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青铭和思珞,还有聪儿,在宫里用过晚膳,才回去。
虽然皇上已经下旨,为聪儿御赐了郡主府,但聪儿暂时还无处可去。韩青铭依旧带了聪儿回王府。过几日,待下人把新赐的府邸粉饰一番,聪儿即搬入郡主府。
轿子在王府门口停住,聪儿下来,进了王府,又抬了思珞往相府里去。
韩青铭送思珞的轿子直到相府大门口,才调转马头离开了。
相爷看见思珞的脸上,是许久未见的欢喜神色,心中十分高兴。
思珞问相爷:“爹爹!我娘呢?”
相爷问思珞:“珞儿,今日去宫里,所为何事?”
思珞说:“明日,爹爹就知道了!”言语神情中,尽露待嫁女儿的娇羞欣喜之态。
相爷已经猜到了几分,亦不说破,却告诉了思珞另一件喜事:“你娘……今日有些不适,在里屋躺着。”
思珞一听,着了急:“我娘怎么啦?请大夫来看了吗?”
相爷说:“珞儿,莫急,已经请了大夫来看过了。”
思珞问:“大夫如何说的?”
相爷四五十岁的人了,忽然像小伙子一样,有些羞赧:“大夫说……”
思珞见爹爹吞吞吐吐,以为娘有什么特别不好的病:“爹爹!你快说呀!我娘到底怎么啦?”
相爷说:“你娘要给你再添一个弟弟或者是妹妹了!”
思珞一听:“真的?太好了!我还担心,我出嫁后,娘在府里会闷呢。再添个小人儿,这府里,又会热闹许多!我终于要有自己的弟弟或妹妹了!”
相爷一听,惊喜地说:“你是说,今日,太后已经定了婚期?”
思珞羞涩地点头:“钦天监测了,说下月初八是吉期。”
相爷大喜:“距大喜之日,不足一月了,府里须得早早准备起来!珞儿,我这就去把喜讯告知你娘!”
思珞也要去看看娘,父女两个一起进了内室。
紫怡一听到这个好消息,立刻就要起床。相爷连忙按住她:“你是有身子的人,好好躺着,其他事情,有我呢!”
思珞看着爹爹和娘恩爱的样子,十分开心,陪着娘说了一会话,即回到她自己的院里去了。
许久没有机会来相府里做“梁上君子”了,韩青铭自思珞进了相府大门,即从外面绕到了思珞的院子外,跃上思珞的房顶,等候多时了。
思珞回到院里,仰望天空的月亮,虽极力控制自己,却难抑内心的激越:“总算雨过天晴了!此时,韩青铭在做什么呢?他和我一样,也在想我吗?”
韩青铭看见月光下思珞轻灵的身影,一跃而下。
思珞看见韩青铭,未有丝毫的矫情,身随心动,偎入韩青铭的怀里,伸出双手,搂住了韩青铭的腰,脸儿靠在韩青铭的胸口,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轻声问:“你何时来的?”
韩青铭双手亦搂紧思珞:“我本来就没走!你进了大门,我即来到这儿了,一直在这儿等你呢!。”
思珞说:“你傻呀!明知道我要与爹娘说一会儿话的!”
韩青铭说:“那样,我也宁愿在这里等你!只有在你这里,我才能安下心来。”
思珞抬头:“很快,我们就能日日厮守了。”
韩青铭说:“还有十多天呢!我都等不及了。”
思珞说:“所以,你又来做梁上君子了!”
韩青铭一改往日的一本正经,唇贴在思珞的耳边说:“现在,我已经不能满足于做梁上君子了,我只盼着快点儿做床上君子。”话语之中,痞气十足,“流氓”味极浓。思珞从未想到过,韩青铭也有如此痞的一面。
思珞大赧:“你……你流氓!”
韩青铭说:“怎能说是流氓呢!你我很快就要夫妇一体,我只不过是对你说了我心里最想说的话,和我最想做的事。我实在忍不住,要把心里所有的想法都告诉你!让你知道,我,有多爱你!”
说着,他的唇就从思珞的耳边移到了思珞的唇上……两片火热滚烫的唇覆了上去——好甜!好美!
