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符咒在此
“谢谢你的理解和支持。”欧阳平多少有点感动。
“公安同志,想问什么就问吧!你们算是找对人了,我对彭家的情况比较清楚。”
“彭五是在北门镇出生的吗?”欧阳平把椅子往老人的跟前靠了靠。
韩玲玲做好了记录的准备。
“不是。彭五到北门镇的时候已经是一个大小伙子了。人是不错,就是有点残疾。”
“具体是哪一年回来的呢?”
“一九六九年,不是一九八九年,就是一九六八年。”
这个时间和彭五提供的时间相差好几年,李得贵死了二十年,按彭五所说的时间算,他是在李得贵出事以后回到北门镇的。高老爷子提供的信息太重要了。
“老人家,您为什么说的这么肯定?”
“文化大革命开始没有几年,我们高的生意就是在这时候彻底关门歇业的,彭五就是在这时候回到北门镇的。几年后,李得贵吊死了。”
“老人家,您能肯定彭五是在李得贵死后回到北门镇的吗?”
“嗨,李得贵的丧事,彭家人出了份子,电线就是彭五拉的。他一瘸一拐,忙前忙后。”
好一只狡猾的狐狸,不但回避历史,还想把自己的事情也撇的一干二净。
“彭五的父亲在宁波经营什么生意?”
“和我们高家一样,做的是古董生意。”
彭五撒谎了。
“在二十几年的时间里面,彭五一直没有回过北门镇吗?”
“没有,在咱们北门镇,有两个跛子,一个是唐拐子,另一个就是彭五。”
“彭五的父亲也没有回来过吗?”
“出去以后,就没有回来过,回来的时候,已经作古了。”
“什么时候出去的呢?”
“结婚后不久就走了。”
“这就奇怪了,彭五一共弟兄五个,他父亲不回来,那么,这些兄妹是怎么来的呢?”
“这——”老人犹豫了。
“爷爷,你就痛痛快快地说吧!”
“你们到彭家去过吗?”
“去过。”刘大羽道。
“彭家的八个瓜都是彭大头这根藤上的。”
在坐的人无不震惊,包括高墨缘。关于彭家大院里面的事情,欧阳平和刘大羽总感到有些不对劲,事情原来比他们所预感的还要复杂,两人隐隐约约地看到了9。1凶杀案背后的东西。
“爷爷,我怎么没有听你说过啊!”
“这种事情能随便乱说吗?在咱们北门镇,恐怕没有几个人知道这件事情。彭五是不是有络腮胡子?”
“不错。”
“彭大头就有,络腮胡子,兄弟五个都有络腮胡子。彭五的皮肤是不是很白啊?”
“不错。”
“这就对了,高大头的皮肤也很白。”
对于这一点,刘大羽还是有印象的。
“彭五的父亲离开北门镇,是不是和这件事情有关联呢?”
“八九不离十,是个男人都受不了!彭家住在祠堂巷里面,那里地处偏僻,又是单门独户,如果彭家院子里面不炸爆米花,别人是听不到响声的。我们高家祖祖辈辈都住在这里。和彭家靠得比较近。那赛金花可是柴家洼有名的美人啊!”
刘大羽应该见过赛金花,但由于是在晚上,光线比较暗淡,所以,没有在意。
“彭大头在娶这个儿媳妇的时候,花了不少钱,动静不小啊!街坊邻居,哪家看了不眼馋啊!”
“彭老爷子过去是做什么的呢?”
“抬重。”
“什么叫抬重?”
“就是抬棺材的。他是杠头。”魏所长道。
“什么叫杠头?”
“他是抬重的头。北门镇不管谁家有这种事情,都得请他。他一辈子不务正业,年轻的时候就开始干这个营生了。吃喝嫖赌,样样在行啊!”
“敢情彭老爹不是一只好鸟啊!”魏所长道。
“他只动动嘴皮子,从不碰杠子。”
“彭家家境如何?”
“高老太爷在世的时候,曾经红火过一阵。”
“怎么红火法呢?”
“彭家在附近买了不少地,把地租给农民种,镇上还有两个店铺。”
“他们原来只是在毛家祠堂做事,怎么会有这么多的钱呢?”
“我爹说,彭家在外面做生意发了大财。”
“做什么生意?”
“做什么生意,不晓得。”
“是在外地做生意吗?”
“是的,他出去了一年多,回来的时候就不一样了。我爹曾经说过一句话。”
“什么话?”
“彭老太爷是要饭的胚子,财主的命。”
“这里面有什么说法吗?”
“彭家运气好啊!”
“此话怎么讲?”
“彭家住的院子,原来是毛家的,毛家败落以后,房子就成了姓彭的了。因为经常闹鬼,其他人家都搬走了,偌大一个院子,只住着彭家一户人家。”
“上次,您提到彭老太爷和彭老太太在毛家祠堂做过事。”
“对啊!”
“做什么?”
“彭老太爷是个厨子,彭老太太是个丫鬟。”
毛家祠堂水井底下和密室里面的六个人的死亡时间在一百年左右。彭老爷子在世的时间和案件的背景是吻合的。那么,彭家为什么会在红火了一阵之后,突然归于沉寂呢?彭五几个兄弟至今在一口锅里面吃饭,维系他们之间关系的究竟是什么呢?
欧阳平和刘大羽同时想到了一样东西,它就是同志们在毛家祠堂的水井里面发现的一把菜刀,茅二爹说这是一把杀猪用的砍刀,肉上面有骨头,就用这种刀。在茅二爹的印象中,毛家祠堂的厨房里面也有这种刀。
一条蛇在几个灰堆里面缓慢爬行,露出来的部分,如果不仔细看,是很难知道它是蛇的身体,欧阳平和刘大羽在高老爷子提供的材料里面看到了一条正在缓慢游动的蛇。
欧阳平一行走出巷口的时候,高墨缘追了上来,同志们走后,老人家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上次来的时候,高老爷子曾经提到过玩蛇人海兆奎,此人过去就住在彭家的院子里,和彭家门靠门。听父亲说,两家的关系非同一般。
回到镇公所,审讯继续。
陈杰他们已经回来了,欧阳平安排陈杰和严建华、左向东对值班室进行一次认真仔细的搜查。
彭五耷拉着脑袋,像雕塑一样坐在椅子上。只有他那双不时揉捏的手,才能说明他是一个活物。
“彭五,你回北门镇的时间明明是一九六九年之前,你为什么要说是一九七六年呢?”
“我记不得了,哪一年回来,这很重要吗?”
“当然很重要,李得贵的死亡时间是一九七四年。李得贵死的时候,你不仅在北门镇,你还忙前忙后地拉电线。”
“李得贵的死和我有关系吗?”
“有,不但李得贵的死和你有关系,桂老师的死也和你有关系。”
“天方夜谭。”彭五嘴角掠过一丝冷笑,“简直是笑话。”
“你以为自己做的天衣无缝,百密一疏,你听说过吗?”
“我听不懂你的话。”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这总能听懂吧!”
“天网再大,它也罩不了我,你们去打听打听,看看我彭五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