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汪麻子酒中有鬼 老江湖呜呼哀哉
“一天早晨，汪二虎起了一个大早，汪麻子立即赶到西山镇，当时，鬼子师徒俩就住在西山镇一家旅馆，鬼子就盯上了汪二虎。”
“鬼子不是识货吗？为什么要绕这么大的弯子呢？”
“鬼子识货不假，他只知道东西的真假，却不知道东西是哪个时期的，我们也没有想到汪二虎会到文物市场去。”
鬼子跟踪汪二虎，让苏大林通知我，我赶到朝天宫文物市场的时候，汪二虎正在店铺里面和陈老板谈价钱。几分钟以后，汪二虎拿钱走人，我们就进去了。”
“你们买下那尊玉佛。”
“是。”
“多少钱？”
“两万八。”
门向阳的话出现了明显的漏洞。
“两万八可不是一个小数目，你和鬼子难道不怕看走眼吗？”
门向阳对着鼻子吹了一口气：“我刚才忘记交代了，我和鬼子前脚进去，猫头鹰后脚就到了。他装作顾客在我们周围转悠。掏出香烟，点着了，我们就买下了。”
“抽香烟是暗号吗？”
“对，过去，我们都是这么干的。我们卖货，必须得到他的点头。”
“辜福才在这起盗墓案和凶杀案中扮演了一个什么样的角色？”
“辜福才和公主墓的案子没有关系。我们早就盯上了二龙山的古墓群，特别是公主墓。听了汪麻子的话以后，我就上了‘鬼岭’。辜福才是辜家的后人，应该知道一些情况——虽然是旁支，但也只能在他那儿碰碰运气了。”
“辜福才跟你说了些什么？”
“他说公主墓就是中间那堆土丘。”
“根据是什么？”
“墓前有皂荚树，树下有一块很特别的石头。”
“除了辜福才，还有谁知道这个秘密呢？”
“只有他一个人知道，辜福才是这么说的。我看汪二虎家和辜家的关系非同寻常。我问过辜福才，辜福才支支吾吾；我也曾问过婶子，婶子说是八竿子都打不到的亲戚，因为住在二龙山，所以走得比较近。”
“是你先提到公主墓的吗？”
“我先提到了二龙上的风水和历史。辜福才很快就提到了公主墓。”门向阳对心理学还是很有研究的，他也用到了心理暗示。
“当时，辜福才喝了不少酒，当一提到公主墓，他的头脑还是很清醒的，他支开了汪二虎——他把汪二虎支到厨房去了。这正是我所希望的。当时，屋子里面只有我们两个人。”汪二虎所言非虚。
“你打听汪二虎和他母亲的身份，目的是什么？”
“我想知道除了辜福才，还有什么人知道公主墓的秘密。”
“你的真实意图到底是什么？”
“这种事情当然越少人知道越好。”
“曹师傅家的那条黑狗是怎么回事？”
下面是门向阳交代的内容，笔者整理概括如下：
一九九三年十一月四日夜——八点多钟，在山里人洗脚准备睡觉的时候，门向阳一行五人，像幽灵一样，从不同方向汇集到了公主墓。
天空下着小雨，伸手不见五指。
门向阳、汪麻子、鬼子师徒俩先到了公主墓，五分钟以后，竹林方向传来了一阵急促的狗叫声。在这寂静的夜晚，狗叫声传得很远。
不一会，猫头鹰来了，他在小竹林里遭遇到了一条凶猛异常的全身漆黑的狗。这条狗一直追到木桥东边的树林里面才肯罢休。
本来，他们没有准备对这条狗下手。第二天夜里，在公主墓北边的树林里面突然出现了两条狗——一条黑狗，一条黄狗，黑狗对着门向阳他们吼了一阵子，黄狗不动声色地站在一旁。
大家商量好了，必须先除掉这条狗，要不然，什么事情都干不成。汪麻子答应由他来处理这件事情。
第二天夜里，汪麻子带来了两个肉包子，他躲进竹林里，不一会，从曹师傅家的院子里面窜出来两条狗。
汪麻子把包子扔了过去，一条狗一个，奇怪的是，黑狗吃了，而且吃了两个，黄狗闻了一下，径自走进了院门。
汪麻子在肉包子里面下了药。门向阳让苏大林和汪麻子同去。被汪麻子拒绝了。汪麻子为什么要单独行动呢？他不想让其他人知道他在肉包子里面下了麻药，否则，同伙们会非常警觉的。汪麻子一开始就想好了后面的计划。门向阳心知肚明，这也是他所希望的，借汪麻子的手除掉猫头鹰和鬼子他们，门向阳当时就是这么想的。
一分钟以后，黑狗瘫在地上。汪麻子和将黑狗拖到木桥下面，当时正值秋天，水位比较低。汪麻子将黑狗压在了一块大石头的下面——大石头在水下五六十公分的地方。
上岸的时候，汪麻子看到竹林里面有两个绿色的光，应该是两只眼睛，它就是曹师傅家的那条奇怪的狗——阿黄。
每天早上四点多钟，他们就离开了公主墓。山里人有早睡早起的习惯，早晨四点多钟，山路上就已经有脚步声了。
盗洞一共挖了九天，汪麻子和鬼子之所以把盗洞的入口放在灌木丛里，是因为这里有灌木的杂草的遮挡，这一带，经常有人上山采药草，或者打猎，盗洞口放在灌木丛中，不容易被发现。至于从盗洞里面挖出来的土，汪麻子和鬼子也是有考虑的。公主墓的西南角十米左右的地方就是河——河在这里有一个呈三四十度角的弯道，这里树多林深，他们把土倒进了河里，这样一来，就更不容易被发现了，盗洞口附近有很多奇形怪状的石头，正好可以挡住洞口。
真可谓机关算尽。
他们将公主墓东边树林里那间岌岌可危的厨房进行了加固，以作为他们临时歇脚的地方，人不能全聚在公主墓，否则很容易被人发现。
他们在灶膛里面放了一捆稻草——稻草是汪麻子拿来的，这里距离丁字路口有二十米左右的样子，有大树和灌木杂草的遮挡，谁会在意这片废墟呢。
汪麻子每天从汪家桃的小店里带来两瓶洋河大曲，目的是解乏，御寒，去邪气。汪麻子可谓老谋深算，前八天是铺垫，最后一天晚上，汪麻子的酒已经不再是过去的酒了。
真可谓心有灵犀一点通，门向阳和汪麻子一拍即合，他们在动手之前已经商量好了，在适当的时候解决猫头鹰和鬼子师徒俩。
门向阳之所以要留下汪麻子，原因很简单，盗挖公主墓只是他计划的第一步。有了陵寝里面的随葬品，猫头鹰对门向阳来讲已经不那么重要了。
汪麻子之所以和门向阳合作，是看中了门向阳的出货渠道。他们手中的文物，只有通过这个渠道才能赚到大钱，再说，仅凭他一个人是很难搞定猫头鹰和鬼子师徒俩的。
基于以上的考虑，门向阳和汪麻子建立起了暂时的同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