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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百年之约

上一次挂人事件还有后续,估计是在圈子里没两个公众人物还会这么直白地在微博上跟粉丝“撕逼”,彭肃当时的举动,可谓是开创了先河了。

有很多粉丝表示受不了,说这不是绅士应该做的事情,还叫着要脱粉,嚷嚷着彭肃的人设已经全部崩塌了,甚至还在呼吁着微博上的人也对彭肃脱粉,说什么这样的人不值得被粉。

那天,是真的有很多粉丝嚷嚷着要离开他,要取关的。多数是一些年纪很小的女友粉,大多数对拳击这个运动项目不是很了解,只是单纯被彭肃的颜给吸引,将自己标榜为彭肃的小迷妹。

当这群“小迷妹”们意识到男神可能不是自己心里的那个完美男人的时候,接受不了了,就演变成了那天一群人闹着脱粉的现象。

关于粉丝,彭肃私下跟队友聊过这个话题,他当初想要走运动员这条路,不是因为运动员也像是半个娱乐圈的明星一样会被很多人喜欢。

他选择走这条路,仅仅是因为他喜欢,这是他的梦想。虽然后来这梦想掺杂了些别的不太纯粹的念头,他想要变得出名让消失的夏曲看见。

可变得出名,却不代表他要被舆论左右,所做的一切要朝着能对自己有利的言论方向靠拢。他还是他,为了自己奋斗,而不是为了粉丝数量和好感奋斗。

所以,在有的人跳出来说脱粉的时候,彭肃还真没放在心上。

夏曲对他的担心,彭肃笑了笑,说她就会瞎操心。在公众面前,他展现的是最真实的自己。

从前什么都不说,是因为没有什么真正让他在乎的。可夏曲不一样,夏曲一直是他这辈子最在乎的人,关于前者的点滴,他都在乎得要命,容不得别人对她有一点侮辱。

现在在网上怼了粉丝,他一点也不后悔,如果连自己喜欢的人都不能保护,他还能做什么?

这样真实的彭肃出现在众人面前,夏曲本以为这一次彭肃是真可能会受到网络暴力,结果事情很快出反转。当彭肃发表申明后,涨起来的粉丝大大超过掉粉数量,甚至还收获了一批死忠粉。

可能真的是圈子里从来没出现过这样直白护短的名人,在群众短暂的懵逼和不能接受后,再一思考,又纷纷觉得彭肃这举动很正常,甚至大多数认为他非常有血性,这种事情很爷们儿,局势一下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夏曲虽然不担心彭肃的问题了,可彭肃却有些烦躁。

“皮皮,法院虽受理你这一起名誉侵权的案子,但开庭还有段时间,我还有两天要去东北培训,时间也差不多是有个把月,这段时间,你怎么安排?”他单手环着夏曲肩头,然后用另一只手梳理着女孩子的长发,开口问道。

“在家吧,我已经在跟总部联系了。今年的维密的展览秀现在总部还没定下来,我估计很可能会在国内。所以,那边应该会很容易松口。”她微笑,眼里带着憧憬。留下来,这在从前,她想都没有想过的事,现在却真的发生了。

留下来,还跟彭肃在一起,她觉得未来有很多可能,憧憬以后会发生的每一件事,只要彭肃在她身边,让她有勇气,一直这样坚定地走下去。

“我是有些担心,现在这个案子我们是走了法律程序,可对方不一定对这样的结果感到满意。尤其是在他很清楚自己十有八九会输掉官司的情况下,很可能在开庭之前,进行什么不好行为,比如,恶意报复这种。

“我有点不放心,你,如果可以的话,要不要跟我一起走?”彭肃讲出自己的担心,其实这些天他一直有在考虑这件事。夏曲在哪儿他觉得都不安全,只有在他身边,他能看见的地方,才能让他安心。

说完这话,彭肃微微红了耳廓,急着解释了两句,“那个,啥,我不是想要一直管着你,就……”话说了一半,他顿了顿,不善于讲这么煽情的话的人,说到这里,有些结巴,“就只是觉得你在我身边,我才会觉得安心。”