思珞被韩青铭的炙热震得全身颤栗,思绪一片迷乱,樱唇微开,任韩青铭贪婪地吮着,已经忘了今夕是何年。
韩青铭抱着思珞瘫软的身子,尽情地品尝着她的甜美。
很快,韩青铭的身体有些异样了。他感觉自己的体内被一阵炽热烧烤着,几乎要爆炸了。
韩青铭不敢再玩火自焚——他怕控制不住自己。
韩青铭松了唇,在思珞的耳边咬牙切齿地说:“小妖精!你可害苦了我!”说完,在思珞的脸颊上又印下重重的一吻,跃上院墙,很快不见了踪影。
留下思珞,呆呆傻傻地站在院里。
其实,两个人贴得那么紧,韩青铭身体的异样,思珞早就察觉了。她心里也很害怕韩青铭会继续做出更出格的事情,可是,她就是无力抗拒韩青铭,只能任他予求取了。
韩青铭却在最后的关头,刹住了脚。
他真的是做到了发乎于情,止乎于礼。这是极尊重人的一种行为。韩青铭和她一样,要把这最幸福的时刻,留在最重要的新婚之夜。
思珞的心里,被幸福与甜蜜所充斥。
原来,幸福是如此来之不易。好在,幸福终于还是来了。
相府里忙碌起来了,阖府上下,都在为即将到来的一场喜事做准备。
梁思岚一直待在她自己的院里,绝不踏出一步。相府里所有的人,都当她还处在痴傻中。
其实,梁梦岚早就恢复了意识,但她没有让任何人知道。
梁梦岚的心,已经严重地扭曲了。她把这泼天的耻辱,一股脑地全算在了思珞的头上。
梁梦岚遗传了她娘阴毒狡诈的心性,凡事只为自己打算,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为了一己之私,她可以做任何伤天害理的事情。
思珞被迫和铭王退婚,梁梦岚偷偷地躲在屋里,拍手称快。思珞又一次毁容,梁梦岚恨不得跪地向老天称谢,求老天让梁思珞活得猪狗不如。
思珞又一次去南疆之后,梁梦岚以为,思珞情容俱毁,再不会回帝都了。梁梦岚已经在心里谋划,该用怎样的手段,再获取爹爹的舐犊之情,毕竟,爹爹的身边只有她了。
谁知,梁思珞却又一次回了相府,而且,还恢复了美貌,很快就与铭王定了婚期。
梁梦岚的心里,每日里只在想着,如何重挫梁思珞。
同样生在相府,同为爹爹的女儿,凭什么她就享受荣华富贵,嫁做王妃,还找回了她的娘,而自己却落得娘亲被驱逐出府,身败名裂,在这府里苟且偷生!
梁梦岚不服,她要反抗,要报复,要毁掉梁思珞!
眼看着府里的喜庆味越来越浓,梁梦岚坐卧不宁:如果让梁思珞顺利地嫁入王府,就再也没有机会对付她了!
梁梦岚的心里,已经彻底被仇恨与嫉妒所占据,丧失了理智。
铭王的婚期就要到了。王府和相府都进入了最后的筹备阶段。
无论多忙,他每日晚上去思珞的院子里,看看思珞,抱抱思珞,亲亲思珞,说说“流氓”话……这是韩青铭的必修课。
这天晚上,府里的下人们忙碌了一天,饭后都回自己的屋里睡了。
思珞也和往常一样,让丫鬟们都去自己屋里睡了,独自坐在屋里,等韩青铭来“报到”。
因为天气凉了,也没有月亮,思珞就在屋里等韩青铭。因为无聊,她在翻看着一些放在自己屋里的妆奁。
一个人影偷偷地摸了过来,拿锁锁住了门,轻轻地倒了什么东西在门上,和门附近的墙上,最后点燃了火折子,扔在了门上。
那门上大概是被倒了油,火势蓬蓬燃起,迅速地蔓延开来。
屋子的门窗都是木质构造,火势很快就封住了门窗,点燃了屋内的布幔。
思珞惊见火势,急忙奔向门边,门却被人从外面锁住了!
