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不同的空间里,喜欢与爱尽显苍白无力。若知她的忧愁烦恼,却只能言语安慰,除此之外,便做不了任何其他的事情。比起陪伴在身边,仅有的关心,显得太过单薄。所以有些时候,不去了解她的近况,只相信她过得好就行,远在它乡,而心仍旧念念不忘。
一个人孤身在外,梁辰习惯了那样的生活,庆幸的是他有一个很开明的前辈,也是他在外地里唯一的朋友与依靠。她是夏青,一个有着独特魅力的职场女性,是梁辰工作上的前辈。有的人一见如故,她们却似这般。
乔伊回到了老家那边的城市,这样一来,周末放假时间,她也可以回家小聚。陆云琛知道这样的安排,心里自然是不满的,电话里才说几句,不满的情绪就表达了出来。乔伊一直以为自己这样做的心安理得,结果被陆云琛几个问题,问的哑口无言。
陆云琛在电话里质问道,“乔伊,难道你没有计划过毕业之后的事情,比如和我一起工作,然后,我们积攒积蓄,然后我们一起步入婚姻的殿堂。我喜欢你的第一天开始,你就与我所有的生活与计划息息相关,我等着你步入社会,我也做好了与你一起白头偕老的准备。”
乔伊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回复陆云琛,只是说,等正式毕业了,就到他所在的城市工作,与他一起勾勒未来的生活。敷衍的回答,避免了这次的吵架,而乔伊也意识到,自己与陆云琛之间,已成为一种深深的负担,这份跨越空间的恋爱,不知从何时起,仅仅靠着一份承诺维持,而陆云琛口中的深情,每次都是说出一些让乔伊匪夷所思的话。
诸如是,“你是我生活的全部,自从我们在一起,我的世界就围着你转。所以,乔伊,你一定不要离开我,我怕失去你,我就失去了生活的信心。”也有时候,当他们吵架了,陆云琛用着最幼稚的方法,去央求乔伊的宽恕和原谅。他可以在雨天里站在雨地里,只要乔伊出来见他一面,也曾彻夜的等在乔伊宿舍楼下,不见到她绝不会离开。
这样的一些行为,也许在不明事理的外人看来,有过一股莫名的感动,就好像把童话里的情节搬到了现实里,他的一份纯真,同时也是一种幼稚。俏是这些爱的语言与行为,不断施加了在乔伊身上的包袱,越来越重,最终无法轻易拿开。正如陆云琛所言,失去了乔伊,他就会失去生活的意义。乔伊从来没有把这样的一句话看成玩笑,她所了解的陆云琛,或许真的做的出来。
久而久之,乔伊便习惯了,心也麻木了。记得在一年前,她与男朋友大吵一架,这一次乔伊的心真的失望透了,比起围绕在身边的梁辰,乔伊终于承认,自己所做的选择,是一簇而发的错误。那几日里,梁辰表现的出其的好,夹在乔伊与他情敌陆云琛的中间,梁辰还要扮演安慰乔伊的角色,自然有些话,他发表不出任何言论和做出评价。
当爱情成为彼此的负担,或是强加在一方身上的负担时,这样的一段感情已然变了味道。当局者迷,看不清亦出不来,旁观者清,而梁辰又能说什么呢。那一日夜里,梁辰领着心情烦闷的乔伊去大排档,平日里不沾酒的乔伊,却是要喝酒。梁辰并没有阻止乔伊,依着她去喝。酒有时候是解药,可以去除心底的烦恼,梁辰经常如此。正如他对乔伊说的那样,“你有不开心的事情,可以找我倾诉,而我不开心的时候,却找不到一个人说话。”在那样的时候里,酒对于梁辰的意义,显得尤为特别。
梁辰从来不会把自己这样或那样的心事说给乔伊听,习惯了扮演乔伊的导师角色,又怎会把自己的不安与烦躁说给她听。关于情感的那部分问题,梁辰的心情围绕着乔伊,也围绕着乔伊与陆云琛之间的感情。梁辰无数次告诉自己,这段三角关系,他的存在,是最愚蠢的一个,换言之,他与乔伊的爱情,本无半点关联。所做的事情,在别人看来,不过是一厢情愿的自作多情。可梁辰,又如何的把自己撇清关系,乔伊在爱情里受到的一点点委屈,梁辰都觉得与自己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酒过几杯,乔伊已经醉了,昏昏沉沉的感觉,让她走路都不能自主。一路上被梁辰扶着回到学校,送到凌雪沫的手里,梁辰还不忘再三嘱咐,要好好的安慰乔伊。凌雪沫把乔伊报抱过去,乔伊便倒在她的怀抱里,痛哭起来。心里的难过,在酒后无意掩饰,这种难过的心情,没有梁辰身上表现,是不想让他一起跟着难过。
意外的事情是陆云琛突然到来,他打给乔伊的电话一直打不通,便等在乔伊的宿舍楼下好几个小时。乔伊回到宿舍之后,折腾了一会儿便睡着了。一直到午夜突然惊醒,乔伊打开手机,才看到陆云琛打来的几十个未接来电。
乔伊早有预感陆云琛今天会来找她,所以才从睡梦中惊醒。回拨电话过去,陆云琛临近崩溃的心情瞬间解脱。“对不起,这一次是我错了,我是真心来请求你的原谅。我在你宿舍楼下等了你好久,没有见到你,我就一直等你.....”
