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酒菜上齐,张三盯着桌上,咽了咽口水,一副馋样:“彪哥,来喝一口。”他拿起酒壶给李嘉斟满。
李嘉看在眼里,暗自想到看来这个世界的人的生活水平不高,不知是乱世?还是治世?
李嘉端起酒杯,敬了张三一下:“兄弟,昨天多谢你了。”
张三连忙将筷子上的红烧肉塞进口中:“彪哥,客气了。”
李嘉叹了口气“兄弟,我想问你几件事,你别觉得奇怪,我这几日脑子有点糊涂,昏昏沉沉,很多事都记不太清楚。”
“彪哥,你不是得了什么病吧?”张三关心道。
“可能吧,我这几日总是丢三落四,杀猪时忘记刀放在哪里,有时候一觉醒来,不知身在何处。”
“这可不得了。我家隔壁的三婆就是这样,慢慢什么都不记得了。”张三停下筷子,安慰道:“哎!这一般是老年人才得的病。彪哥你还年轻,可能是最近为王纯的事,压力有些大。”
李嘉揉了揉太阳穴:“可不是嘛。我家的事,你又不是不知道,难啊。”他的眼睛偷偷瞄向张三,看他的反应。果然,张三听见李嘉这么说,便开始劝慰他。
“彪哥,做兄弟的也为你鸣不平。上门女婿怎么了?上门女婿就不是人?你给他王家当牛做马这么多年,伺候的老太太舒舒服服,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她王纯对你也是真心实意,怎么就不能让她给你续弦?俗话说:肥水不流外人田嘛。姐夫和小姨子本来就是一家人。那老太太就是看上了许家的钱财,才会如此。”
听到这话,李嘉差点把口中的酒喷出来。这肥仔和昨夜那小妮子还真有故事?罪过,罪过,那女孩究竟是什么审美?
“唉,谁说不是呢。不过我始终还是要尊重岳母的意愿。”
“彪哥,怪不得别人都说你厚道孝顺。”
“我看是痴傻愚蠢吧。”李嘉暗自腹诽。
“兄弟,我们不说这糟心的事。”李嘉连忙转移话题,试探性问道:“你说这世道怎么这么乱?前些天,我听别人说,西边出问题了。”
“西边?”张三疑惑道:“西边是蛮荒之地,能有啥事?”
李嘉拍了拍额头:“你看我这记性,可能记错了。”
“彪哥你说的是东边那个蓬莱国江氏复辟的事吧?这些都是朝廷和那些神通者该担心的事。”
“神通?”李嘉心中一惊,好像发现了了不得的事:“是啊,我们这些升斗小民能顾好自己的三餐温饱就不错了。不过说实话,我小时候还想过修道呢。”
“修道?彪哥你说的是去参加‘天门大考’吧?”
“对,就是天门大考。”
“那是那些权贵才能去的,我们穷人连开启气脉的钱都拿不出来,怎么可能有机会。”
“哈哈哈,我就是开开玩笑。好了,不说了,我们只管吃喝。”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两人都有些醉了。这个世界的酒和那个世界并没有多大差别,都是高度酒,而且更好喝。席间,李嘉还问到了一些关于这个世界的基本常识。
这是一个叫做须弥的世界,传说由五块大陆组成。李嘉现在所在的位置是南部离炎大陆的一个名为胤国的地方,隶属于天门管辖。
天门是一个修炼门派,修炼者按照修为又被叫作:“气士”,“气师”,“气宗”,“神通者”,“神将”,“神君”等称呼。
吃完了饭,两人出了店门,张三拍着李嘉的肩膀:“彪哥,酒足饭饱,小弟还得去摊子上看着。”
“嗯,好,一路小心。”李嘉拿开张三油腻的手,勉强挤出一丝微笑,目送他离开。而后,颠了颠荷包里的剩余的钱的轻重,大摇大摆的在街上逛起来。俗话说:今日不知明日事。不知是酒精作用,还是对这个世界有了一定的了解,李嘉的心反而放了下来。
“想要发财,要么当官,要么经商。我身为一个穿越者,拥有另一个世界的知识,在这个世界应该很容易发现商机。这胖子是个猪肉佬,不贫不富,也应该有些资本,只是钱财都在他的丈母娘手里,得想办法弄出来一点。有了钱,咱也去寻寻那修炼之事,万一有机会得道成神呢?”想到此处,李嘉脸上露出了兴奋的笑容。这个笑在人人板着面孔的街上很是显眼。
“皇兄,你看街上有个傻子。”某处茶肆二楼之上传来这么一句,一个轻纱遮面的白衣少女正倚着栏杆,瞧着楼下的李嘉。
“五妹,那些凡夫俗子有什么好看的。每天庸庸碌碌,只为一日三餐,不知天命,不求长生,宛如蝼蚁一般。回来坐好,莫耽误了事。”一个蓝衣青年一边品茗,一边教训道。
少女嘴巴一撇,不情不愿地回到自己的茶座上。
此时,李嘉也隐约听到有人在评论自己,抬头一看,正见那少女的背影:“好漂亮的女装。”
一时心痒难耐,他的脚竟不受控制地跟上楼去,身为一位资深女装大佬怎么能错过这样学习的机会。
“公,客官。”店小二看见一身短打,显得臃肿不堪的李嘉一愣,张口的公子,瞬间转为了客官。他们茗叶轩可是风流雅士聚集的地方,这种人怎么敢进来?
