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3:05:35:32...
吴晖经过两天的“折磨”,竟然开始适应现在的生活,尽管在奥德曼那里是主动自虐,这里还能勉强算是被动的,但是痛苦比原来只多不少:他现在全身筋骨关窍几乎被重塑,全身发力混乱,几乎将之前的肌肉记忆全都洗掉了,整个人的肌肉是松垮垮的软软一坨,甚至连走路都走不好,从发力方向,运劲大小等全方位进行纠正,软弱的像一个大号的婴儿。
尽管如此费力,据玄贞道人和徐天川说,这个方法效果之好,仅次于被绝顶高手用内力易筋洗髓,某种程度上已经算是肉身重塑了。而受内力灌顶者往往会受绝顶高手内力自带的特性影响,除非其天资过人,不然无法超脱前人桎梏,一般都是武林世家或者真传师徒使用,由于修习同样或者同源武功,可以将这种影响降到最低。
当然,吴晖这种方法虽然洗练肉身筋脉,却并不涉及脏腑血液骨髓,因此玄贞道人又教了他道家钓蟾劲,虽然只传内功心法的导气法门,让吴晖可以吞吐外天地,锻炼脏腑,没有教他凝气运气的法门,但是只要吴晖能获得高深内功,自然能将全身气血整合,练出内力。
当晚,吴晖正在屋内慢慢的踱步,这几天的折腾让他似乎高了一些,而且现在的身体走路特别的轻快,随着他恢复的越来越快,一些运力运劲的技巧也不断的被糅合进他的康复运动中。用白日徐天川的话说,就是力健而不莽,行敏而不虚,神清而不惑,要是他当年也有这么多钱,肯定给自己来上一套,接着就被钱老本打趣,大体意思就是说你徐天川卖十辈子膏药都凑不齐这么多银子,把徐天川气的哇哇大叫,直嚷嚷着要找吴公子求个挣钱的买卖,最近他们的话题有意无意的一直往钱上靠,这让吴晖愈发警惕。
吴晖一边活动身体一边琢磨,他基本上都没有接这种话茬,是因为不太明白这几个人的意思。这些天他感受的到青木堂众人对自己的重视,周硕肯定是没有这么大的面子,那么,是天地会在向自己示好?自己有什么可利用的?带着疑问,他沉沉睡去。
…002:21:23:11…
第二日一早,徐天川几人准时出现在外厅,等待吴晖用过早饭,开始当日的修行。而钱老本前一日则以生意繁忙,得空再来拜访吴公子为由“请了假”。这反而让吴晖松了一口气,要是这些人天天盯着他,真的会让他觉得喘不过气来,而且也会愈发怀疑天地会在他身上所图甚大。
“今日那些医馆的大夫和学徒就都返回医馆,锻体液和后续辅助的药材都已经准备好了。另外吴公子,您找小老儿帮忙打听的老山参已经有了眉目,明日高丽人和长白山的参客在西麓苑举行参王大会,现场斗参,小老儿千辛万苦,托朋友找关系才弄到一份请柬,您看……”徐天川一副财迷心窍的样子,“徐郎中有心了,我出门带的这点家底也快折腾光了,也罢,终归是能买到心仪的物件。”吴晖故作感叹,偷偷扫了一眼不动声色的风际中以及默默观察自己的玄真道人,“还是请钱老板下午来一趟吧,我这有一件重宝,本来是想献给鳌少保换个一官半爵,回南洋光耀门楣,现在看来,还是要换成现银才好,再不济传信回去,让家里人再送些过来。”
这时候,玄真道人马上跳了出来“哎,姓徐的,你我这几日与吴公子相交,公子待我等甚是宽厚,些许请柬算的了什么。”说着转向吴晖,“吴公子放心,都是好朋友,不能让你销花在此,不过贫道听说平西王世子吴应熊也要参与此次大会,为了太后今年寿辰备礼,公子如果想有所收获,怕是需要提前准备。”
“果真如此?”吴晖假意被玄真加重音的“收获”二字打动,坚持出手重宝——淘猫产太阳能旋转香薰双环磁悬浮香水瓶,打开电源开关,两个非金非木的圆环围绕一颗水晶球悬浮在金色的底座上。其神奇之处,让天地会众人滋滋称奇,都说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下午锻炼刚一结束,徽商商会会长盛情相邀,钱老本带吴晖赴宴,场面还不小,莺歌燕舞,美味珍馐,又是一通寒暄,最后用一个吴晖都不敢相信的价格收购此物,并和吴晖约定,以后有这般神奇的物件出让,一定找他,那眼神混合了看到“败家子”的鄙夷和找到“大肥羊”的兴奋。
