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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搏命的眼泪

西蒙驶着黑色的轿车,奔驰于街道之上,车头引擎盖上居然坐着一个身影,是拼上了性命的奥斯卡…

奥斯卡紧紧拽着雨刷不放,斜倚在挡风镜上,引来了路人们的注视,个个张目结舌,目光牢牢跟紧,差点都忘记了呼吸。

西蒙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伸前去打开副驾前的手套箱,一个红色的磁吸示警示灯跃入露西的眼帘。

露西当即就明白了西蒙的意思,把原是坐压在臀下的左轮的递给了西蒙,随即伸手拿起了警示灯,按下了一旁的按钮,亮起的红色灯光不断旋转着闪烁。

她忙不迭的摇下了车窗,把警示灯粘在了车顶,耳中接着传来了“咿”的一声刺耳警笛声,警戒着周遭的市民远离,前方的车子必须让道…

西蒙将身子向右边压了过去,避开奥斯卡的遮挡,看见漫长的街道前方,有着大型清运车的踪影…

“应该只有半公里远…”

他旋即死踩着油门不放,车速激增,一股充满动力的推背感瞬时袭来,直叫引擎盖上的奥斯卡不禁心惊胆颤,深怕自己会被甩下车去…

殊不知,清运车里的司机貌似透过警笛声发现到了西蒙一行人的追赶,忽然的向右边拐了进去,消失在三人的视线之中…

西蒙只管紧踩着油门,追到了清运车拐弯的路口之际,稍微踩下了刹车,侧身一摆,用力摆起了方向盘!

充斥后轮的动力无从发泄,当即侧向甩了过去,以致车头上的奥斯卡为了抵御离心力,扯下了一条雨刷,空闲出来的右手赶紧握在了右前车柱上,才勉强不被甩了出去!

距离拉近了!?150米!?

黑色轿车的速度上有着明显的优势,清运车就在前方,已然拉近至目测不足150米的距离…

为了追赶上去,西蒙不惜逆向行驶,超过了一辆又一辆的桥车,更逼迫逆向而来的车子撞进了人行道上,尽管突入耳畔的尖叫声,也无法叫他松开油门!

随着西蒙的横冲直撞,与清运车相隔的距离也越发短缩…

80米的距离,西蒙尝试摇开了车窗,左手握盘,右手举枪出窗外,想着要尝试开枪打在清运车的轮子上,却被眼前拐弯口驶出的车辆挡在了弹道上,他无法扣下扳机…

60米的距离,他忽左忽右的摆弄着方向盘,不停歇的按下了鸣笛,闪开了一辆又一辆的轿车,终于赶在了清运车的后方…

30米的距离,露西望着空荡的前方街道,随即把身子探出车外,从腋下的枪袋里掏出了沙鹰手枪,尽管身体止不住摇晃,也要努力的作出瞄准,扣下扳机!

“砰”的一声,空气炸响,弹壳飘荡空中,子弹打在了炽热的街道上,擦出了星点的火光,落在了无人问津的街道一旁…

“啊!”露西一声呐喊,对自己的枪法表示不满。

25米的距离,露西再次扣下了扳机,“嗒”的一声,撞锤打下推动击针,激发底火产生了瞬燃,把弹头从火药筒内挤出,冲出枪管!

街道上突然传来“啪”的一声,只见清运车的左后轮瞬间爆裂,成片的橡胶四散,继而脱落,迫使西蒙不得不将右半边的车子铲上了人行道,闪避那贼大的轮胎残骸!

“西蒙!灯柱啊!”经过一番的颠簸,奥斯卡抬头看着前方耸立着一根灯柱,不禁一声大喊,也不知道车里的西蒙到底听见没有…

西蒙应声向左轻摆,车子重归街道之上,避开了灯柱,更拉近了与清运车的距离!

来到5米的距离,近在眼前的是摇摆不定的清运车,依旧的向前冲刺,撞开了挡路的车辆,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正当露西想要再次开枪之际,西蒙霎时间伸手把她拉了进来,情绪略有激昂道:

“别打了!他失控的话就死得人多了!”

露西抬头看了下四周,嘴里“嘁”了一声,似乎没料到这一路追赶,竟然就来到了闹市之中…

这个时候,面目被风吹至狰狞的奥斯卡,拍了拍挡风镜,然后指向了左前方,他是要告诉西蒙,把车驶到清运的一旁,并肩行驶…

“哼,这家伙疯了吗…”奥斯卡的想法,自然是瞒不过西蒙縝密的心思。

但眼下的他没有打算阻扰,反而如奥斯卡所愿,立马命令道:

“露西,帮我看看有没有对头车!”

露西二话不说的再次探出身去,眯着眼望向了左道前方,一幕空荡的街道景色映入眼帘,接着大声喊道:

“没有!”

这个瞬间,觅得时机的西蒙,左脚踩下了离合,握在手动挡上的左手将挡位降至了2号,猛然踩油,车子霎时动力充沛,驶向了逆向道上,两车并肩而行!

“不够,西蒙,再前一些!”

奥斯卡谨慎的撑起了身子,半蹲作势,一边等待着车子稍微超前一些,再跳上清运车,想着要以此制服匪徒…

谁知,清运车的司机竟在刹那之间摆起了方向盘,车子向左袭去,撞到了西蒙的车上!

“啪”的一声巨响,西蒙的车子不敌清运车的庞大车身,即刻被撞至失控,冲向了人行道上,撞入了便利店铺之中!

