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南溪早早爬了起来,猫着身子偷偷溜进了司徒荀的房间,司徒荀还在穿衣裳,看见南溪进来,胡乱往身上套着外衣,南溪赶忙背对过去。
“小溪,你做什么呀,这大早上的。”司徒荀速速整理着自己的衣裳。
“师哥,那个,就是,我昨天晚上吧,犯了点小事儿,姨又要罚我一个月不许出去,你看,你再帮帮我呗。”南溪每次一犯事儿就往她这个师哥后边躲。
“一个月?怕不是什么小事儿吧。”司徒荀在南溪对面坐下,有些好笑地看着她,问道:“这次又是犯了啥事?”
“就,就跟以前犯的异曲同工之错;一个月不出门,会憋坏我的,师哥,你再帮帮我嘛,下次你有什么事我定是会赴汤蹈火在所不惜的。”南溪展出四指,举在脑门边,作发誓状。
“知道了,小鬼头。”司徒荀宠溺的摸了摸南溪的脑袋。司徒荀十四岁的时候第一次见到昏迷着的林溪,脸上还带着干涸的泪水,陪她来的女子哭着喊着找邱老,她将一块玉佩交给了邱老,邱老见后,将她们迎了进来,给她煮了不少安神的汤药,对那个小姑娘的照料也都是亲自上手的,小姑娘醒来后一直喊着爹爹和娘亲,喊得好痛苦,但是她好像记不得一些具体的事情了,女子告诉她她爹爹和娘亲已经不在了,告诉她以后要叫南溪了,小姑娘不停地哭着问她姨,为什么,为什么,她不停的哭,她在自己的记忆力找不到一个完整的自己,好似无垠天空中一直迷途地雁,没有了来处,那种感觉很无助吧。女子抱着她没有回应她,只是紧紧的抱着她,到她哭累了睡着了她仍然抱着。再后来那个女子让南溪拜了邱老为师,从此成了司徒荀的小师妹,司徒荀有些诧异,师傅向来是不轻易收徒的,多的是达官贵士送自家小孩来他这里拜师,都被他拒绝了,这次倒是应允的十分爽快。
时间会是抚平伤痛最好的良药,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她开始接受他父母去世的这些事情,她开始笑了,她笑起来真的很好看,那双灵动的眼睛一笑就弯成了月牙,她学习能力也很强,对药材十分敏感,师傅还打趣司徒荀,没过多久怕是要被小师妹超过了,司徒荀跟南溪的关系很好,南溪把司徒荀当亲哥哥般对待,有事就躲他身后,而司徒荀,也是忍不住的想要去保护她,南溪性子顽皮,爱偷懒,常常到处乱跑闯祸,为此没少挨罚,抄过的戒律少说也可以堆个小灶子了,司徒荀默默替她受着这些处罚。这些年来,好像替南溪受罚都快成了司徒荀的习惯了。想到此司徒荀也是无奈的摇了摇头。
饭间,师傅说这几日要出去游历一趟,小溪听到此,表面一副舍不得师傅地模样,内心早已炸开了花,不停地用脚戳着司徒荀。
“师傅你放心去吧,我会照料好这里的。”司徒荀终于开口了,“对了,婧姨,有一事荀儿想跟您商量一下,最近正值冬春交际,这受风寒的病人也比较多,可否让小溪这几日随我去医馆帮忙照看一下医馆。”
南婧看了眼埋头吃饭的小溪,对着司徒荀说道:“当然可以,就是白日里要麻烦你多照看着点了。”她自然知道这小溪打的什么鬼主意,但硬留她在这云水涧,怕是也要把她憋坏了,另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这几日,有些人或许她该去见见了。
“可以么可以么?”南溪地兴奋劲终于溢出来了,追着婧姨问道。南婧点了点头,师傅看着他这顽皮的徒儿也是无奈,嘱咐道:“好好给人看病,荀儿,盯着她点,再闯祸……”
“再闯祸就抄女戒三遍,打扫医馆三天,洗药罐子三天,哎呀,师傅我知道了,放心吧,我保准乖乖听师哥的话,绝不闯祸。”还没等师傅说完,南溪就接了上去,做了保证。
“你呀。”师傅摆了摆头,叹了一口气。
“师傅你放心吧,有我呢,不会出事的。”司徒荀永远会在南溪千篇一律的保证后面,替她守着,让师傅和婧姨安心。师傅点了点头,算是最终应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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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小鱼儿,好久不见呀~嗨,张伯~”来到医馆,南溪立马打了一圈招呼,虽然她经常到处乱跑,但是这医馆她倒也是经常来帮忙的,南溪本身医术还是非常不错的,虽没有师傅般精湛,但相比这民间大夫来说,她的水平也是略胜一筹的,同是一上午,她能看的病人比司徒荀还多,这医馆里的人都十分喜欢她来,一来是南溪的帮忙,确实能给大家减轻不少负担,二来便是这南溪来了后医馆的气氛就热闹了,连这中午的饭菜都要好不少。
“小溪来了呀,今天想吃什么甜点,一会儿张伯去买。”张伯是医馆收银的掌柜,为人甚是和蔼,他最是了解南溪的口味,老是给她买甜点吃。
“对呀,小溪姐姐,你好几天没来了呢。”小鱼儿是个孤儿,是一日夜间,南溪回云水涧的路边碰见的,当时的他缱绻的窝在一个小弄堂里,衣衫褴褛,南溪过去看他的模样甚是难受,便摸了摸他的脑袋,发现烧的厉害,就将他带回了医馆治疗,小鱼儿退烧醒来后扑通一下就跪在南溪面前,一直磕头道谢,他说他没有钱治病,日后有银子了一定回来报答南溪。南溪心软,不忍看他再去乞讨,便将他收了下来,留在医馆做打扫。
“嘿嘿,谢谢张伯,小鱼儿,来来来,给你带的。”小溪从她的小背包里掏出早上婧姨做的一个烧饼,递给小鱼儿。
“谢谢小溪姐姐。”小鱼儿接过,爽声道。
“怎么办,你来了以后,我有种失宠的感觉。”司徒荀退到南溪身边打趣道。小溪拿手肘顶了下司徒荀的胳臂,朝自己的位置走去了。
在医馆安分了没几天,南溪还是忍不住了,今日上午的病人终于看完了,南溪举起双手伸了个懒腰。
“师哥师哥。”南溪走到司徒荀对面坐下,趴在桌上,喊道。
“怎么了?又不想看了?”司徒荀收拾着桌上的东西,笑着问道。
“没有没有,我是想说,那个,今天我看时间还早,不然我去那个云烟酒楼买只烧鹅把,小溪好几天没吃了。”南溪睁大了眼睛望着司徒荀。
“行~去吧,”司徒荀说着便要掏银子给他。
“不用不用,我有。”南溪拍了拍自己的口袋,立马起身飞了出去。差点忘了,这小丫头还有不少外快呢,司徒荀有去看过一次南溪的弹琴,真的很令人恍惚,导致之后很长一段他看到那个调皮鬼,都反应不过来这是同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