利身上又没安装定位仪,而且咱们还走了那么远……”

戴维不由摇头苦笑了,他说道:“你太不了解动物的天性和野狼的厉害了。我曾多次听父亲说过,狼可是动物界中嗅觉最灵敏、感知能力最强的动物之一,它能捕捉到极细微的气味或痕迹,何况至亲之间的天性和心灵感应……”

格蕾丝不高兴地打断他,说:“你说得也太玄乎了吧?什么事情经你一说都好像真的一样。还一天到晚嘴里都挂着你父亲你父亲什么的,好像你父亲什么都懂似的。我告诉你,我父亲可是专业的野外工作者,可我从未听他说过野狼有多厉害。我倒听他说过,他曾徒手摔死过一只袭击他的野狼……”

“请不要污辱我的父亲!”戴维有些生气了,他说道:“他可是全球最著名的野生动物专家之一,还是你父亲的导师。”忽然他心里一疼,茫然由然而生。他看着四周黑魆魆一片,感觉里面仿佛藏匿着无数只猛兽,正对他们虎视眈眈!心中恐惧,他不由幽幽说道:“有时,野狼比老虎还可怕!”

格蕾丝更生气了,她觉得戴维是在故意抬杠,又觉得他前怕狼后怕虎的实在窝囊,忍不住斥道:“你还是男子汉吗?这么胆小。咱们有雷鸣电击枪,它要是威胁到咱们的安全,大不了像刚才那样将它轰跑就是了。老虎都不用怕,还用得着怕野狼?真是的!”

戴维见话已至此,他也不好再说什么,见天快亮了,便怏怏地返回自已的帐蓬收拾行囊去了。可一想到自已辛辛苦苦安装的预警装置竟毫无作用时,他不由沮丧,心想下回安营扎寨时得重新思考安全防护问题才行。不过,说句良心话,这一次如果不是小狼崽及时预警的话,后果还真是不堪设想——这倒大大的出乎他意料之外。虽然他曾跟随父亲在野外生活过,但出于安全考虑,父亲只让他呆在绝对安全的环境里,而且呆的时间也很短暂。

小狼崽又不断“呜呜”地叫着往格蕾丝身上蹭,似乎是在邀功、要领赏。可从它可怜巴巴的眼神里,更像是饿了。格蕾丝连忙拿出饼干来喂它吃,可小狼崽只是嗅了嗅就把咀歪到一边去……

戴维见状,说:“狼是不吃素的,你给它饼干它怎么会吃呢。”

格蕾丝说:“可我给它罐头肉,它也不吃呀。”

戴维说:“可能是它太小了,还在哺乳期,只能吃奶。再说,野狼也没有吃熟肉的习惯。”

“嗯,”格蕾丝说:“你说得对。可是,咱们带的牛奶又都喝完了,哪里还有奶给它喝呢?怎么办?啊,是了,我还有一包奶油饼干,是含牛奶的,可以冲成奶状喂给它喝。”说着,她赶紧拿来奶油饼干要冲来喂小狼崽……

戴维忍不住笑了,他说道:“你真是个傻瓜。奶油饼干里虽然含牛奶,但所含的牛奶成份是有限的。再说即使是纯牛奶也未必可以代替狼奶来喂小狼崽,因为毕竟是不同的物种,牛奶也不一定能被小狼崽的消化系统所吸收,何况还是奶油饼干?”

格蕾丝一听心里不免有些失落,她不由又焦急地说:“那怎么办?总不能就这样眼巴巴的看着它饿死吧?”

戴维摇头叹道:“唉,虽然你嫌我啰嗦,虽然小狼崽对我们有救命之恩,但我还是不得不说,擅自把它带离狼窝,这本来就是极错误和不理智的做法,对小狼崽和我们来说都是极度危险的!”

这一次,格蕾丝沉默了。

可是,此时要把小狼崽送回狼窝,那显然是不大可能的。因为在他们的心目中,无稽崖或许就在前面不远的地方,很快就能到达,谁也不愿意这个时候折返回去,甚至连想都不愿意想。因此,他们想只有尽快找到无稽崖后返回,然后才把小狼崽送回狼窝。可是,它能撑到那个时候吗?

无计可施,格蕾丝只好硬着头皮固执地把冲好的奶状物喂给小狼崽吃。一开始,小狼崽还能勉强吃上几口,格蕾丝一见高兴坏了。可没过一会儿小狼崽便开始呕吐起来,并伴随着咳嗽,还咳得很凶。格蕾丝顿时慌了神……此时格蕾丝内心里十分纠结。一方面,她希望小狼崽的父母能真如戴维所说的那样会追过来,那小狼崽就有救了;可另一方面,她又担心小狼崽的父母追过来后真的会攻击他们,毕竟人兽有别,恐怕野狼父母也真的未必能理解她的善意。她真是又急又后悔,可虚荣心作祟,她又不愿表露出来,以免让戴维看破。收拾好行囊后,她依旧板着脸抱起小狼崽催促启程。其实戴维早已作好出发的准备,对于格蕾丝的无理催促,他也只是默不作声。但他并不是了懦弱,只是包容她的坏脾气罢了。这一刻,他背上行囊默默上路……

几经辛苦,他们终于跨越山顶来到了山谷。这里由于有大山的庇护,并没有受到风暴太大的影响,景色依旧幽美。他们在这里稍作休息,吃了点干粮,又在山泉里补充了食用水后才继续赶路。

黄昏时份,他们爬上了一个更高的山峰,这也是最高的山峰。这里虽然有风暴破坏的痕迹,但举目眺望,一览众山小,风景依然美不胜收。格蕾丝顿时忘记了一路的疲惫和恐惧,马上放下行囊和沉睡中的小狼崽,爬上了一个形状特独的大石头。她站在大石头顶上,迎着晚霞,美丽的她霎时与霞光相晖映。轻风羽羽,长发与衣袂飘飘,又婉如仙女下……美丽的身影瞬间与大自然融为一体,成为美丽景致的一部分!

