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
到了前厅,锦瑟给林玉磊打过招呼后,便坐在了离她最近的椅子上,林玉磊见状,也坐了下来。
“好久不见了,玫瑰。是我唐突,不请自来,而且还这么早,希望没打扰到你才好。”
林玉磊真诚地说着自己的歉意。
锦瑟摇头,微笑着说:“这是哪里的话?咱们两家是世交,你来我往是多正常的事。再说,若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想来你也不会这么一大早就登门。”
温柔而善解人意,彬彬有礼而不显谄媚,是林玉磊对眼前人的评价。不知不觉间,她已经改变了这么多,只是不知为什么这种改变却让他高兴不起来。
曾几何时,他希望她不要那么娇蛮,不要那么任性,希望她能像幽兰那样温柔一点,贤淑一点,可是如今眼前人真的变成了这样,他反而没有愉悦的感觉,真是矛盾啊。
林玉磊心中揶揄着自己。
“谢谢你的见谅我的失礼之处。”
林玉磊再一次表示自己的谢意。
“林大哥,你真的不必如此,毋须这样客气的。”
锦瑟也再一次表示自己的不在意。
林大哥?
林玉磊一下子就抓住了这个字眼,她向来是喊自己“玉磊哥”的,如今也改了称呼。
林玉磊心中的五味掺杂,心潮翻涌:“你以前、以前……”
似是呢喃,似是疑问,又似是不可置信。
锦瑟明白他的意思,然而只是笑笑,没有回话。
林玉磊很快回了神,知道自己失了礼:“抱歉,我、我只是、只是。”
一时间没有习惯而已。
“没关系。”
依旧是温温柔柔,轻柔细语。
温柔得似是让人沉醉,只是,林玉磊却感到这温柔里,满是冷冰冰的客套,满是不可逾越的距离,就像一不认识的陌生人一样。
陌生人?林玉磊心中微微苦涩,原来,他们之间现在只剩下这个了吗?
虽然距离上次相见也不过短短两个多月时间,可是林玉磊现在却感觉仿佛已经过了好几个世纪,而眼前的少女,越来越陌生,好像从来都不认识一样。
林玉磊心中不禁哀叹,终究还是变成陌生的路人了。
要说心中不难过,那是不可能的,毕竟与她相识那么多年,她早已是他人生中已经不可抹灭的一部分了。她曾问过他,他爱她吗?他记得自己的回答是爱也不爱。爱,是把她当成亲人,当成朋友那样来爱,不爱是因为他对她没有男女之情。
他向来不是优柔寡断的人,所以不仅仅是因为幽兰,更是因为为了她。他不想让她把感情浪费在一个对她没有男女之爱的人身上。他不想让她将来一直活在委屈,活在痛苦之中,她是个美好的女孩子,她值得一个全心全意爱着她的一个人,而那个人不该是他这个心中已经有了别人的人。
看着默默无言,似乎是在思索着什么的林玉磊,锦瑟有些纳闷,要是可以的话,她也不想打扰他,只是再过一会儿,奶奶就该要来用早饭了,她可不想让奶奶见到这个“欺负了”她宝贝孙女的他,然后再发一顿脾气,伤肝伤肺,把身子给气坏了。
于是不得不出声打断了他的思绪:“林大哥,你还没说你来我家做什么呢。”
锦瑟的询问一下子把林玉磊的注意力拉了回来,这才发现,原来他已经呆呆地坐在这儿半天了。
他看着锦瑟,脸红红的:“不好意思,我刚才走神了。”
锦瑟右肘撑在桌子上,手掌心托着腮:“这可是第三回了。”
言语间暗含调笑,瞬间似乎灵动了不少,不再是个冷冰冰的假人了。
林玉磊低头笑了笑,自然也是明白锦瑟的言下之意。
再抬眸,眼中似有辰星闪烁:“玫瑰,对不起,我还是着急要对你说声抱歉,我伤到你了。”
锦瑟这才知道他的刚才在想什么,她摇了摇头:“玫瑰早就不怪你了,或者可以说,从来没有怪过你。”
林玉磊意外:“你不怪我?”
锦瑟点头:“从未。”
是的,那个傻姑娘根本就没真的怪过他,而她怪的,只是她自己。
看到林玉磊似是不敢相信,她接着说:“玉磊哥,玫瑰真的真的没怪过你,当初只是一时间没有想明白而已。而且,对你,对幽兰,在言语上还有行为上,带来了伤害,也一直感到抱歉,所以还希望你们不要再介意才好。”
林玉磊连忙否认:“不是的,不是你的错,要是我早跟你说清楚就好了。终究是我太过犹豫了些。”
锦瑟看着他哭笑不得:“我们这是要开自我批评大会吗?你要是还有给我提供一切自我批评的素材,那我可就在一边独自欣赏了。”
看着林玉磊先是一愣,接着又是笑了起来的样子,锦瑟接着认认真真地对他说:“玉磊哥,我明白你的意思,也能明白你的想法,相信我,我早已不被这件事所扩散了。所以,玉磊哥,这件事该过去了,咱们就让它过去吧,好吗?谁也不要再提了。”
听到锦瑟再度开口喊他“玉磊哥”林玉磊眉眼带笑,由内而外散发着喜悦:“好,玫瑰!”
锦瑟对着林玉磊眨眨眼,神色之间全是调皮:“将来,如果我要是有了心上人,还得需要你来帮我把把这个妹夫的关呢,你说是不是呢,玉磊哥?”
林玉磊毫不犹豫地保证:“当然!义不容辞!”
二人把事情彻彻底底地说开了,就像是搬走了一座大山,都轻松了不少。
“对了,咱们说了半天了,你还没说你到底为什么要见我?”
刚才光顾着说那些事了,竟把自己的来意忘了说。
于是,林玉磊赶紧向锦瑟解释了他的来意。
“麻风病?”锦瑟惊疑。
天!在现在这个年代,这恐怕是要死人的!
林玉磊的提示,终于让锦瑟回忆起了故事剧情。
谷幽兰不小心接触到了一名麻风病人,为了不连累他人,她便悄悄地一个人离开了渝州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