乔伊被男朋友的话惊到,半夜时分,在宿舍楼下等着,先不谈有何意义,倘若乔伊想下来见他,然而宿舍的大门早已经关上,乔伊实在无法为男朋友这样的行为感到感动,甚至是一阵无语和可笑。“明天我去找你,你去休息吧。”乔伊不想多聊,匆匆挂断了手机,第一句的开场白,是陆云琛每次过来道歉语的标准语句,所以接下来的对白,乔伊不想多听。
这一场酒让乔伊变得无比清醒,第二天她带着一份坚决的分手决心去见陆云琛。认识一年多来,他的成长没有展现在乔伊眼里,而乔伊却像是在照顾他一样,乔伊总是笑笑说,她都要做得陆云琛的男朋友来。这一次是他们最接近分手的一次,但最后依然没有分手,陆云琛的深情的话和看似真诚的忏悔,没有打动到乔伊。至于分手不了的理由,大概是乔伊觉得自己其实没有那么狠心,这场爱情的负担,她已然放不下了。
梁辰和乔伊再次一起聊天是三天后,这三天里,梁辰没有打扰他们相处的时间。最关注的是最后的结果,从乔伊口里说出来,她告诉李非,“我为我自己曾经的选择后悔,但是我也要承担自己选择的结果。这一次,我和他没能分手,我便知道,我以后更难的与他提出分手来。”梁辰听完乔伊的话语,只觉得可笑,甚至他觉得自己应该说上一些话来讽刺一下。然后,梁辰什么都没说,平静的感叹一句,“何时你也将就了。”
何时你也将就了,如今想到梁辰的这一句话来,乔伊感慨颇多,自己与陆云琛的这段“孽缘”,何时才到一个头。如果她以后将就下去,是不是余生就此带着这场负担的爱情,一直过下去。想到这里,乔伊开始怀念起,梁辰围绕在他身边的那些时日,原来梁辰曾说过的那些“金玉良言”,是在岁月里经过洗礼的真正的心灵鸡汤。
工作之余,回到家里。老爸开始关心起乔伊的另外一个问题,“你和老爸说说,大学里有没有谈过恋爱,或者有心仪的对象呢。”乔伊长大了,乔爸爸也意识到,终有一天,将有一个男生照顾她,陪伴她到老。乔伊摇摇头,并没有把自己已经谈了两年的异地恋告诉老爸,这段感情里,不快乐的时间多过快乐的时间,她便不想提起,让老爸也来数落她。“大学里没有遇到朴实的人就算了罢,以后遇到合适的,别错过了,带回家里来,老爸好好审视审视。”乔爸慈祥的说道,对于女儿的亏欠,他这辈子是无法弥补了。十几年来,乔爸爸未能给乔伊一个正常的家庭成长环境,所以他希望,女儿能遇上一个成熟体贴的男人,照顾她的余生。
回到房间里,乔伊想着老爸的话,一向不过问感情的事的爸爸都开口了,开始关注她的感情生活,在爸爸的眼里,她成长了,再也不是曾经的小女孩了,果然成长是一件无法抗拒的事情。“我的青春就这样要结束了吗?”乔伊脑海里冒出这么一句话,她顺势想到毕业之后可能和陆云琛一起工作,然后与他结婚,再然后她扮演者相夫教子的角色,这样的一生,怎么就那么随便呢。
想来越来越烦,乔伊便不去想这些事情,打开抽屉,梁辰送她的书被她精心的放在盒子放里。乔伊再度翻开了梁辰毕业时送给她的书,《衣带渐宽终不悔》,这段感情里,他真的没有后悔过吗?乔伊想到了这个问题,但这个问题,可能永远没有答案了,如果有一天,她还能和梁辰学长遇见,她定要当他的面,好好的问出这个问题的答案。
时间荏苒,才是一转眼,几个多月的实习生涯结束了,乔伊好像才刚刚适应工作的节奏,却要与这场短暂结识的同事一一道别。回到学校,准备毕业论文,值得庆祝的是,凌雪沫的努力没有白费,考上了自己理想的学校。等到韩萱桐也回到学校的时候,她们三个人便约着好好的吃上一顿美味,庆祝考研成功,也庆祝小别之后的重聚。
大约一个月后,她们这一届的学生,就要离开这个学校。四年时光,说长不长,说短不短,重要的是你在这座学校里,留下了些什么。谈到这个话题,三个女生想了一下,得出一个异口同声的答案,留下了这一段她们之间时光不老的友情。除此之外,还有一些别的东西,比如韩萱桐遇上了林觉明,学姐和学弟之间上演着跨年级的浪漫。倒是乔伊,没有说过多的话,想来许久,自己在这个学校的相识,除了凌雪沫和韩萱桐两个好友,就只剩梁辰了。
回到宿舍后,乔伊给梁辰发去一句微信,“大学四年,你在这个学校留下了什么?”正在休息的梁辰,在收到乔伊的消息后,看到这一句话,他想了想,然后在手机屏幕上敲出一个答案。“在这个学校里,我留下了一场错过,留下了一段遗憾,留下了我大学青春时最深刻的名字。”
乔伊看到回复,顷刻间湿润了眼眶,这所有说的,都是与一个叫乔伊的女生有关。“现在正在写毕业论文吧,有什么不懂得,我可以指导指导你。”梁辰贴心的回复道。“好。”乔伊回复道,事实上她没有问过梁辰任何问题,一直到6月份,乔伊毕业了,从此,她与梁辰的故事,都不再与这座古城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