戴维顿时看呆了!

格蕾丝忽然回眸一笑,妩媚地说:“傻瓜,你在发什么呆呀?快上来,这里风景更美!”戴维一下子醒悟过来,连忙卸下背囊也爬上了大石头。他与她并肩而立,放眼眺望只见峰峦重叠的大地在夕阳余晖的照耀下,似乎镀上了一层黄金色,山下大河的波澜更是闪耀着金光。这时,一行白鹭从大河上飞过与美景相映成晖……刹那间,大地就像是大师笔下的山水画,美仑美奂、美不胜收……戴维彻底被眼前的风景迷住了。心想即使此行无果,但至少已经收获了一路风光,也不虚此行了。格蕾丝更是陶醉于美景当中,她忘情地把头轻轻地靠在戴维的肩膀上,而戴维也忘情地揽住了她的纤纤细腰……一时间,英俊的戴维和美丽的格蕾丝迅速融入了图画中,成了图画中最亮丽的一部分,为美丽画面增添了无限的色彩!格蕾丝一时忘情脱口而出:“我见青山多妩媚,料青山见我应如是……”

戴维触景生情,吟道:

大河上空归鸟齐飞,

峰峦叠翠开启我的心扉,

残阳一抹,大地如披上黄金被。

试问青山几许美?

如仙境,人间没。

长长秀发飘飘衣袂,

纤纤细腰还有那柳叶眉,

笑靥如花,脸颊凝脂红粉绯绯。

娇俏妹妹有多美?

像仙女,若寒梅。

有道是:

美景似诗,

美人如画。

山因你更美,

你却因山更妩媚。

到底是:

格蕾丝意乱情迷,转过头来深情地望着他。戴维春心荡漾,忘情地吻了吻她的额头。格蕾丝却仰起了头,轻轻地闭上了眼睛……戴维再也控制不了自已,猛地抱住她狂吻了起来。这一刻,他们任由情感自由倾泻……

“呜……”突然一声凄励的叫声打断了他们,声音是从大石头底下小狼崽那里传出来的。格蕾丝大吃一惊,连忙挣脱戴维的拥抱从大石头上跳下来,一把抱起了小狼崽。只见小狼崽此时已经奄奄一息,刚才的叫声显然是它拼尽了最后一丝力气发出来的。看着它气若游丝的样子,格蕾丝心儿都碎了。她心急如焚,嚷道:“戴维、戴维,快想想办法,小亨利快不行了呀!”

戴维闻讯赶紧从大石头上跳下来。他查看了小狼崽的情况后,摇头说:“哺乳期的动物生命本来就脆弱。小狼崽本来就不该离开狼窝,所以一开始我才极力反对,可你又不听。这会我还能有什么办法呢?”

这无疑是在揭伤疤——至少格蕾丝是这样认为。她恼怒了,斥道:“我是要你想办法的,不是要你冷嘲热讽挖苦我的!”

戴维连忙说:“格蕾丝,别激动,我并没有挖苦你的意思。事到如今,我们恐怕已经无能为力,只有狠心将它放在这里,兴许它的父母能及时赶来……”

格蕾丝一听火了,怒斥道:“你还是诚信的现代人吗?怎么能说出这样没良心的话呢?假如没有小亨利及时预警的话,我们恐怕早已葬身虎口。你要忍心将它自个儿丢在这儿,岂不是要让它自生自灭?”

戴维见她动了怒,不敢再说什么,只好摇摇头怏怏地走开了。格蕾丝急得直跺脚,可她唯一能想得到的就只有那包尚未吃完的奶油饼干,于是便冲了一杯奶状物喂给小狼崽吃。可此时小狼崽连张开咀巴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微微地眨了一下眼睛算是回应。格蕾丝哽咽着用手掰开它的咀巴,硬是往它咀里灌进了一些奶状物。小狼崽却没有下咽,只是顺着咀角慢慢地流淌了下来。不一会儿,它便慢慢地闭上了双眼,再也没有了气息……

格蕾丝看着小狼崽死去,自已却无力回天。她顿时心如刀倒,忍不住涕泪齐下,哭泣道:“哇……小亨利,对不起,是我害死了你,哇……”她哭得梨花带雨、楚楚可怜……

戴维连忙安慰她,劝她理智些赶紧离开这里。小狼崽一死,在他心里便马上涌现出不祥的预兆:他隐隐觉得此时恐怕才是他们进入大荒山以来最危险的时刻!可固执的格蕾丝却非要把小狼崽埋葬了才肯走。无奈之下,戴维只好拿自卫刀挖了一个小坑,再小心地把小狼崽的遗体放了进去。格蕾丝还作了一番祷告才让戴维把土填了。她还为小狼崽立了一块墓碑,郑重其事地写上:救命恩人小狼亨利之墓——格蕾丝﹒奥萨马立。

戴维松了口气,因为格蕾丝终于肯启程了。可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就在此时,就在另一个山头上,二双阴森森的眼睛正仇恨地盯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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