火势很快就扑向了屋里所有能燃烧的东西,思珞急忙大喊“救命”,却被浓烟呛得出不了声。
有人发现了冲天的火光,敲打着,大喊:“大小姐屋里走水啦!快来人啦!走水啦!”
等府里的人都赶来院里的时候,思珞的屋子,已经成了一片火海。
韩青铭在往常的时辰,去往相府。
一路上,韩青铭在想着,今日,要说些更暧昧的话,调侃思珞。想着思珞听到他说的“不堪入耳”的话时,那面红耳赤的可爱模样,韩青铭不禁咧嘴笑了。
很快,他就转向了通往相府的那条街上。韩青铭突然发现,相府的方向,火光冲天,映得天空亮如白昼。
韩青铭心里“咯噔”一下:莫不是相府出事了!
他急忙向前掠去,到得思珞的院子,却发现,思珞的屋子已经成了火海。相爷被一众佣人按着,却大喊着“珞儿”,跳着脚要往火里冲!院子里,是川流不息的人往火里在泼水,却始终是杯水车薪。
韩青铭大叫一声:“思珞!”
相府的人只听到一声肝胆俱裂的呼声,就见一人纵身跃入火海里!
韩青铭跃入火海,就看见了已经一动不动,浑身被火苗吞噬的思珞。他一下子扑到了地上的火人身上,抱住了地上火人:“思珞,我们一起!上天入地,我们一起!我们说好的,你不能丢下我!”
火光中,两具火人的身体紧紧融在一起,再分不清彼此。
火龙吞灭了一切,火势渐渐弱了下来。人们不停地泼着的水,火终于灭了,只留下滚滚的浓烟!
紫怡早就晕倒了,也不知腹中的胎儿是否能保。
相爷来到两具紧紧缠绕在一起的尸体前,大叫一声:“珞儿!”也晕厥过去。
相爷被人猛掐人中,醒转过来。
在佣人的搀扶下,站在亮如白昼的院里,无力地低垂着头,失神地看着地上。
突然,相爷看见自己的脚下,有一只红色的绣花鞋!
相爷弯腰,拿起地上的鞋子,大声地问:“府里有人在救火的时候跑掉了鞋子吗?让府里所有的丫鬟婆子答话!”
那些丫鬟婆子齐声回答:“没有!”
相爷喃喃自语:“没人掉鞋子,这鞋子是珞儿的吗?”
思珞的贴身丫鬟说:“小姐从来不穿红色的绣鞋,这绝不是小姐的!不过,这样考究的绣花鞋,也绝不是我们这些丫鬟婆子能穿得起的。”
相爷的心里如醍醐灌顶:“梁梦岚!”
他急忙率人往梁梦岚的院里去。
那梁梦岚兀自躲在自己的院里得意,突然见爹爹率众走来,以为爹爹失去了梁思珞,又想起了她这个唯一的女儿,心里高兴,却仍旧装疯卖傻,故作不认识人,只是痴呆地看着相爷。
相爷说:“进去搜!”
梁梦岚还未反应过来,已经有佣人在屋角里捡起了一只和相爷手里拿的,一模一样的绣花鞋。
梁梦岚纵火之后,跑回自己的屋里,才发现,匆忙之中,跑掉了一只鞋子,也未多想,就脱下了脚上的鞋,随手丟在角落里,又换了一双鞋。
谁知,却被相爷看到了那只遗落在思珞院里的鞋。
相爷一声暴喝:“即刻杖毙!”
相爷似乎听到了思珞的叹息声,那一声叹息,幽幽绵绵,久不散去。
相爷扭头即往外走,梁梦岚在乱棍中咽下最后一口气的时候,心里犹不明白:爹爹为何会打杀她这个唯一的女儿呢?
一缕芳魂,飘在空中,看着冲天的火光,不肯离开。她在等待一个人,那人,每日必来。
看见爹爹痛不欲生,她暗暗向天祷告:求老天留下娘腹中的血脉,也不枉她重生一回。
却见,那人飞掠而来,大声叫着“思珞”直扑入火海,此时已是回天无望!
思珞的魂魄叹息:“韩青铭!我本来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却累你为了我,受了许多的苦楚,直至抛却满身的荣华,只为随我而去!岂知,那条路上,你能追得上我吗?”