她像是住在他心上的玫瑰,小王子总是想要带着他的玫瑰在身边。对他而言,这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自己深爱的玫瑰花。可他又担心玫瑰花不愿意跟他走,才在说这话的时候,显得没有底气。

彭肃的担心是夏曲没想到的,但是跟着他去东北,这也是夏曲没有考虑过的。

“不会影响你吗?”她担心的是这个。

彭肃眼睛一亮,从夏曲的回答里他没感受到任何排斥,一时间,他像是被鼓舞了,“不会不会!”他赶紧说,怎么会影响?他现在是恨不得将她每天都放在自己的兜兜里,走哪儿带哪儿。

可能是他回答的样子太傻了,夏曲忍不住笑出声。

“这问题等你走的时候再告诉你吧,我跟公司还有点事儿没处理清楚,还得跟我爸讲一声啊!”夏校长过两天也要回来了,夏曲琢磨着。

彭肃哪能还有什么意见?他原以为夏曲会很反感,担心夏曲认为自己是想控制她。现在这样的结果,对他而言,再好不过。

这一年的春天,夏曲觉得特别温暖,有别于她从前生活过一年的伦敦,她不知道月亮是不是国外的要圆一点,但她知道,早春的日光,景阳市的最温暖。

在彭肃离开的倒数第二天,夏曲提出想要回学校看看。

她这几天被网上的事情绊住脚,说来还没出去跟彭肃真正约会过呢。何况,昨天何医生来家里的时候,告诉她最近能做一点适当的运动,出门散步走走,已经没什么大碍了。

对夏曲的要求,彭肃是一万个配合。当天早晨,就已经开车早早来到楼下等着她。

Jeanne不放心,还将夏曲平常用的轮椅塞进的后备箱。离开之前,她拥抱着夏曲,在后者的耳边悄声道:“Tiana,今天的你最漂亮!”说完,她便松开眼前的女子,将她交给了身边的男子。

夏曲微微红了脸,她感觉到,彭肃将她的手拽得很紧。

上车,彭肃将纸袋子递给夏曲,“还没吃早餐吧,这是你以前最喜欢的,不知道这几年味道变没有,尝尝,看看还喜欢吗?”

夏曲手里是还在冒着热气的小糯米软饼,这是她上学的时候最喜欢吃的一家小西点店的招牌,在一条小巷子的深处,知道的人不多,但口碑一直挺好。如果今天不是彭肃带给她,夏曲差点都忘记了它。

拿着香喷喷的软饼,她咬了一口,唇齿间全是芒果的味道。西点店的软饼有四种口味,她最喜欢的就是芒果味。

唇齿间还是满满的水果香气,糯软的口感,让她回忆到从前。

“彭肃,谢谢!”夏曲转身,看着正在开车的彭肃,在后者没有一点点防备的时候,突然倾身向前,在他的右侧脸上落下一个亲吻。

谢谢记得她所有的一切,还有,谢谢他一直那么固执站在她身后,在她跋涉过千山万水,感到疲劳不堪的时候,一回头,就能看见他,还有那个能令她感到安稳和踏实的肩头。

美人献吻,彭肃嘴角翘起来,“喜欢就好。”

景阳高中在城西,跟大学城刚好是两个方向。今天是周末,原本容纳了几万师生的学校顿时变得空荡荡了,学生差不多都回家了,校园里很安静。偶然传来的打铃声音,传荡在校园里还有回音。

彭肃将车停在校门口,他牵着夏曲的手走进去。

进校门,两边是林荫大道,周围种植着随意一棵都比他们两人加起来的年纪还大的梧桐。虽然还只是初春,茂盛的梧桐树在这一片大有“遮天蔽日”的威力,耳边还没有扰人清静的蝉鸣。

阳光斑驳,错落无序地透过树叶间的缝隙,将光斑泄露在大道上,这是百年老校景阳高中的一大特色。当年,彭肃曾牵着身边女孩子的手,在这一条路上走过足足三年时间。

“很久没有回来过了吧?”彭肃拉着她朝着从校门口开始数的第十六棵梧桐走去,在夏曲点头的时候,他们已经站在那棵一个人展开双臂也抱不住的梧桐前。

彭肃牵着她的手,抬高,放在树干上,他眼里有希冀的光,“还记得吗?”

