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0章 难逃法网
郭礼节又捅了第二刀。第二刀也没能使刘曼丽停止纠缠,她积攒了所有的力气。
血顺着刘曼丽的衣服躺倒地上,郭礼节不想再纠缠下去——他只有几分钟的时间,吴科长眼看就要回来,郭礼节拖着刘曼丽的身体朝客厅走去,他走在前面,刘曼丽在后面,她的身体已经发软,双脚不再听使唤,但双手依然有力——也是最后一点力气。
郭礼节将刘曼丽拖出卧室的时候,刘曼丽踢翻了放在门右侧的木椅子,遗憾的是木椅子先倒到墙上,最后才倒在地上,有一点声音,但并不大。
拖到客厅中央的时候,刘曼丽的双手突然松开,生命体征已经接近于衰竭状态。
郭礼节下意识地松开左手,但没有想到刘曼丽突然伸开五指,想抓住郭礼节的左手,手没有抓住,结果鬼使神差地抓破了郭礼节的手心;刘曼丽想喊,但没有喊出来,此时,她已经气息奄奄,整个身体在往下坠。
郭礼节将门打开,正准备抬腿走人的时候,刘曼丽突然使出浑身的力气,用右手抓住了郭礼节的右脚脖子。
郭礼节用力一甩,脚踝上的伤口就在这时候留下来的——郭礼节感到一阵钻心的痛。刘曼丽的指甲像钩子一样,在郭礼节的脚踝上拉了一条血痕。无巧不成书,郭礼节右脚上的袜底坏了,早晨起来,匆匆忙忙。他把袜底穿到了脚背上。他感觉到一种热乎乎的东西往脚底下流。
刘曼丽瘫倒在地上。
郭礼节顾不上看脚上的伤口,他展开刘曼丽弯曲的手指,大吃一惊——刘曼丽右手食指的指甲缝里面粘了一点皮肉,还有一点血。
郭礼节从裤子口袋里面掏出一串钥匙,打开那把多功能刀,拽出刀刃,蹲下身体,用刀尖在刘曼丽右手食指的指甲缝里面刮了几个来回——他不想给警察留下任何证据。也许是时间太紧,郭礼节还是留下了蛛丝马迹。
刘曼丽躺在距离门槛几十公分的地方,掩上房门,此时,楼上传来了自行车链条转动的声音,这应该是六楼的张文章家发出来的声音,郭礼节吓了一身冷汗,五号早晨,张文章比平时早了几分钟。关门之前,郭礼节还特意看了看两只鞋底。他担心鞋印留在楼梯的台阶上。
郭礼节走到十八栋西边拐角的时候,吴科长拎着牛奶出现在挹江花苑的北门口,这也就是说,郭礼节差一点和吴科长迎面相撞。
郭礼节闪进杂树林,推出自行车,出南大门。
几分钟以后,郭礼节推着自行车走进了自家的院门,此时,邻居老张头正好出院门,他们还打了招呼。
此时,老岳母正在郭礼节和辛二静的房间里面哄外孙子穿衣服。郭礼节闪进老岳母的房间,郭礼节住的房子是郭家的祖屋,郭礼节早就知道岳母房间的天花板上有一块能移动的木板,他曾经在上面藏过私房钱。
床跟前正好有一个柜子,很多事情会有重叠的时候。
藏好东西以后,将柜子放回原处,一切恢复原样。
他走进南屋,结果和岳母迎头相撞,岳母颇感诧异,问他这么这时候回来了,他说拿点东西,岳母便到厨房忙早饭去了。
郭礼节走进里屋,找一块纱布,在伤口上抹了一点云南白药,用纱布将伤口裹了起来,贴上胶布,再从床肚底下翻出东北棉鞋。辛二静常年和鱼打交道,又经常帮顾客破鱼,手很容易受伤,辛二静就备了一点药和纱布胶布之类的东西。
郭礼节换了一件衣服,换衣服又两个目的,一,他怕有人看到他,特别是看到他穿的衣服;二,他的羽绒服是黑色的,他不知道衣服上会不会有血,为稳妥起见,他要换一件衣服。
