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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案发现场

重获自由的沈涵,莫名奇妙地搭上了西蒙探长的车,无论如何,总比漫无目的地流离浪荡还要好上许多。

沈涵心想,这是没办法中的办法,撇开报恩不说,想到也许还可以依靠西蒙身为警察的身份,帮助自己获取原主的个人资料,甚至是找到住家的地址也说不定…

于此,两人就这样处在了车里,一个驾驶,一个发懵,全程一声不吭,以致气氛变得有点微妙起来…

大约十几分钟后,开始显得无聊的沈涵,不自觉地左顾右盼起来,飘逸的视线最后停留在了望后镜上,愕然发现,奥斯卡的样貌居然和原世界的自己长得异常的相似!?

“这看下去,还真是有几分相似…”沈涵心想道。

原是乌黑的发色铺上了亮眼的金辉,带点绿色的眼眸上,有着稍微上扬的双眉,半挺而立的鼻子下,是略小的嘴型,以及那看似无神的眼神,几乎可以说是和原来的自己长得毫无二致,望着让人不禁感到一丝的诡异…

这两天里所发生的一切犹如龙卷狂风一般,来得突然,去得贼快,以致沈涵只有感到满溢心头的惊慌,突兀,恐惧,无助,甚至有那么一刻出现了“自杀”的念头…

所幸的是,此时的他,终于得以慢慢地缓了过来…

只不过,回想起那极其不堪的草率审判,他终究是难以哑忍,怒斥道:

“西蒙探长,难道你就不觉得审判很有问题吗!?还有施刑的时候,那一些走入场的究竟是什么人,看电影么!?”

瞟见沈涵的怒颜,西蒙沉着地哼了一声,仿佛表示认同了沈涵的说法…

对于如今的法制体系他亦是不敢苟同,却又无法否定,唯有无奈回道:

“自从20年前的‘清除日’后,社会,文明,法治,科学,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影响,如今只要稍有矛头指向你,说你是异端,政府都是抱着宁枉勿纵的心态来对待,他们宁愿杀错一个人类,来杜绝一切的可能性。你试想想,万一你真是异端,死的就不只是一个人的事…”

“死一个人,总好过死很多人吗…”

听到了这里,沈涵总算是搞清楚了草率审判的缘由,尽管尝试着理解政府的苦衷,他还是没办法认同这么样的做法…

西蒙暂停了一下,向着右侧打起方向盘,随着车子右转直行之后,接着道:

“至于那些入审判场的人,都是一般的市民…”

一般市民!?

其实沈涵也猜到了多少,从他们身上的穿着打扮看来,显得随性,还有那野兽般的欢呼,仿佛就是为了观赏处决而来…

难道是异端的出现,以致社会产生了病态,这一个世界竟然如此恶劣吗!?

西蒙看了沈涵一眼,略有所思,接着解释道:

“你不要介意,奥斯卡,这不过是种政治手段…”

“政治手段!?这样的做法又会有什么好处呢!?刚刚被人望着的人不是你,你不会知道那一种感受,每个人望着自己的眼神,就好像在叫自己赶快去死…”对于亲身经历了如此的遭遇,沈涵很不理解,打断了西蒙,略激动地批评道。

说完,西蒙探长便是放慢了车速,摇开了车窗,递给沈涵一根香烟,两人又抽起了烟来,试着舒缓沉重的心情,继续解释道:

“未知是人类感到恐惧的来源,异端的出现差一点导致了‘人类’灭绝,终日活在恐惧之下,连出街买包香烟的勇气都没有,经济因此而瘫痪了一段时间…”

“想要让人类从新振作起来,唯一的办法就只有不断地灌输他们,异端并不可怕,就好像一个饮料的广告,不断地围绕着你播放,到了点餐的时候,你会下意识的选择了那一个饮料…”

