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瑜的身子渐渐暖和了过来,但皮肤仍然是惨白的,没有红晕,嘴唇青紫的骇人,气息越来越微弱。伸手一摸,额头滚烫。
“热......我......好热......”
顾渊这才反应过来,她不仅仅是受了寒气,还生病了!
该死,都怪他,不该让她一个人跑出去。
顾渊的脸上又添了一抹愧疚和自责。
“爸爸妈妈......别走.....等等我......”嘤嘤嘤,“我......好痛......疼......”池瑜难受的呓语。
看着浴缸里的人儿如此难受,顾渊的心也揪了起来。
的确,只有他自己知道,池瑜早就成了他的软肋,但他慢慢的强大,就是为了保护好她。
顾渊抓过架子上的浴巾,抱出水里的池瑜,裹上。将她抱到卧室的大床上,动作一气呵成!
按下床头的呼叫铃。
家庭医生检查过后,只是普通的发烧,烧的不太高,再加上池瑜有先天性心脏病,不能随便用药,所以家庭医生只建议物理降温。
因为她的先天性心脏病,她一直是养在温室的花朵,直到顾渊当年离开。
她经历了什么,顾渊不知道,也不敢知道。他的关心,会成为她的灾难。
树大招风,他的一举一动都必须小心。何况,当年的事还没查清楚。
昨夜的算计,和当年的人有没有关?顾渊不知道,但来者不善,又关系到池瑜,他必须万事小心。
敌在明,我在暗。一步走错,满盘皆输。
身在豪门,就像身在战场,战场之所以残酷,就是因为非败即胜,没有假设,不可重来。
他输了,东山再起不难。但是他不能输了池瑜。
所以为了池瑜,他必须赢,赢得彻底。
他父母的命,池家夫妇的命,昨天的事。一桩桩,一件件,他都必须讨回来。
池瑜打小不能生病,不然很容易诱发心脏病,心脏衰竭而死。不过这次还好,只是单纯的发烧。
整个后半夜,池瑜睡得都不安稳,梦魇了好几回,嘴里模模糊糊的说着什么话,顾渊想凑近听,却始终听不清是什么。
最后顾渊放弃了,只是轻轻地拍着她的背脊,给她安慰。
顾渊没睡觉,一直守在池瑜身边,不停地的用酒精给池瑜擦拭身体。
从家庭医生那要来药膏,用棉签沾着轻轻地擦着池瑜身上的紫青痕迹。
都怪他,昨晚太疯狂。
池瑜身上狰狞遍布,也难怪她会那样绝望。
夜色渐渐退去,大雨结束,天边泛起鱼肚白。
折腾一夜,池瑜的烧总算是退了,安静的姿势,就像沉睡的天使,让人挪不开眼睛,美极了,像一幅稀世画卷。
顾渊也放心了,一夜没睡,一双黑眸下还有淡淡的乌青。池瑜安稳的睡了过去,他终于能松了一口气。
窗帘没有拉好,漏出一抹白色。天快亮了。
走到落地窗前拉紧窗帘,卧室里恢复了黑暗,只有床头的台灯开着,发出淡黄色的光。
顾渊转身,看见池瑜恬静的睡颜。池瑜侧身躺着,虽然盖着棉被,但依旧能突出她姣好的曲线,不盈一握的腰肢。小巧的鼻子,嘴巴,长长黑黑的睫毛垂着,均匀的呼吸,一起一伏。
池瑜的五官并是很不出众,但拼凑在一起,总是能给人一股清纯的感觉。就像邻家女孩儿。
她的美,与众不同。
不只胜在颜值,更胜在气质——清秀,脱俗。遗世而独立。
黄晕的光打在池瑜的脸上,柔美而温和。池瑜不知道是梦到了什么高兴事,淡淡的笑了。
这一幕,又让他想起,十年前九岁女孩儿在阳光下对他的回眸一笑。
从那时起,他就决定要守护她一生一世。
顾渊在这间房子住了有段时间了,他总觉得,这房子太空荡,毫无生气。虽然佣人保镖也都住在别墅里,但这也只是个房子,住人的房子,冷冰冰的。
但如今一眼望去,池瑜睡在这儿,空荡的房间仿佛填满了,他的心也填满了。第一次,他觉得这儿是他的家,他和她的家,有她才有家。
看着眼前温馨的一幕,顾渊嘴角勾起,他很久没有这样开心过了。
海上月是天上月,眼前人是心上人。
他不急,缓缓回到床边。
他们,才刚刚开始。他们,还有一辈子可以走。
池鱼思故渊,故渊有池鱼,兜兜转转,她总归是他的。
轻轻换上睡袍,掀开被子躺下,长臂一挥,把身边的人儿勾进怀里,拨开池瑜脸颊上的碎发,在池瑜额前落下一吻。
“我不会再离开你了,池瑜!”
抱着怀里的人儿,沉沉的睡去。
这一觉,很长。但是,是顾渊十年来最安稳的一觉。怀里有她,心里的空缺也填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