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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进城

旧历2245年6月24日。

这是约定好一起去江南岸旧时代主城区探索的日子。阿秋二狗都不愿意留在家中看家,我们索性全员出动。为了防身,我们每人都绑了把菜刀在腰间。我依然是趁手的切肉短刀。这趟过江,我们最大的目标自然就是各式各样的防身武器。目前无论遇见谁,我们都只能靠菜刀顶上,太过于被动。

出了地铁站向岸边走了约三里,就清楚地看到一座横跨两岸的大桥。

繁杂的铁质结构支架在水中相隔相等的距离,支撑着灰白色的石质桥面,经过那么久的风吹雨打,外侧表面坑坑洼洼,已经有不少石质结构脱落。

桥面宽有十五米左右,乌青色的路面在今天来看依然十分平整,整座桥停满了各式各样的汽车锈蚀躯壳,乱七八糟地无序拥堵了整个桥面。桥面两边还残留着铁栏杆和灯柱,配合宽阔却拥堵的桥面在风中显得十分冷清萧瑟。

我们站在桥北头,望向南段,整段桥面长应该有三四公里的路程。桥面两侧有栏杆分割出来的窄小通道,想来应是留给行人通行使用。

我们穿桥而过,一路所见的狼藉可以想象的出当时江南岸的人群是如何疯狂涌入北岸。避难所设立在江北的偏僻处,虽说修建时肯定是为了照顾人类居住地的环境,可在旧时代的大灾难爆发时,大部分人群应该都居住在繁华的江南城区,从两岸肉眼可见的高楼的数量和高度就可清晰论证这一点。我们所走的桥面上也不断看到人类已经风化的人类残骨遗留。

这些人死前想必是那么绝望。可我想他们就算真的苟活在地底避难所,和以前阳光灿烂的日子比起来,死在这片广阔的土地之上也不算什么坏事吧。

我们很快穿越过大桥,入目所见皆是满街的交通工具,建筑物的高度也都明显的陡峭了起来。二狗兴致勃勃提议,想要去附近的一座高楼的顶端上登高望远,被我和阿秋无情的拒绝了。大楼留在这里又不会溜走,但我们的时间十分有限,如果不抓紧的话,很有可能没搜集到什么东西天色就灰暗了。这片城区十分广袤,高楼大厦又密又高,值得仔细搜寻的地方实在太多了。

我和阿秋和二狗仔细商量了一下,觉得应该把目标放在重点的楼房。首先是有自卫的武器所在地。我仔细查询了一下终端上的百科全书,旧时代的执法机关应该叫做警察,职能和我们地底避难所的安保队基本一致。这一类武装执法机关一定会有防身的武器,想来不会比安保队员的武器差。

我们漫无目的地在城区间游逛。相比于搜寻,可能说作观光更适合我们现在的状态。旧时代人类的生活丰富程度超越了我们的想象,除了住宅楼和办公楼,还有许许多多的建筑物我们搞不清功能。我们一路走走停停看看,也时常钻进某些造型新颖奇特的建筑物中去一探究竟。

运气不错,在一个长满杂草的大花坛里,我们发现一个铁质雕塑,一旁竖着一块铁板,有一张掉漆严重的地图。上面模模糊糊能看到一些功能性单位的地表指示。浦江街道办、建宁区市民活动中心、公关厕所、医科大学附属医院、江关路派出所……我按照这些名词,在我的终端一个个搜集过去,终于对应上了派出所!看来今天不用空手而归了。

我们充满期待往地图所指方向走去。可在地图所指示的街道来回走了两趟,却怎么也没找到。正摸不着头脑呢,二狗却突然灵机一动:“名字怕是已经磨灭了吧。”二狗这一说我们都觉得有道理,分头挨个进入临街的门户仔细探查。

很快,二狗的声音传来:“在这里!”我和阿秋连忙赶过去,果然,透着一扇生锈的大铁连门,我们看到屋内的墙上写着“江关路派出所。”

二狗兴奋极了。他一早就知道我们今天就是来找枪械的。以前给地表探索队干活时,他就十分眼馋赵队长手中的那把黑色格洛克。眼睁睁见过两回赵队长拔枪射击路过的动物后,据他自己所说,他经常在做梦时都梦到清脆的击锤敲击在子弹上的声音。

我虽也对枪械十分感兴趣,但却并没有像他那般痴迷。我对热武器始终还是抱有敬畏之心的。我有幸摸过未上膛的手枪,也曾小心翼翼探究过手枪的原理。其实将手枪以拆解的视角来看,只是制作精细的铁质零件组装起来而已,但子弹中的火药却可以在轰鸣声中将子弹头以肉眼不可见的速度推动出去,杀伤力也比我们手中的菜刀要大的多。

被刀砍出一道伤口,如果没砍到血管,消消毒封上针总是能恢复的。可赵兵长打死的动物身上的伤口可都是贯穿性的,轻轻松松就射穿动物体内的器官。想来皮毛更加不坚韧的人类被射中了应该会更严重些。

我不太愿碰枪,因为动枪了总是要有人非死即伤。二狗不像我一般想的那么多,总是觉得一把枪在手中就可以天不怕地不怕了。

二狗嗷嗷叫,疯狂用自己的肉体“哐哐”撞击铁栏门。如果这门还是完好的话,恐怕二狗将自己胳膊都撞脱臼了都不见得能把门撞开。但是经过这么多年的风吹日晒,铁门早已锈蚀,经不住二狗的亡命撞击。“咔咔”,铁门的门轴终于被撞脱落,整扇门被二狗踩在了脚下。“手枪!我来了!”二狗开始冲进屋内,一个一个房间的乱闯乱翻。

大部分房间都是摆放一些办公器材,始终并没有看到预料中枪械的影子。我径直往里走,终于看到一扇门上写着“枪械库”。没错了,如果这里有枪的话,一定是在这里。“二狗,枪在这里!”我冲着急躁的二狗喊了一声,二狗闻言风一般冲过来,三下五除二又将门撞开。

只见军械库内竖着一排排黑色铁架,却是空荡荡的。只在拐角处有油布包着的一小堆摆放齐整的小盒子,打开一看,墨绿盒子上写着“9mm子弹”。这应该就是枪械子弹了,可只有子弹,没有枪,这些子弹发挥不了任何作用。

二狗受了很大刺激。希望就在眼前,可转眼希望就又落空。他在枪械库内上蹿下跳,东张西望,可却也没摸出个花来。转头他见枪械库还有个里间,又重新燃起希望,再次疯狂撞击这扇门。门刚被撞开,二狗也被绊了一大跤。将门板抬起一看,下面竟然压着一具骷髅。

骷髅经过那么多年的风化,已是酥脆。被二狗一压,竟有部分身体部位压成碎粒状。但这骷髅身上竟套着一件黑色厚重背心。二狗完全不在意这句骷髅尸身,我们这一路走来,可见到不少尸首了,早已就怪不怪。二狗继续翻找这间里屋,可这里只有两台办公桌,一个书橱。二狗将办公桌所有抽屉全部抽出,却连枪的毛都没看到一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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