在他们的掌心之下,有粗糙的纹路。

夏曲像是被突然扯回了当年的盛夏,耳边似乎有不绝于耳的“吱吱”的叫喊,她手心里还汗津津的,不懂事地拿着小刀,在树干上刻下了一句话。

现在,夏曲曲起手指,树已经长高了,从前在她胸口的位置,现在已经能跟她的视线齐平了。

“幸好。”夏曲望着身边的人突然开口说,她眼眸中有温柔的笑意。

彭肃不解,“幸好什么?”

夏曲用指腹轻轻地触摸着树干上的那一行字,眼里浮动着碎光,“幸好我在它长得我看不见之前回来了。不然,就要错过约定了。”

树还会长高,可她已经不会了。再过十几年或者几十年,当年小小的约定就会彻底看不见了。

幸好,她在这之前回来了,回来看见当年的誓言。

——百年之约,永远在一起。

不过,当年少男少女的那点小心思,还没有捅破什么叫做“永远在一起”。而现在,夏曲笑了,她低头看着自己另一只被彭肃包裹的手。她想,可牵手一起走一辈子就叫做永远在一起吧?

春日的阳光下,梧桐树边,嫩绿的树叶下,相对而立的男女,像是画中的人,牵着手走出来了,让人看了觉得艳羡。

学校里几乎处处都残余着他们从前的记忆,彭肃牵着身边女子慢慢地从林荫道走到了花坛里的小路上,地上铺着青石板。

“还能走吗?走不了了告诉我,我背你。”彭肃说。

夏曲低头看着脚下的路,她用另一只空闲的手捋了捋耳边的长发,将那指不安分的发丝挽至脑后。“哪能那么娇气?”

她听见彭肃的话,笑着说。现在才走了几步路啊,之前坐轮椅只是因为她懒得多走。

彭肃拉着她去了以前高三教学楼。

当年彭肃和夏曲在重点班,学校很变态,重点班全在教学楼最高层,看着六层楼的楼梯,彭肃蹲在夏曲跟前,并开口:“上楼我背你上去,我问过何医生了,像上楼这种比寻常走路要磨损膝盖的运动,他建议你在这短时间是少做。上来,听话。”

他向她展现出宽阔的后背,夏曲匐在了他的肩背上。

她像是一只蝶,没多少重量。彭肃站起来,稳步背着她朝楼上走去。

“哎,彭肃,你还记得不?上次我肚子疼,也是你把我背下来的。”夏曲双臂勾住跟前的人的脖颈,小声说,她脸上带着笑,怎么都掩藏不住眉梢间的欢喜。“结果你差点把我摔了!”

那是为数不多的一次彭肃没将她背好,那天下雨,楼梯上很多水,那天彭肃自己也在发烧,看见夏曲难受地蜷缩蹲在地上,他一点也没把自己当做病人,坚持背着夏曲下楼。结果,真差点摔了。

地面湿滑,他精神不太好,楼梯踩空。可就在踩空的那瞬间,彭肃将背上的女孩子朝着楼梯上面一推,夏曲一屁股坐在台阶上,而他自己却像个冬瓜一样,“咚咚咚”地滚了二十多阶的台阶,当背靠在消防门上时才停下。

“那是意外。”现在彭肃听夏曲提起,他也想到了那次乌龙,嘴角上扬,“以后都不会把你摔了。”

那一次还真有些滑稽,正值放学,楼梯间那么多人,全部看见了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楼梯上滚下来,然后撞在门上。

好心过路的同学将他从地上扶起来,正问着他有没有感觉到头晕恶心,结果彭肃自己已经站起来,摇摇晃晃地朝着夏曲走去,愣是一点表情没改变,又重新将地上的女孩子背起来。在所有人惊诧的目光中,背着夏曲走下楼。

那天看见这一幕的女学生们全部沸腾了,接下来的几天时间整个校园的主流话题就是,你知不知道高三部的彭肃啊?就是从楼梯上摔下来也要背着女朋友下楼的那个男生啊!可真帅!

回想起来,夏曲笑了笑,可那个时候,他们还不是恋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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