觉得万无一失之后,郭礼节骑着自行车回到了报刊亭,看到郭礼节,辛二静就到菜场去了。如果辛二静看一看丈夫的牛奶箱,就会发现问题,郭礼节忙了半天,竟然连一瓶奶都没有送出去。
当天下午,郭礼节回了一趟家,老岳母在邻居家打麻将,郭礼节找来一个铁盒子,这个铁盒子是辛二静卖鱼的时候装钱的,这个铁盒子已经变形了,开启的时候,比较费劲,辛二静又换了一个。郭礼节将十八万八块钱装进铁盒子,放回原处,郭礼节家的房子是老屋,老鼠特别多。郭礼节怕老鼠啃了那些钱。
郭礼节在刑侦队到达现场之前,完成了挹江花苑的送奶工作,他到十八栋的时候,楼下聚集了很多人,除了陈老师家,其他几户订牛奶的人家都在楼下,当时的时间是六点多钟,上班和上学的时间还没有到,所以,大部分人都在家,他没有将牛奶送到楼上、放进牛奶箱,而是在楼下就完成了牛奶的交接手续,他说怕破坏现场,所以就不上楼了,这和居委会的金主任的想法不谋而合——金主任当时在现场维持秩序。往常,郭礼节先送归云堂和三里巷附近几个居民区的牛奶——郭礼节家就住在三里巷,最后才送挹江花苑。郭礼节之所以将送牛奶的程序进行这么大的调整,无非是想避开刑侦队的人,大家想一想,在刑侦队的同志们勘查现场的时候,郭礼节突然出现在欧阳平等人的视线之中,无疑会使公安同志产生一些可怕的联想。郭礼节的担心是有道理的,同志们就是因为没有将与之相关的信息纳入思考的范围。最后,要不是左向东从一大堆纷繁复杂、杂乱无章的信息里面注意到了牛奶箱这个重要的细节,同志们现在可能还在苦苦的寻觅之中呢。
郭礼节之所以要将皮鞋换成东北棉鞋,有两个原因:一,皮鞋上有血迹,穿着有血的鞋子,心里面有些障碍——郭礼节不想再回忆那一段恐怕的场面,尽管这个场面是他自导自演的;二,脚经过包扎以后,原来的皮鞋显得很挤,关键是脚踝处比较臃肿,东北棉鞋比较大,还有比较高的鞋帮——正好在脚踝上方。五号下午,宁师傅来喊他到归云堂去泡澡,往常,只要宁师傅喊他泡澡,他都会很爽快地应允,这是他最担心的,因为,他和宁师傅几乎每天都要到归云堂去杀几盘,然后泡一会澡。结果被他搪塞过去了。他倒不是怕宁师傅心里面犯嘀咕,他最担心的是宁师傅和刑侦队的人接上火。因为欧阳平和他的战友们在派出所几进几处,而宁师傅就坐在传达室里面。所以,每当欧阳平等人走进挹江门派出所的时候,郭礼节都会密切关注,五号上午,欧阳平和贡所长一行走进派出所大门的时候,郭礼节非常紧张,因为,宁师傅正站在大门口和贡所长打招呼。当他看到欧阳平他们直接走进大门以后,心里的石头才落了地。郭礼节的担心也是有道理的。最后,同志们从宁师傅的口中了解到了重要的情况。
随着文强、张文章和刘大欢逐一被刑侦队传唤,郭礼节的心里面越来越踏实,越平静。时间越长,刑侦队怀疑到他的可能性越来越小,随着时间的推移,很多信息都会消失殆尽。郭礼节之所以稳坐钓鱼船,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原因,他有不在犯罪现场的证据。这是怎么回事情呢?郭礼节作案的时候,他的老婆辛二静不是在报刊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