钱一到手,吴晖立即加快收购各类药品和上等珠玉和名贵药材,什么虎骨鹿茸之类的没法带,字画他不太敢碰,因为害怕带回去之后不好出手,有名的怕遇到一样的,不出名的没有人要,倒是不如上等宝石玉石和老山参携带方便,至于丹药...除非你是什么都市神医,不然行医许可都没有,谁知道你用什么搓的药丸,毕竟搓“吃枣药丸”的祖宗可是济公。
晚宴结束后,风际中和吴晖表示,他认识两家独门武艺传人,想要出手家传秘籍,但是都需要大量钱财,并且希望明日和吴公子在参王大会当面讨论此事。
吴晖大手一挥,没问题,心说这些银子把市面上能买到的的上等珠玉都买完,也剩下不少,与其走的时候带不了,倒不如在京城留下自己的“土豪”传说,也许会蝴蝶效应,产生些有意思的影响。
一夜无话,第二天,吴晖带着风际中和徐天川来到一处别院,地处城西杨柳胡同附近,只见一栋占地广阔的三层阁楼:
雕栏画栋,富丽堂皇,往来无白丁,进出多富豪,处处张灯挂绸,一层大厅中央摆了一个长宽各三丈,离地六尺搞的台子,二层三层皆是雅间包厢,容达官贵胄居高下眺。“这位就是吴晖吴公子吧”吴晖的座位是一层大厅,擂台外第二圈,刚一落座,就听到一声中气十足的的招呼。只见此人一部长须飘在胸前,模样甚是威严,神情坚毅,放在后世绝对是演地下党队长、名门正派弟子的不二人选。“这位师傅姓关名安基,平日见他胡子神气,起了个关夫子的绰号。关老哥家传独门紫玉手,配合使用特殊配方调制洗手药膏,不运劲则与常人无异,一运劲满手靛紫色,刚可开碑碎石攥骨成粉,柔则摧心断肠却不伤表皮。”风际中难得说这么多话,又指着旁边一位说道,“贾家六哥,祖传指间刀,轻抚落叶而三分,自有一手藏刀,快刀的本事。”
“久仰久仰,”吴晖打了个哈哈,“二位有什么条件尽管说,吴某心慕武道,自然对二位师傅的功夫志在必得啊。”“吴公子不必客气,具体金银与我等用处不大,只是最近有一亲近之人身负重伤,望吴公子助我二人取得一只足年老山参。”关安基似乎是两个人中的头头,贾老六畏畏缩缩的,也不知是个什么情况。不过就目前看,这些应该都是天地会的人,吴晖心里一边嘀咕,一边好好好的应下来。
“时辰已到,拜参神!”一个关外打扮的汉子大声呼喝,一队人马就上了舞台,连打带闹,各种乐器嘈杂刺耳,“这是企图将参神吓跑,但是既然为神,自然要讨个口彩,不能不敬。他的子孙没神庇护,自然落到采参客的手中。”徐天川一边解释,一边看着热闹。吴晖心说你们都要弄走了人家子子孙孙换钱,还把人家吓跑,就这还拜参神?骗傻小子吃药不哭呢这是。
热闹看完之后,后面的参王大会就没什么新鲜的,吴晖本以为可以见到武林高手互相激斗,结果发现真的就是单纯的比较人参好坏,果然觉得古代人就一定傻的人肯定不聪明,你看看今天的参神大会,就是妥妥的古代炒作手段,人家斗完参直接拍卖.....这跟喊着998的电视台节目有什么区别,“这采参客不敬业啊,你看看人家盐帮,贩私盐是主业,不也喊打喊杀的。”吴晖心里嘀咕着,一边凝神发呆。
一个半时辰后,总算看到了吴应熊出现,人家没有小说和影视剧里描写的那么不堪,蹁跹贵公子一个,样貌气质哪哪不差,就算人家靠着爸爸把前五的百年参王都收到手,也是光明正大的竞价,面子也给人做得足足的,根本不盛气凌人,也就建宁公主这个被韦小宝开发了什么奇怪属性的女人才对他不满意,没看表演的姑娘们看他的眼神都恨不得把他吃了。
第一波五支拍卖结束,吴晖准备向第二波十只次一等的出手,通过无脑砸钱,成功拿到6根老山参,全是50年以上的,惹得吴应熊都隐隐侧目。毕竟这东西多了也没用,谁还盼着天天吊命啊,就像你家会随时准备整整一箱速效救心丸么?他当场分了两根给天地会的关夫子,后者保证今晚之前,秘籍和秘方一定会出现在他的桌子上。