那一缕幽魂,久久不散,她在等着另一个魂魄。不知,他能追上吗来吗?
见爹爹杖毙了凶手,轻叹一声,又随了爹爹去看望娘。她望见娘失魂落魄的样子,连声地喊“娘”,娘却置若罔闻,此时方明白过来,自己与这个世界的爹娘,已经阴阳两隔了!
那一缕魂,飘荡在紫怡的房里,听得大夫说:“相爷,所幸夫人腹中的胎儿无恙。”
她遂放下心来,飘荡着,寻觅着,离开了这个世界。
……
医院的病房里,韩清明在梦里惊醒过来,浑身大汉淋漓,仿佛经受了一场炽热的烘烤,急忙向昏迷在病床的思诺看去,一只手握住了思诺被子外面的手。
突然,韩清明惊呆了:思诺的手滚烫滚烫,而且,在微微地动!
韩清明想跳起来去找医生,手却被一股微弱的力道拉住了。他急忙看向病床上的思诺,只见,思诺已经张开了眼睛,茫然四顾着,像是在寻找着什么,轻轻叫了一声:“韩青铭!”
韩清明惊喜地回应:“我在这里!诺诺,你终于醒了!”
他却不见思诺再出声。
韩清明想了想,又低下头,略微邪魅地说:“小妖精!你害苦了我,还说我是流氓!”
那一副痞痞的样子,不是韩青铭又是谁!
思诺还没来得及惊喜,就反应过来,怒目圆瞪:“韩青铭!你把他怎么样了?”
韩清明依旧痞痞地说:“我不会把谁怎么样,我只想做你的床上君子!”
思诺愤怒地说:“韩青铭!你是把他杀了吗?如果真是那样,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
韩清明听了这话,才恢复了正常的腔调:“我怎么会把自己杀掉呢?我还要守着你呢!不过,我总算是知道,我在你心里,还挺重要的!”
思诺更加疑虑重重:“你说实话,你到底是谁?”
韩清明说:“我就是我,韩清明是我,韩青铭也是我!怎么样,弄不明白了吧!”
思诺点头,又摇头:“我被你说糊涂了!”
韩清明说:“你不是被我说糊涂了,是你一直糊里糊涂的!明知道我那么爱你,你却一直躲躲闪闪,说什么要营造那种怦然心动的感觉!结果,你一下子跑回到千年以前去了!”
思诺更加糊涂了!
韩清明说:“你知道吗,你穿越了!穿越回千年以前了!幸好,你回到千年以前,找到的,也是千年以前的我!我有那么讨厌吗!你就为了躲我,跑回到千年之前去了。”
思诺傻傻地张大嘴:“啊?你怎么知道的?”
韩清明说:“我从头告诉你吧!你知道吗,和人类紧邻的,是一个异度空间,人类的空间和异度空间,是有漏洞的。爱因斯坦-罗森桥方程论里曾经提到了虫洞论。
“虫洞是连接遥远的两个异度空间的时空细管,通过时空细管,可以做跨时间的异域旅行,这种旅行就叫做穿越!穿越是完全不可控的突发性事件。时空细管被撑破的可能性极大,如果细管被撑破了,穿越者就再也不能回来了。
“你的灵魂穿越后,身体一直昏迷不醒,现代医学上,称作植物人,这个你懂的。
“我每天下班后,都会来医院陪着你,和你说说话,我一直坚信,你一定会醒来!
“你昏迷之后的第三天,我坐在这里,就这样摸着你的头,和你聊天。
“奇怪的事情发生了!我摸着你头上那只手,忽然有些麻酥酥的,有一种轻微电击的感觉,然后,一阵困意袭来,我就睡着了。
“我睡着以后,来到了一个奇怪的地方,完全不是我们这个时代。我看到前面有一辆古代的马车,从马车上却传来了你的歌声!真的是你的歌声!唱的是我们现代的一首脍炙人口的歌!