“这不就是洗脑吗!?”沈涵惊觉道。

“没错,人类的教育本身就是洗脑,你试想想,幼儿园,小学,中学,高中,大学,甚至是出了社会工作,无时无刻都在被老板或是上司灌输不属于自己的思想,到最后变成他们所期望的人,然而最大的获益者始终还是他们…”

“是想着把异端和杀人犯挂钩吗…”沈涵囔囔道。

单凭这一句话,沈涵又一次地刷新了西蒙对他的看法,清晰的思路,逻辑的判断,是身为警探的必备条件之一…

沈涵似乎也彻底理解了西蒙的意思,杀人犯固然是可怕,但人们总会抱有一种心态,想着警察们总有办法把他们逮捕归案…

只不过,肤浅的人们也没有想到,那些未结案的案子文件,足以填满一整间的公寓…

异端的出现,打破了人们的基本认知范围,面对着强大得让人畏惧的异端,人们自然而然地怀疑着警方的能力,甚至连军方也一同受到了质疑…

如今,政府对待异端的方式,犹如对待着普通的杀人犯一般,等同是在向着市民们宣告:我们有能力应付“异端”的存在…

***

天色逐渐黯然了下来,想必无需多久,便是到了诡诞红月崛起的时刻…

副驾座上,一度陷入沉思的沈涵,耳中突然传来了声音道:

“到了,下车吧…”

稍微恍神的沈涵颤了一下,方才反应过来,然后紧随着西蒙一同下车去…

“梅拉大街吗…”望着路牌念完,一股熟悉的感觉忽然涌入了沈涵的思绪里头,想起了早上的审判,貌似也听见这么样的一个街名来着。

他随即望向了街旁的店铺,还真的看见写着41号的门牌,明晃晃地挂在了店铺的外的信箱上…

难道,这里是案发现场!?

沈涵不由自主地思考着,为何西蒙将自己带到了案发的现场呢?

若是以一般的推理作品来做根据,回到案发的现场,无疑是想着要重新推断出案发的经过…

望着西蒙大摇大摆地走向了后巷,他更加确信了自己的推断…

眼下的西蒙果真是想着要重回案发现场,再一次地重组出案发时的情况,解释为何沈涵会被当成了异端,而人证的口供,又存在着什么样的疑点…

虽是毫无拒绝的本钱可言,但沈涵对于自己的案件也颇感兴趣,随即加快了脚步,赶在了西蒙的身边…

此时,二人的眼前有着黄色警示条,警告着他人切勿闯入,身为探员的西蒙自然是伸手一拨,举脚踏入了后巷之中…

一阵诡异的腥风忽然迎面扑来,顿时让人不寒而栗,小道的一旁草木丛生,望着深不可测,不时传来悉悉索索的声响,听着像是虫鸣,感觉自己仿佛处在了现实与自然秘境的交界上…

二人继续前行不久的地上,可见有粉笔所画出的白色线条,呈人形,而线条四周都是暗褐色的粉状物!?

沈涵推测,那是氧化和脱水后的血液形态,深深吸气,闻起来还真的有点类似于铁锈的味道,不禁在想,百科果然是可靠的…

***

根据证人的口供:

当时夜幕即将,灯火阑珊,已然酩酊的艾德以及哈利一心想着趁“红夜”降临之前赶路回家…

哒、哒、哒…

诶!?怎么有脚步声,后巷传来的?

二人在路过此地的时候,隐约听见了沉重的跑步声,掺杂着微弱的声音,听着像是女子的声音…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加上酒精壮胆,他们踱步走进了后巷,想要一探究竟,全然不知道好奇是会害死猫的…

在他们来到了转口处的时候,望着眼前的灯光照射出来的斜影,看着看着,感觉像是异端的影子!?

根据他们含糊的描述,从斜映的影子看来,推断异端有着庞大的身躯,长着怪异的细长手臂,蠢蠢欲动,很是吓人!

当下的二人愣了一下,犹豫不决,于是变相互怂恿了一番…

“喂、喂、你去看看吧…”

“还是你去,我眼力不怎么好…”

“去你妹的,万一真是异端呢,要是举报成功的话,那可是有1万萨币的奖金呢!”

