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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小灶”搭桥

新兵连的训练生活是艰苦的,众新兵在太阳下被“烧烤”,在雨水里被“沐浴”,一身汗,一身水,体能大耗,相应的补充却有所欠缺。因为日常伙食,除了晚饭稍有些肉外,早、中餐那是和尚式的“斋饭”,吃得大伙嘴里直冒清水。因而家庭条件好的新兵便想方设法另开“小灶”,以补充营养、增加体能。前面提到的那个文化不高、脑筋活络的周播便是其中一个。

每个周末,周播要么自己前往购买,要么托人代购,总会弄瓶罐头回来,花样品种轮流换,这次是午餐肉,下次是红烧肉,再下次是鱼,总之,每个周末都有一瓶,从不落空。

周末的这餐饭,周播弄得神秘兮兮的,每次打好饭菜后,他都玩“失踪”,心理素质好的人也不以为意,毕竟,“僧多粥少”嘛,那属于别人的隐私,给别人留点自由支配的空间,那是非常必要的。只有素质差的人不时来点挖苦、抱怨。

细心的伍斌发现,周播每次提着饭盆、罐头离去,待大伙吃完饭他才只拿着空饭盆回来,这有些不太合常理,因为,在盆子里本身已有菜的前提下,周播不可能同时还能将这么大的一瓶罐头“消灭”干净!而此时,大伙都已吃完饭,在闲聊,对他已经不构成“威胁”,他完全可以把剩下的战利品带回来,留待晚餐享用。之所以仅仅空盆而回,缘由想来只有一个,那就是:有人与他分享!

这个有幸得以与周播分享“小灶”美味的神秘人物会是谁呢?被这个疑问困扰了挺长一段时间的伍斌,有一次终于忍不住了,他悄悄盯周播的梢,只见周播灵敏地避开众人,来到宿舍后面的一丛小树旁,伍斌远远地望过去,见有一人早已席地而坐,在那里吃着饭。周播边走边与那人热情地打着招呼,伍斌仔细一看,那人竟是4班长丁飞!

二排四班长丁飞稍微有些与众不同,那些带兵的老兵班长个个都是穿着义务兵的服装,而丁飞却穿着干部制服,很显然他是干部身份,临时充当一下班长的角色。在训练场上,丁飞虽然也像5班长、6班长、二排长一样,以腰带作“法宝”“关爱”新兵,但他是“关爱”新兵最少的一个。而且,每次“关爱”,也只是做做样子,虚张声势,以吓唬为主。

丁飞中等个头,在脸的“白”与“黑”的辩证关系方面,他与江拥军、“张大拿”恰恰相反:江拥军是“白”着一张白脸,“张大拿”是“黑”着一张黑脸,而我们这位丁飞呢,他却是“白”着一张黑脸!!这稀奇古怪的说法一定让各位有些摸不着头脑吧?这里的意思其实是说,丁飞虽然长着一张不招人喜欢的黑脸,但他的黑脸上却经常挂着给人以友善的、如同明媚阳光般的笑容!

却说当时伍斌见到与周播分享罐头的竟然是4班长丁飞,心中颇有些不解:丁飞是4班的班长,而周播却是5班的新兵,两人各不相干呀!丁飞是湖南人,周播是广东人,两人也非老乡关系,不知周播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只见现场周、丁两人吃得津津有味,周播不时地往丁飞盆里夹菜。“不用夹,自己来,你真太客气了!”丁飞连连说道。“4班长,吃了两回肉了,下次换鱼罐头,怎么样?”“唔,好吧,你连着这么客气,真太破费了!”“4班长,我听说有个成语,叫‘倾盖如故’,说的是,两个人,只是刚刚见面,却像是交往了多年的老朋友那样投缘!这个成语说的正是类似我与你呀!人与人之间有时是要讲究缘分的,俗话说的‘有缘千里来相会’,除了指男女之间的爱情之外,其实,对于同性之间的友情也同样适用!”“喝,没想到你对交友这方面还有这样既精辟又独到的见解呀!”丁飞赞赏地说道。

“过奖,过奖,4班长,难得我俩如此有缘,可惜这里条件有限,难以施展,以后有机会我再弄瓶好酒,与你开怀畅饮,一醉方休!”“客气,客气,好说,好说!”丁飞一张木炭般的黑脸,此时却泛着雪一般的白光!

伍斌在旁看了半天,也没弄出个所以然来:“这个周播,嘴巴像抹了蜜一样,一边好菜招待,一边甜言蜜语奉承,不知究竟图个啥?”趁着周、丁两人边吃边谈,没有留意周围动静,伍斌忙悄悄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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