“客官,我们这是品茶的地方,你确定没有走错?”
李嘉听到小二的话,自然知道受了轻视,冷哼一声:“怎么?我就不能喝茶么?”说着,抖了抖自己的荷包。
小二见他这副做派,一时有些拿不准,这人难道是有什么怪癖的文士?他确实经常见有些骚包公子哥喜欢标新立异,上次柳家那个二公子就扮作个乞丐进来,自己阻拦还被骂了一顿,但这人又不太像啊。
“好吧,公子这边请。”小二心想,你有钱难道还不让你花?
“不,我要去二楼。”李嘉傲然道。
“唉,好,公子请。”小二见他上二楼,心倒是放下不少。
李嘉上了楼梯,便被人拦住。那人道:“茗叶轩的规矩,要上二楼须得做一首诗词或对子。”
“来了,文抄公的情节。”李嘉笑了笑:“不就是吟诗作对嘛,你且听着。”
“谁念西风独自凉?萧萧黄叶闭疏窗。沉思往事立残阳。被酒莫惊春睡重,赌书消得泼茶香。当时只道是寻常。”
“好!”二楼众人一声叫好,纷纷好奇地看过来,却又同时一愣,这是什么打扮?
李嘉上得二楼,四周一望,看到了那白衣女子,走到领近的茶桌坐下。
蓝衣青年眉头一皱,一股冰冷的杀意冲李嘉袭来。李嘉顿觉遍体生寒,如从三伏落数九:“乖乖,我是不是惹到不能惹得人了?还是溜了吧。”
他刚要起身,只见白衣少女的声音响起:“刚刚的词是你作的?”
李嘉看去,正与那少女四目相对,那双眼睛如月一般明亮,又犹如潭渊一般深邃,一时竟撒不了谎:“不是,是别人作的。”
“谁?”
“一个,一个不曾在这世上出现过的人。”
“那你怎么认识的?”
“我不认识他,但他在我的记忆里。”
“噗。”白衣少女笑了,指着李嘉道:“你的样子好蠢,特别是说着这些话的时候更蠢了。”
“好美,我好喜欢”,李嘉不自觉的竟将心里话说出来了。
白衣少女脸上一红,从来没有人这么说过她,一般那些钦慕者为了展示自己的修养都会说得很委婉,以为他在轻薄自己:“呸!不要脸。”
蓝衣青年身上的杀意更甚。李嘉瞬间清醒,急忙解释道:“不,我是说姑娘的衣服很漂亮,是我从来没见过的针法,但有一点不足的地方,就是那朵牡丹,有点艳了。如果换成兰花更能凸显姑娘你出尘的气质了。”
“是吗?”白衣少女看了看自己的衣裙,确实觉得牡丹不太搭。
“嗯,裙子上面是云纹,下面却显得有点空,如果下面加点水波纹,那么就更能增加意境了。”
白衣少女道:“什么样子?”
“我画给你。”李嘉上前,拿起少女的茶杯,眼神询问她可不可以用手指沾点茶水,见少女同意,便在桌子画起来了一套水纹,完事后,看着少女,露出骄傲的神色。
“嗯,是挺好看的。”少女盯着纹路点头道:“你挺厉害的嘛。”她打量了一番李嘉,怎么也看不出这三大五粗,混身油腻的汉子竟然有这本事。
李嘉见女子开心,知道自己可以溜了,便道:“姑娘,在下还有要事就先走了。”
“慢着!”这一声,却是蓝衣青年将他喊住:“阁下不是来喝茶的吗?一口没喝就要走?”
李嘉暗道一声苦,陪笑道:“公子说笑了。我这种粗鄙之人就是上来凑个热闹。”
“凑热闹也能凑到我们身边?”他一上来就直奔这边而来,蓝衣青年哪里肯信。
李嘉现在事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只好叫来小二,胡乱地点了一壶茶水。他会不会喝茶?自然是会的,他曾经为了直播女装茶艺表演,专门练过。一壶茶上来,他熟练沏好。
蓝衣青年的表情更加阴沉。不是李嘉不想藏拙,只是蓝衣青年疑心既起,若是露出破绽,反而不好解释。不如赌上一把,他知道他的希望在少女身上。
少女惊奇地看着他行云流水一般的沏茶动作,再与他那滑稽的模样作比较,如张飞绣花一般不可思议,十分新鲜。
一壶饮尽,李嘉起身道:“二位,我家中还有事,先行告退。”说着,唤来小二结账。
“公子,一共五两银子。”
“什么?”李嘉脸都黑了,背过身去,打开钱袋给小二看:“这些够吗?”
小二探头过去,然后,站直身子,大声道:“客官你不是在开玩笑?你这几个铜板就敢来我茗叶轩?莫不是消遣我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