“我拼命地叫你,你却理也不理我,我一急,看见路边上过来了几个骑马的人,跑在最前面的那个人,非常面熟,我当时不知道,后来才想起来,那个人长得和我一模一样。
“我一急,想要坐上他的马去追你,却忽然就进入了他的体内!而且,我还发现,我能控制他的思想,也或许是,他的思想和我很相近吧!
“从那天起,我每天晚上,都要来陪你,看着你进入梦乡,然后,就在梦里和你相遇了。
“白天,醒来之后,我查阅了许多关于穿越的资料,虽然我以前一直不信这个,可是,梦境里的一切,真实感太强烈了。
“那个人叫韩青铭,从后来发生的许多事情中,我明白了,你穿越了,穿回到了千年以前,不过,巧的是,你遇上的,是千年以前的我!
“我和你进入的时空细管不同。我只能靠每天的梦,去那里找你。
“其实,那也不能算作巧,而是因为,我们本来就应该在一起,一直在一起!
“没想到,其中有一段时间,我要去国外出差,那家伙就忘记了你,差点娶了别人!幸好,我回来得及时,纠正了那个错误,让你的穿越之旅,有了圆满的结局。
“你可能还在怀疑这些事情的荒谬,但是,这些事情都是真的,别人更加不会相信!
“那都没有关系,重要的是,你虽然跑回到了千年以前,我却跨越千年找到了你!在时空细管破裂之前,带回了你!”
思诺扑进韩清明的怀里,泪流满面:“我信!我信你!我一直都信你!你所说的一切,我都信!原来,我最需要的那份爱,一直就在我的身边!”
番外婚礼
一大早,梁妈妈来到病房的时候,病房里的情景,惊得梁妈妈急忙退到病房外,在病房外的走廊上,以手抚胸,平息着受惊的心情。
窄小的病床上,韩清明躺在思诺的身边,把思诺连同被子一起,紧紧地搂在怀里,头抵着思诺的头,沉沉地睡着!
梁妈妈的心里非常自责。
诺诺已经在病床上躺了这么长时间了,医生都说不知道会是怎样的结果,却连累清明一起守了一年多了!自己一心只顾着照顾诺诺,都忘了清明已经三十出头,不能再这样耽搁下去了。
自责之余,梁妈妈心里又是说不出的苦涩:如果诺诺不出事,两个人早已经结婚了!不能老这样拖着清明了,他应该有自己的生活了!
担心清明上班迟到,梁妈妈顾不上尴尬,又推门进了病房。
韩清明惊醒了。
他看见梁妈妈进来,连忙翻身下了病床,不好意思地挠着头:“阿姨早!”
梁妈妈说:“又让你辛苦一夜了!你赶快洗漱一下,随便吃点去上班吧!”
韩清明看了看床上的人,说:“阿姨!我今天不上班,我……”
梁妈妈打断了他的话:“不上班?那你赶快回家去,好好休息一下!你照顾了诺诺这么长时间,也算对得起她了!清明,听阿姨一句话,好好地找个姑娘,结婚吧!诺诺这个样子,我们不能让她再拖累你了!”
其实,梁妈妈第一次进来,思诺就已经醒了,可是,韩清明死死地搂着她睡着,让她在妈妈面前臊得连大气都不敢出。她只能装作没有醒的样子。
思诺刚刚挣脱掉韩清明的束缚,妈妈又一次推门进来,思诺索性装睡,把这尴尬的一幕,丢给韩清明——谁让他非要搂着自己睡的?
可是,听到妈妈说要让韩清明找个人结婚,思诺不干了:这是亲妈说的话么!
心里一急,思诺开口说话了:“妈!你什么意思呢!以前,恨不得让我立马嫁进他们家,现在,却要他去和别人结婚!你到底是不是我亲妈?”
“当然是……诺诺!你……你醒了!”梁妈妈惊喜若狂,一把搂住思诺,喜泪控制不住地滚落下来,“我的诺诺!你终于醒了!快!快!清明,快给叔叔打电话,告诉他,思诺醒了!快告诉你爸妈,他们的儿媳妇醒过来了!”