于此同时,探出半边身躯的露西更被甩出了车外,连带几个翻滚,“咔嚓”一声,是骨折的声音,疼痛感缓缓的经过神经线,袭向了大脑…

露西强忍着痛楚,频频气喘,筋疲力竭的她,甚至连喊痛的力气也没有…

坐在车里的西蒙,忽见视线一片模糊不清,轻轻的甩了甩头,猛地眨了几下眼睛,坚强的意志显然不让他就此昏厥过去…

待他回过神来,便是伸脚踹开了扭曲的车门,晃着身子站了出来,貌似没什么大碍,赶紧跑到了街道上,左顾右盼一番,直到他瞧见了一旁的人群…

“不要、不要、不要…”他边嘴里喃喃念叨,边跑了上去,伸手拨开了“吃瓜”来的群众,一度跪跌地上,失衡地爬到了露西的身边…

恍惚的眼神望着生还下来的露西,暗中松了口气,逐渐泛红,吭哧叫道:

“叫,叫救护车…快、快叫救护车…”

人群之外,奋力骑着自行车终于赶到现场的杰克,看见撞毁的黑色车子,心里霍然一慌,心想,该不会是出事了吧!?

他跳下自行车,从人群中挤了进去,看着躺在地上的露西和坐在一旁的西蒙探长,失措的凑上前去:

“西蒙,露西!你、你们没事吧!”

“没事、我们没事……奥斯卡、奥斯卡呢!?”西蒙突然间想起了奥斯卡,蹒跚站起,寻觅着他的身影…

紧接着,杰克也跟着四处找了一遍,亦问过路人,确实没人看见奥斯卡的踪迹,转头望向不远处的西蒙,神情迷茫的摇了摇头…

******

另一头,坐在清运车驾驶座上的司机,透过望后镜欣赏了一场车祸,遏止不住的刺激快感,侥幸脱险的心理,让他兴奋得尖声笑了出来…

“嘻、嘻、嘻,废材…一帮废材…”

他万万也没有料到,就在清运车的左侧镜架上,缠着一支坚持不懈的左手,缓缓撑起身来,摇摆呼啸风中…

在撞击发生的转瞬之际,奥斯卡奋力一跃,一手握在了侧镜架上,避开了撞击的同时,眼睁睁的看着露西被抛出车外,西蒙迎面撞上了店铺…

此时此刻的他,已然怒不可遏…

咔!

奥斯卡缠住的架子,忽然应声松动一下,明显是支撑不了他的体重,眼下的他必须做些什么…

他抬头扫了一眼,瞬即紧握右手的拳头,右手上的肌肉遽然膨胀,血管显露,只觉一股冲动的热血充斥心脏,沿着血管输送全身!

“啪”的一声回荡车中,吓得司机立即转头望向了副驾的方向,惊慌发怔,直勾勾的看着奥斯卡连翻猛地挥拳,打在了副驾车窗上…

一拳、两拳、三拳…

奥斯卡挥下第四拳,伴随着“锵”的一声响亮,车镜碎裂破开,他用力拔下残余边上的玻璃碎片,为自己清出了一条血路…

他随即伸手握在门边上,一度发力,撑起的半身就此探入副驾座上…

身形臃肿的司机也赶在意乱心慌之际,从腰间掏出了手枪,侧身举枪,朝向奥斯卡的头部…

幸亏奥斯卡来得及作出反应,伸出左手握在了枪口之上,推向了上方,“砰”的一声,子弹盲目的贯穿了车顶!

正当两人纠缠的时候,前方路口竟拐出了一辆货车!

司机根本没有看着前方,而是专注于身旁的奥斯卡,最终还是迎头撞向了眼前的货车,一股反冲的撞击力道,让清运车猛然震了一下,方才停了下来!

“啊——!”

奋不顾身的奥斯卡,当即被甩了出去,落在了街道之上,嘴里发出了一声惨叫…

他躺在了地上,心率紊乱,止不住嘴里急促的喘息,脑海里一片空白,什么也想不起来…

过了好几分钟,空荡的思绪逐渐恢复过来,身体却莫名的没怎么受到伤害,以致他不禁在想,难道是因为‘跨越者’的体质!?

奥斯卡打量了自身几眼,再撑起狼狈不堪的身躯,踉跄地走向了清运车去…

所幸车速不足,清运车并没有侧翻过去,只不过是车头扭曲的陷了进去,司机被夹在其中,透过碎裂的车镜可见他嘴淌鲜血,频频颤抖,看起来奄奄一息…

奥斯卡边走上前去,边出示了警证,示意让凑热闹的旁人滚开,只身来到了车门一旁,放眼望了进去…

车里的仪表板和方向盘整个压在了司机的身上,腰部上可以看到明显的撕裂痕迹,淡红色肠子之中泛着一丝丝的黑色与黄褐色的待消化物,使奥斯卡感到从未有过的恶心…

他伸手捂在嘴上,用力吞了一下口水,想着要把呕吐物吞回进肚子,心中也在默默念叨,我不能吐,我没有时间吐…我要找出梅比…对,现在就要找出梅比…

奥斯卡边捂着嘴巴,边以松散的步伐走到了车后,耗尽气力的爬上了后车厢上,一个接着一个袋子翻找起来…

不过许久,杰克骑着自行车,载着西蒙赶到了第二现场…

经历车祸后的西蒙,其中的一颗眼球已是布满了血丝,脸上多是划伤的痕迹,脚下一拐一拐的走了过来,硬撑一副受伤的身体,在杰克的帮助之下,费劲的把他推上到后车厢去…

跃入眼帘的是瘫倒垃圾堆上的奥斯卡,直觉告诉他,奥斯卡已经找遍了所有的垃圾袋…

“梅比,不在这吗…”

温热的泪水翻滚在奥斯卡的眼眸里,从两侧的太阳穴一处,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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