“要不…一起看看…”

最后,二人还是抵受不住贪婪的诱惑,战战兢兢地探出了半边头望去…

强光之下,只见双手染上鲜红的奥斯卡站在了原地,映入二人的眼帘,动也不动的,像是准备要大肆果腹,啃食尸体来着!?

“杀、杀人啦!异端杀人啦!”

见状后的二人顿时吓慌,立即转身拔腿跑起,四处呼喊求助…

附近一带的市民听见,还不赶紧关上了沉重的铁门,深怕遭殃遇危似的…

大约几分钟后,巡逻经过的三名警员听见了醉汉二人的求助,立即就赶到了现场,却只是看到嫌疑人奥斯卡,昏倒在地上…

于是,警方就此逮捕了昏厥倒地的奥斯卡,视作异端,送到了牢房之中…

***

“然后你这家伙却是什么都不说,一身破烂,身上无伤,双手又沾满了死者的血液,给我也会赶紧把你当成了异端,送到牢里去…”西蒙原原本本地告知沈涵道。

“这原主到底想干嘛来着…”百般无奈的沈涵心中暗想道。

听了西蒙的一番讲述,沈涵依旧满肚子的疑惑,为何自己会晕了过去,两名的醉汉看见疑似异端的斜影又是从而何来!?

“为什么我会晕了过去呢?”感到不解的沈涵立即问道。

“根据检验,当时的你血糖低于常人,也只有两个可能性。一,就是在变异的时候消耗了大量的血糖,导致你的血糖严重不足,在啃食尸体之前就支撑不住晕了过去。但是这一个说法存在着疑点,那就是为何晕倒的你是维持着人类的形态呢?所以只有第二个可能性比较具有说服力…”

“那是什么?”

“那就是当时的你只是单纯的饥饿过度,才晕了过去…”西蒙言之灼灼地说道。

什么!?竟然有了这样的推断,为何还判了我死刑!?

西蒙貌似听见了沈涵的心声,呼出了一大口的烟,也不忘将手中的烟盒递给了沈涵,叹道:

“唉…那是因为所有的证据都不利于你,在这一个敏感的乱世里头,可不能总是告诉民众,案子尚在调查,真凶尚未落网,尤其是涉及到异端的案件…”

“简单来说,就是警方受到了政府的施压,想着把你当作替死鬼,草草结案,安抚民心…”

“那影子又怎么解释呢!?”沈涵追问道。

语音刚落,突然的一股无情力,推得沈涵踏前了几步,还差点失衡扑向街去,随即传来声道:

“站着别动…”

沈涵还来不及给出反应,西蒙便是向前走了几步,伸手解开了领带,用力一甩,缠在头上那不是很高的树枝上后,轻轻拽下,继而吩咐道:

“你现在可以向后转了…”

沈涵一脸嫌弃地转过身去,放眼一看,只看到树枝的影子居然叠在了自己的影子上,仿佛就像是——长着细长手臂的怪物!?

原来是这样!墙上的聚光灯先是照在树枝,然后将树枝的影子叠在了我的影子上,居然这么的巧合!?

“很多的案件本身,都是因为这一些巧合而变得复杂…”西蒙沉声喝道。

虽然这么样的一个解释也不无道理,可为何就在刚才,临踏入后巷的时候,怎么就不见有这么样的一道影子呢?

接踵而来的疑点,让沈涵略显得一脸沉重起来…

西蒙貌似再一次的看穿了沈涵的想法,嘴角微微勾起,然后伸脚一踢,只见一颗暗红带褐的圆状物体,慢慢的滚到了沈涵的脚边,那是…腐烂的苹果…

烂苹果!?

沈涵凝望着腐烂的苹果,再转头看了看西蒙头上的树枝,绞了绞脑汁,顿时恍然大悟,暗喜说道:

“原来就是‘你’在搞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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