韩清明急忙掏出手机,报告了这一特大喜讯。然后,他对梁妈妈说:“阿姨!其实,诺诺凌晨三点钟的时候,就醒了!我知道您一直睡不好,也就没有半夜打电话告诉你们,诺诺说,今天一早,要让你们大大地惊喜一下。”
梁妈妈只管抱着思诺,不停地念叨:“诺诺!你可把妈吓坏了!这一年多,如果不是有清明一直在给我们打气,告诉我们说,你一定会醒的,只怕妈都挺不下来了!”
思诺说:“我知道,妈!我知道!”
梁爸爸和韩清明的爸妈一起赶来了医院,韩妈直接扑到床边,一把将思诺搂在怀里:“诺诺!你可终于醒了!我就知道你会醒过来的!这一回,我们可要快点把你娶回家,不让你再上什么班了!”
韩清明挤进来,握着思诺的手说:“我就知道,你们一来,都要抢着‘霸占’诺诺的!妈!你快去买点诺诺爱吃的东西来!她可是好长时间没有吃东西了!”
听到韩清明这样一说,韩妈妈和梁妈妈急忙一齐往外走。
护士进来通知思诺去做检查,正好听到韩清明说的话,拦住了要出去的俩妈:“病人昏迷了这么长的时间,不能随便乱吃东西!现在,先让她去做个检查,然后,可以适当地喂一点流质的食物。”
韩清明连忙说:“妈!诺诺从小,最喜欢吃你做的芙蓉莲子羹,你快回去做吧!”
韩妈妈急忙点头:“好!我这就回去做!”一边拉了韩爸爸,两个人急急忙忙开了车,回家去了。
韩清明带思诺去做了全身的检查,医生说,病人没有大碍,只是有些虚弱,先吃两天流食,然后,就可以适当地进补了,应该很快就可以恢复如常了。
韩清明终于放下了心。三个人把思诺推到病房门口,韩清明一把抱起思诺,走进病房,把她放到床上,仔细地为她掖好被子,然后,就坐在床边上,两手搂着被子里的人,傻傻地看着。
思诺看看站在一边的爸妈,羞红了脸:“你放手啊!爸妈看着呢!”
折腾了这一会儿,韩清明的妈妈已经做好了芙蓉莲子羹,送来了。
梁妈妈抢过来,在病床的另一边坐下,喂思诺。思诺说:“妈!我自己来!”
韩清明轻轻扶她做起来:“你刚醒,手上没有力气,还是喂吧!”
梁妈妈一口一口地,喂思诺喝下了一碗。思诺还想喝,韩清明说:“医生交代过,第一次不能喝太多,先让你的胃适应一下,我们回家再喝好不好?”
思诺无奈地点点头。
终于可以出院了。
思诺家的楼下,韩清明打开车门,立刻去抱思诺。思诺不让:“我自己走吧?”
韩清明说:“你刚醒,腿没劲儿,不能随便走!这几天,都必须让我抱着!”
两家爸妈,都搞不明白,思诺一醒来,两个人的关系突然就近了很多,以前,无论两家大人有多么着急,却始终看不到他们有热恋的样子呢!
这一回,可算是放心了!
两家大人一起出去买菜——他们要给思诺和清明留下独处的空间。
两个孩子看向彼此的眼神里,满满都是爱,这让他们非常开心。
看来,两家都有得忙啦,要筹备婚礼啦!
韩清明关上房门,眸子的颜色暗了下来,像是充了血一样,呼吸也异常浊重。他手捧着思诺的头,深深地吻了上去。
思诺很快就被他带进了迷炫的天堂,神智一片混乱,两手搂住韩清明的腰,脸上一片潮红,彻底地迷失在韩清明的热吻里。由于身体虚弱,她差点就晕过去了。
韩清明意识到思诺的虚弱,强压下心头的炽热,松开了思诺的唇。
思诺眼神迷离地看着韩清明,那满脸的潮红,和红艳艳的唇,极度地诱惑着韩清明,让韩清明尚未平复的心,又是一阵悸动:“小妖精!我真想现在就把你就地正法!”
思诺迷迷糊糊:“啊?”
那副样子,在韩清明的眼里,要多魅惑就有多魅惑!
韩清明在心里哀嚎:“我可是个成熟正常的男人,你怎么可以这样诱惑我!若不是担心你身体虚弱吃不消,我可等不到新婚之夜了!”
