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的开始,是从村子里唯一的一户猎户开始的。
王家村不大,周围有点能种的地,虽不多,也能勉强够养活这一小村人。
再加上平日里大家去山里搞点山货,日子也能凑活过。所以村子里只有这么一户人家,还经常跑到深山里去打猎。
早先还有另外几户猎户,但是一来管制的严格,只有一些不那么好用的土枪。二来动物越来越少,得跑到挺远的深山里,还不一定打的到啥。大家想想还不如种点地,或者倒腾山货,出去打工。所以就只剩这一家了。
这家当然也是姓王,就叫他们王猎户家吧。
上一周,王猎户家的大儿子,和老王猎户又进了趟山,收成还不错。打了几只野兔,和几只野鸡。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灰乎乎的袋子,里面不知道装了啥。邻居说,看身形像黄皮子。但是这里的猎户,没有人敢打黄皮子的。
黄皮子就是黄鼠狼的土名,出了名的大仙之一,五仙之首。
村民们对之敬畏还来不及,自然是没人敢打的。这王猎户家也是老猎户了,这点规矩肯定是懂的。但要说不是黄皮子,那个大小也不知道是啥了。
往常打猎打到猎物,一半是为了方便,一半是为了炫耀,王猎户一家都是直接把猎物绑好了,放在爬犁上运回来的,从来没套过袋子。
王猎户家的老头和大儿子回来没两天就病倒了,高烧,说胡话。
几乎没有清醒的时间。大部分时间是处在昏迷的状态,说着听不清的胡话。少数时间在睡觉,还消停点。
村民们自然是都帮忙找人解决,找了村里的大夫和隔壁村跳大神的“大仙”给来看过,但是最终一点效果都没有。
大伙都觉得肯定是这爷俩在山里打了啥不该打的东西,或者招惹了啥,才出现这个情况。
但诡异的是,爷俩把打猎回来的兔子野鸡都丢在后院(天气冷,不用冷冻设备,自己就冻起来了)。而那个灰乎乎的袋子却找不到,家人也找不到。
平时打猎回来放东西,就那么几个地方,地窖也看了,就是没有。
更可怕的还在后面。
家人自不必说,村里大伙也跟着着急了这么一两天。这一天,邻居照例过来,想看看猎户家咋样了,有没有好转。进了门才发现,这一家人都病倒了!
老王猎户家,除了老王头和大儿子,还有老伴,二丫头,大儿媳。
前几天,几个女眷虽然焦急,也还在邻居的帮助下忙乎着照料。现在也都病倒了,并且和老王头的症状一模一样。
村里很少有这么一家子病倒的,这下大家更着急了,村民也都很热心,平时也都互相帮忙照应着生活。这会儿,就赶紧能找大夫的找大夫,能找大师的找大师。
忙糟糟的,又忙了两天之后,不但老王一家没好,又有五六户人家出现了这个状况。有的是家里有一两个人病倒,有的是家里边一大家子都病倒。
症状都是发烧,昏迷,说胡话。
而且之前找来的大仙和大夫,也有一些病倒了。
这下村民都害怕的不敢帮忙,不敢走动了。大伙觉得这要不就是什么瘟疫,要不就是触怒了什么特别厉害的山神级别的大仙。
一筹莫展之下,话痨村长才准备找姥爷。
按照他的话说,这是他们传承数百年的王家村,生死存亡一线之际,才迫不得已,找姥爷这位大神师。
本来这整件事听起来是个挺瘆人的事,但是在这个话痨村长的嘴里说出来,又很有说书人那种夸张感和搞笑性。
不过,感觉的出来,他和姥爷当年确实是有什么约定,或者顾忌。确实是不敢轻易的找姥爷。
姥爷听完,沉默的思考了一会,话痨村长也识趣的闭了嘴。当然也可能是讲了太多话消耗精力,已经讲不动了。
村长这一沉默,我越想就越觉得不对啊,感情前面来帮忙的人都病倒了!这我们现在也来村子了,回去不也得病倒么!
又发烧又昏迷的,我和姥爷要是都倒了,死在屋子里都没人知道啊。
我还这么年轻。。还没结婚,还没快活过。。。就这么挂了岂不是亏大了。
我越想越怕,也不知道姥爷给的、这个带着一股灰尘味道的红布,好使不好使。正准备问姥爷该咋办的时候,姥爷开口了:“那家猎户是去个方向打猎的?”
“西北头啊!最近一年,就那头的老林子还能打到点猎物了,他们每次都去那头。虽然这次没人跟着,但应该是西北头,错不了。毕竟东北头、东南头、西南头,都没有啥东西打啊,去了也打不着你说是吧,这打不着就白去了啊。。。”看样子,话痨村长是缓过来了,又准备开痨。
“行了,你好好养着吧,你死不了。你这村子的情况,我也基本有数了。”姥爷赶紧打断了他,又转向黑衣老者道,“村子里的祠堂还完好吧?带我去祠堂看看”
黑衣老者看向话痨村长,村长赶紧说:“老神师说有救,就肯定有救了!赶紧去祠堂!”
嗯,这是村长说的最简洁的话了。
村子很小,祠堂就在村子北边,出门走了没几步就到了。
黑衣老者带我们进了祠堂。祠堂的建筑,也只是村子里修的比较好的一个小院子。
两进的院子,供奉着村里先人的牌位,虽然简朴,但整体看起来还算整洁,看来这王家村的人平日里还是挺注意供奉先人的。
姥爷围着祠堂内外看了两圈,我其实很挺不想走到外面去,毕竟很冷。而且这周围都是病倒、并且可能使我们也病倒的人,我就更觉得浑身发冷了。
可又很好奇,姥爷都是凭八字定盘,看命格的,怎么这风水也看的有模有样。
“这祠堂是什么时候落成的,什么时候把先祖的牌位请进来的?”姥爷忽然问到。
黑衣老者一愣,说自己虽然也是村里的老人了。但这祠堂实在是有些年头了,自己还真不知道,要回去找找族谱,问问村长。
“那你抓紧去吧,要知道详细的时辰。我们就在这等着。”姥爷说道。
黑衣老者走后,我很好奇的问姥爷:“怎么,这祠堂啥时候修的还有讲究啊?而且姥爷你啥时候会看风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