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4章 金杯银龟铜佛
在吴科长的帮助下,同志们在一份暂住人口管理资料上看到了一个名字:“翁在春,年龄三十一岁,籍贯,江苏扬州。职业一栏为空白,暂住地是尧化中街铁路职工大院11栋237号。”这份暂住人口管理资料的登记时间是一九九二年7七月。
在孟所长和吴科长的陪同下,欧阳平他们找到了尧化中街铁路职工大院11栋237号,可是,翁在春家铁将军把门,旁边住着一位七十岁左右的老太太。
欧阳平从老人的口中得知:阿春在美容院,美容院的名字叫阿春美容院,位置就在荆南市炼油厂的大门口。
欧阳平一行走进阿春美容院的时候,店堂里面的人都不约而同地停下了手中的活。
“请问你们找谁?”一个年轻漂亮的小姐迎上前来,她穿着一套浅蓝色的工作服,胸前挂着一个号牌。阿春美容院还真像那么回事情。
“请问——”
孟所长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一个声音打断了。
“你们找那个啊?”
说话的是一个三十岁左右漂亮时髦的女人,一听口音就知道是扬州人,果如叶紫檀所言,此人的脸就像画过一样,她脖子很长,身上露出来的地方异常白皙,她露的地方比一般人多,上身穿一件粉红色镂空无袖衫,衬衫里面的花形文胸依稀可见——用当下一种比较时髦的话说,叫“性感”,下身穿一条******,******将臀部的线条一览无余地勾勒出来——这也可以用现在一句时髦的话说,叫“刺激”,脚上穿一双天蓝色的超高跟鞋,最惹人注目的是她的手指甲和脚趾甲,上面涂着金黄色的指甲油,她的手指甲长的吓人。
“我们找翁在春。”
翁在春打量着欧阳平一行:“我就是翁在春。你们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我们能找一个地方说话吗?”
翁在春迟疑片刻:“请跟我到里头来。”
其他人回到了自己的岗位。
所谓“里头”是店堂后面一个单独的、七八个平方左右的房间,里面有一张床和一套组合沙发。
翁在春将大家安排在沙发上坐下,自己则坐在床上。
“翁小姐,这个人,你认识吗?”欧阳平从赵小鹏的手上接过画像。
“这是谁啊?”翁在春并没有去接欧阳平手中的画像,她只粗略地扫了一眼。
翁在春的回答出人意料。
“翁小姐,你再仔细看看。”
翁在春勉强接过画像,认真地看了一会。所谓“认真”也就是时间稍微长一些。
“不认识。”翁在春的表情没有什么边变化。眼睛平静地望着欧阳平和孟所长的脸。
“那么,‘黑子’,你认识吗?”
“‘黑子’?我不认识。”
“翁小姐,这几位是荆南市公安局刑侦队的同志,这位是我们省赫赫有名的欧阳队长,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他拿不下来的案子,他们是为一起重大的盗墓杀人案来找你的。在回答问题之前,你可要想清楚了。”孟所长道。
翁在春的眼神有那么一点变化。
欧阳平趁热打铁:“我们来找你,就是给你一个机会,其实,我们还可以通过其它的途径找到这个人。你现在不配合我们的工作,一旦我们找到他,那你就被动了,知情不报,你知道这中间的厉害关系。”
翁在春从床上拿过一个橘红色挎包,从里面拿出一包湿巾,抽出一张,将手心上和脖子擦了擦。
擦手心和脖子的过程,其实是思想斗争的过程。她的手有些颤抖。
“我们希望你采取合作的态度。”
“我说——我说。”
“这就对了。”
“我刚才没有说实话,请你们原谅,我就是有点害怕,黑子在外面做的事情,我一点都不知道。我们也只是露水夫妻,他想到我了,就来住一阵子,耍够了,抬腿就走。”翁在春说话的声音有点发颤。
“只要你把事情说清楚了,我们是不会为难你的。我们希望在这里结束谈话——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我希望是最后一次。”欧阳平的语气非常平和,但句读之间还是有那么一点份量的。
“黑子刚走没有多久?”
“请说具体时间?”
“上个月月底——是五月二十八号吧。”
“黑子的全名叫什么?”
“我不知道——我确实不知道,他——他从来没有跟我说过——关于他的情况,我知道的很少,他从来不让我打听。到现在,我连他姓什么都不知道。”黑子果然是一个老江湖。
“你们在一起这么长时间,他还帮助你开了美容店,你竟然不知道他叫什么?”
“我——我确实不知道,我们也就是逢场作戏,他这个人在外面头绪很多,跟哪一个女人在一起的时间都不会很长,我又不打算和他过一辈子,他是谁,这对我来说,没有什么意义。”
“他有多大年龄?”
“四十岁左右。”
冯培说黑子四十八岁,还编了一个本命年穿红裤头的故事。
“他身高多少?”
“一米七四。”
“是不是画像上这个人?”
“就是他,如果再添上一个东西就更像了。”
“添一个什么东西——在什么地方?”
“他的下巴上有一个猴子。有黄豆粒大——是一个白猴子。在这个地方——”翁在春指了指自己的下巴,猴子在下巴正中的棱角处。
这个特征非常重要。冯培把下巴上的“猴子”变成了耳垂上的“肉瘤”,亏他能想的出来。
“黑子是干什么的?”
“做古董生意。”
这一点倒是和冯培的说法一致。
“他有专门的门店吗?”
“有。”
“他在外面跑。门店谁照应呢?”
“有人照应。”
“你不知道他也从事盗墓的营生吗?”
“他从来没有讲过。”
“去年年底和今年年初,他在你这里面呆了多长时间?”
“十二月底,和我在一起呆了几天,后来就走了,过了小年以后,他又来呆了两天。”
“他是什么地方的人?”
“不知道,他从来不提这件事情。不过,我倒是知道他从哪里来。”
“快说。”
“一次,我让服务员给他洗衣服,洗衣服之前,我检查了一下口袋,发现了一张火车票。”
“他从哪里来?”
“西安。”
“这一次,他又去了哪里?”
“他没有说。”
“他是什么地方的口音?你知道他是什么地方的人吗?”
“不是陕西就是山西。”
“你怎么这么肯定?”
“他说过‘在我们山西’,到底是山西还是‘陕西’。”
西安就在“陕西”,黑子极有可能是西安人。
欧阳平一行回到刑侦队的时候,刘大羽他们正在食堂吃晚饭。此时已经是六点半钟左右。
两路人马在食堂会合。
双方互通了情况。双方都有很大的收获,所以,这顿饭吃起来非常香,大家的饭量也变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