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的员工说您在制梦仪上无法醒来,接着就转移到医院这了。您的状态其实十分好,只是您是一国之首,我们必须保证您的身体健康,现在您醒来了,也可以转回普通病房了。”身穿着白色大褂的老年大叔站在她左耳边轻道。
她从病房走出的时候,看到那个公司的职员坐在过道的椅子上睡着了,时不时头会垂下来。
她好像是叫“梁葵曼”吧,菡萏心里想着,葵曼不知道是不是一种植物。
她轻坐在葵曼的旁边,自然而然地让她的头搭在她的肩膀上。她开始回忆刚刚那个梦境。
“三只翅膀……亚巴顿……彼列……这些都是些什么鬼,那么混乱看来只是在做梦吧,虽然这么真实。看来他在那个世界一点也不无聊,整天都可以打打杀杀的正合他意。”黄菡萏心里想。
这时候旁边的葵曼也醒来,看到自己正搭在国家最高领导人的肩膀上,竟然一时不知怎么办,呜呜呜地哭了起来。
“您终于醒了,您终于醒了,把我吓死了,整整三天了,我多害怕您没有醒来……”
黄菡萏对于这种场景倒也不感兴趣,微笑点头,安慰她几句即可。
可第二天将近醒来的时候,一个疯狂的想法浮现在浅度睡眠的脑海里。“我是接近醒来,才把梦做完。而此时我已经在医院躺了三天。会不会我在制梦仪里压根没有连接上他的大脑,而是在医院的时候梦到。不对,梦里的时间是没有尺度可以衡量的,指不定我中途昏迷了三天。”
“不对!大脑不会欺骗我!我醒来时是颤抖的,浑身发冷的。而这全因为江涛的一个眼神,那种像是发出一道金色厉光的眼神,我曾在江保人那见过……”
“江家人一定有某种秘密。”黄菡萏突然咬牙切齿地说。
自从那以后黄菡萏越发相信那不是梦,而是江涛报给她的梦。她开始查找所有的相关信息。此时,二零四七年,黄菡萏五十九岁。
“亚巴顿是瘟疫恶魔,祸害世间,曾使得人们五个月不能出门,而彼列是地狱的主宰,掌管着整个火焚谷。而三只翅膀是最不可理解的,因为在没有任何资料提及过有三个翅膀的人物……”
“那种金黄色这么奇特,我以前肯定没有见过,那种羽毛,每一根如此柔软,我倒觉得不像是曾出现在这个地球上任意一个角落的。”
黄菡萏终日忙碌在工作室里,偌大的房间只有她一个人走动。其实此时黄菡萏已经基本没有任何资金,国库资金已经被花光在抗疫战争上,得不到半点补充。作为防疫,最后的首席命令是:“死守家中。”
“要么坚持在家中,要么死在外面。”
所有人都明白,此次的瘟疫是如此的可怕。说不定在空荡荡的街道上,此刻正充满着肉眼看不出的恶鬼,龇牙咧嘴地等待着活人出街。
在经历了二零二零年的抗疫战争,所有人都有这方面的意识,觉悟。可是在这之后出生的人,却没有这种思想,之后也被利用得彻彻底底。
最后压根没有人理会那些傻瓜,各自躲在家艰难生活,度日如年。而国家各个边境处,已经没有任何一个国人在值守,外国人可以随时进来出去,来去自由。唯一在动的,便是那城墙打印机,它们开启了界限国土的任务,直到建立完成,或者资源耗尽。
黄菡萏不是画家,但她是记忆的能手,她前前后后画了三十多幅画,对比了数百种黄金色,终于是把那一片羽毛,画了出来。
“就是这种,似金非金,似羽非羽的感觉。”
紧接着她没有半分休息,继续第二片,第三片……一直到画纸画满了,又拼接上画纸继续……
一百三十天,她终于把梦境的那一帧画面,几乎都复刻了下来,三只翅膀散发着淡淡的高贵金黄色,他的嘴角流露出轻微的傲视群雄,他的鼻梁,是如此的逼真,如同一捏就发红。可是,他没有眼睛……
她画不出他的那双眼睛,再精工的笔怕是再难复现他那时候的眼神。
她只能发到网上,寻求有人能把他的眼睛补上。
这是她第一次以首席的身份,发的第一条消息,而且还是因为私人的原因。
她把他这张空洞眼睛的图片发到网上,寻找有名的画家补全照片,同时寻求这样的羽毛或者这样形象的神话传说。消息一出,对于当中人物的身份众说纷纭,一时间吸引了许多神佛爱好者,以及许多好奇群众。
也不知道为何,她把这个形象发上去的一瞬间,心中的石头仿佛落了下来,她觉得可以交给自己的人民群众。
也许是冥冥之中总有安排,她突然灵光一现,“星星!”
她的目光,转移到了江涛床头旁边放着的一罐星星。那是一罐纸折的星星,各种颜色都有,尽管摆放了有四分之一个世纪,由于没有玩弄,它依然没有任何变化。
“第一次那里见你,你在叠星星,最后一次见你,也有星星,不知道这是巧合,还是你想表达什么。但既然有关联,我便不会放过任何机会。”黄菡萏说罢,便走向了那罐纸星。
说起来也奇怪,这罐星星已经摆放了二十多年,黄菡萏头一次觉得这每颗星星大小好像都不太一样。
“这里大概有一千颗星,拆起来可不容易,可真是难为我这个老太婆了。”黄菡萏自言自语,但还是默默地开始拆开。
一颗,两颗,三颗……空白,空白,空白……直到她怀疑是不是错的,她依然没有停止手中的活。
那么小的罐子,竟然容下了近一千颗纸星星,当黄菡萏把全部都拆开后,果然发现了猫腻。
“在这罐子里,竟然发现了三颗星星,是我对比了上百种金黄色之后的颜色,为何我之前一直都没能发现。而且这后面写着的,是两个地址,和一个三角形?”
第一张纸条写着的地址是:“遥墙镇机场南路1号……”
第二张纸条写着的是:“汕平市金凤乡……”
至于第三张,一个接近等边三角形,只是有一边稍微向内弯曲。
狮城离遥墙不算远,黄菡萏一路驱车南下,途径瘟疫爆发地,那地方已经被化学燃烧了,估计百年内都无法种植任何植物了吧,而且也不允许任何人居住,毕竟有毒的化学气体需要挥发许多年。
她看到的是过往,那与人齐肩的向日葵,随意生长在房屋里里外外,早已是这个镇的一份子。那可蔼可亲的阿婆依然坐在门外看着来来往往的新鲜面孔,让陌生的他们肆意进出屋子。
那葵花一直在看着他们,以防有什么出格的动作……
“噗嗤”的声音突然散发在车内,司机有点不明所以。
“人啊年纪大了,就会莫名的笑。”黄菡萏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而那个机场南路1号,它,很显眼。远远地看过去,只有这么一栋建筑,扁平而松散,不像是普通建筑那种厚实的感觉,给人一种很有生机活力的,茂盛的感觉?
这个地方距离那被封锁的地方还有些距离,因此是可以居住的,不过因为接近机场,本身就没有多余的建筑吧。
车辆缓缓接近这个建筑,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七个红色油漆的大字:“出淤泥而不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