斗参大会结束回大栅栏的路上,吴晖觉得今天的不虚此行,见到了吴三桂的儿子,给天地会做了人情,在关外采参客和高丽人那里狠狠的刷了一波“南洋土豪”声望,顿时觉得天地会还是很靠谱的,结果回小院没多久,就发现风际中面色不对,一晃就消失了,给他表演现场版大变活人。其实想想也对,庄家那群老弱妇孺有点武功底子都能装神弄鬼,何况风际中这个高手。大概半个时辰之后,门外传来动静,徐天川和关夫子抬了一个全身是血的人进来,后面认识的不认识全跟着。
“徐大夫,关夫子,这是什么意思啊?”吴晖都傻了,说好的善意呢?这是坑我啊,背景成迷、花钱大方、言行不类主流,要是惹上官府,他肯定完犊子了。“吴公子,吴兄弟,今日我等突逢大变,这位朋友希望可以暂时藏在您这养伤,此等大恩,我天地会青木堂上下必不敢忘。”
吴晖心说你人都抬来了,还自爆身份,旁边玄真道人和风际中也隐隐围上来,我是有多头铁才能不答应。“哈哈,没关系,各位天地会兄弟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让这位兄弟在后院安心养伤,我的药材随便使用,不用那么见外。”
“吴公子,这位朋友似乎与你还有缘分。”钱老本这时候也赶了过来,“哦?愿闻其翔?”“我听周硕那小子说,当时你们在扬州还打听过他,你说不是缘分么?”
“啊?”“他就是茅十八,昨日在酒楼连杀十五个摔跤营队率,后不知怎么混入皇宫,今日生生的杀将出来,一把五虎断门刀,耍的是虎虎生风。”“……你才和茅十八有缘分,你全家都和茅十八有缘分,”吴晖心里一边吐槽,一边笑脸相迎。
“另外,我等想找你拆借些银两……”关夫子满脸涨红,似乎下了很大的勇气,说话吞吞吐吐的。
“没问题,大家都是好朋友”吴晖和颜悦色,心说旧的不去新的不来。这一夜,他辗转反侧,无法入眠。“门外是吵杂的争论声,隐隐听到…尹香主…报仇…”之类的字眼,又过一日,钱老本提着两个包裹来了小院,这是吴晖托他采买的东西,还有一些外功秘籍之类的,走的时候,怀里揣了两张十万两银票。
吴晖看着计时器倒计时越来越近,总算是松了一口气。结果到最后还是出事情了,京城九门提督铁丐吴六一几乎在计时器倒数最后一刻查到了小院,带着兵卒将四周团团围住,一边劲弩射击,一边直接冲车凿墙,看来对付武林高手已经有了成熟的套路。
事情发展到现在,吴晖内心却全然没有一丝波澜,他就在墙体被凿开的最后一刻,拿着收获消失在房间里,让所有人的眼睛都直了。
当然,消失的吴晖并不那么好受。他“卡”住了,现在计时器的显示是000:00:00:00并且颜色在红色和绿色中来回切换,速度越来越快,让人有一种想突然过马路冲刺的感觉。然后,一道黑色的裂纹贯穿于计时器上,接着,计时器所有数字开始闪烁,突然崩碎,消散在黑暗里。
正当吴晖脑子乱的发蒙时,四周的黑暗开始退散,慢慢的亮了起来,他又回到了鹿鼎记那个小院,劲弩的一些弩箭已经射了进来,却诡异的悬停在空中,吴晖刚要仔细看看,后脑就是一紧,他在快速的“后退”,远离大地,远离大气,慢慢的蓝色的星球开始以黑色无垠的宇宙为背景闪烁,接着是太阳系,银河系,超大星团,当超大星团都化为光尘一样细小的时候,眼前那不可用语言描述的雄伟壮丽,敬畏而紧张,迷醉又彷徨。那种极限的微观然后极限的宏观之间的转换真的太让人上头了,怪不得奇异博士被古一折腾一趟之后连三观都重塑,这冲击力实在太强。
他的视角停滞在了一片光尘的海洋里,然后看着这片海洋缓缓坍缩,终于,他“看”到了整个宇宙,那些光尘的整体活动范围大类一颗球,然而这颗球周围全是无边无垠的黑暗,让吴晖的心绪不断地无序跳动,根本不知道怎么去形容现在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