实在难以忍受欲火焚身的那种感觉,韩清明冲进了浴室,用一个冷水澡,浇灭了那股炽热的火。
婚礼紧锣密鼓地筹备起来。两家大人又为当年把房子买在同一个小区的决策得意非常。
梁妈妈想起了怀着思诺的时候,小清明每天都要来摸摸她的肚子。他的妈妈问他为什么每天都要来摸摸阿姨的肚子,小家伙霸道地说:“我不是在摸阿姨的肚子,我是在摸我的老婆!”
韩妈妈说:“你怎么就能确定是你老婆!如果生的是个小弟弟呢?”
韩清明大声地说:“不是弟弟,是我的老婆!”
记得当时,梁爸爸说:“清明,你知道‘老婆’是什么意思吗?”
小清明说:“老婆就是小妹妹!”
惹得四个大人笑得前仰后合。
思诺刚生下来的时候,梁妈妈记得,自己看着襁褓中丑丑的婴儿,带着哭腔问老公:“医院是不是弄错了?我的女儿怎么会这么丑!”
梁爸爸抱着满脸皱皱巴巴的小婴儿,乐呵呵地说:“到现在为止,今天就只生了这一个,能错到哪儿去?你放心,就凭我们俩的基因,女儿绝对不会丑的!”
梁妈妈疑惑地说:“是吗?”一边又万分怜爱地抱过了那个小小的婴儿,“哎哟!怎么这么丑呢!”
小清明在一边大声说:“阿姨!不许说我老婆丑!她丑,也怪你们,不怪她!”
从此,小清明待在梁家的日子比待在自家的时间多得多了。每天一放学,他都是直奔梁家来,腻在婴儿床边,连最心爱的玩具都没有小诺诺的吸引力大了。
诺诺在两家人的期盼里,慢慢长大了。小清明经常因为别的孩子叫诺诺“丑丫头”而和别人大打出手,经常是灰头土脸地回家,还不忘气鼓鼓地说:“只要谁敢欺负诺诺,我就要揍他!”
小诺诺在两家大人和小清明的宠爱中,自信满满地长大了。管别人说不说丑丫头呢,只要爸爸妈妈喜欢,叔叔阿姨喜欢,清明哥喜欢就好了!别人都是不相干的人!
小小的思诺,在小清明的面前,高傲得像个公主一样,长大了,连韩清明都不知道,那个丑丑的诺诺,什么时候真的变成了漂亮的公主了.。
梁妈妈更不明白,思诺虽然一直没有其他男朋友,却始终没有和清明走进热恋中去。为这事儿,两家大人可真是急坏了。
好在,思诺醒来,就突然开了窍,看清明的眼神里,流溢出来的,满满的都是爱。清明这么多年的守护,终于有了收获了!要是诺诺再不醒,清明说不准就成了别人家的女婿了!
想着想着,梁妈妈忍不住笑了。
韩清明在迫不及待的煎熬里,终于迎来了婚礼!
看着那个像精灵一样美丽的身影,穿着洁白的婚纱,款款向自己走来。韩清明迎了上去,不等司仪开口,就如获至宝地把思诺抱在怀里,对着思诺,覆上了唇,思诺害羞地沉溺在韩清明火热的唇里,心神激荡,引来一片喝彩声。
韩清明的心里,只是盼望快点走完婚礼的流程。他现在最盼望的,就是入洞房!
终于,盼到了太阳下山,宾客散尽。
韩清明抱着思诺,冲进新房,反脚踢上房门。房门“啪”地应声关上了。
此时的韩清明,哪儿还有一点点从前的斯文,只觉得浑身都是使不完的力气。
思诺好笑地看着韩清明猴急的样子:“真没想到,你也有这样一面啊!”
韩清明喘息着,卸下思诺的衣服:“今天,就让你见识见识我的厉害!”随即,又使出了杀手锏——热吻。
思诺很快就被韩清明带入了一片狂热中,热情地回应着韩清明。
韩清明终于如愿摘下了他守护了二十多年的胜利果实!
满室的旖旎,两个人尽享爱的盛宴。
今夜,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