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睿王殿下——!”
看清来人,司寇墨羽放在胸前的手暗自加了力气,冲来人微微一笑。轻声道“纳兰将军!”
纳兰容错在众人前站定,拱手抱拳行礼,朗声道“属下斗胆问一句,不知殿下这是何意?”
司寇墨羽并未怪罪,轻声解释道“夜里有刺客来本王府里行刺,本王一时不查受了点伤,虽将刺客抓住了~却因下人疏忽又让她跑了~”
说着侧头看向大理寺卿,继续道“好在大理寺的人办公严谨,替本王抓到了~这才能带回去继续审问!”
大理寺卿感觉到二人之间的不寻常,脑袋瓜子嗡嗡的,觉得着实心累...
不由尴尬道“确如王爷所说~”
纳兰容错一双眼眸在二人身上看了一圈,拱手道“既如此,将这人放到大理寺极邢殿审问最是妥帖!殿下为何要将人带走私自审问?”
司寇墨羽未说话,陆已上前行了一礼,开口道“将军,我家王爷受伤颇重,实在不宜来回奔波~想是回府审问方便些——且我家王爷也不想将被刺杀的事情闹大,现在正是风雨飘摇之际,实在不愿劳烦他人!”
纳兰容错道“即使如此,待审问出消息,再让人将消息送过去吧~”
司寇墨羽嘴角微弯,语气有些冷淡道“若是可行,我便不会来大理寺接人了~这刺客从本王府中跑出去的时候还未曾如此——如今被大理寺找到时却重伤险些致死——!”
大理寺卿一听不对赶忙跪下叩首,不发一言。
司寇墨羽继续道“若是再离开本王眼皮子底下,怕是本王这半条命~就白丢了!”
陆已恭敬道“大将军若是有疑,可上马车检查一番~那刺客此时,便只剩一口气吊着!”
纳兰容错眼眸灼灼,心中思量一番,他知他今日留不住那人了。
他们算定了,这一番话说出来!任他在如何权势滔天——
大局未定前他都不能留下任何话柄,更遑论臣子检查皇子车架的大不敬之罪名!
手里越是有权,行事就越要谨慎!
良久,纳兰容错侧身让过,恭敬道“王爷思虑周全想必定不会包庇任何真凶,且此乃王爷府上之事末将不便参与——是末将僭越了!”
司寇墨燃咳嗽一声,胸前的血迹加深,面色越加苍白,轻声道“大将军恪尽职守,是我等楷模,并非僭越!”
纳兰容错眼眸闪闪,似关怀道“王爷保重身子才是!”
司寇墨羽点头,侧身扶起大理寺卿,缓声道“谢过大将军关怀,此次还是要多谢大理寺替本王找到了刺客,待本王审出墓后主使,定会登门道谢——”
说着裹紧身上披风,状态不甚好道“咳咳!仲秋——回府吧!”
众人行礼告辞行驶马车缓缓离去。
纳兰容错望着远去的众人,转身大步离去——
马车行驶在街道上,城中戒严,一路上除了禁军侍卫再无其他人。
见是=马车上绣着金丝云纹,进军不敢拦车,一路畅通无阻。路上说快不快,说慢、却也一点没见慢了。
到王府后,仲秋最先下了马车,司寇墨羽将阿初轻轻抱起交给仲秋,二人小心翼翼,一路快走直接奔房屋而去。
将阿初安顿好,叫了下人打来热水,毛巾纱布剪刀提神的汤药一应俱全。
司寇墨羽捂着胸口殷红,面色苍白若雪,问向仲秋“她...如何了?”
仲秋看着阿初,摇摇头道“不太好,但总算是没大碍了,路上我给她吃了醒神补气的药,还是多亏了大理寺卿的参汤吊住了气!命是保住了,待我检查一下外伤。”
转身看向司寇墨羽,抱拳拱手道“王爷,我们江湖人不讲那些条规戒律,但此次多亏了王爷相助,此等恩情,以后若王爷有难——可直接书信送到药王谷或是解忧杀手铺!在下定当全力相助!”
司寇墨羽无奈苦笑道“阁下不必多礼,确是因为我阿初才会遭此劫难,应当我来道歉才是,道谢也是...”
仲秋撕下脸上的人皮面具,露出一张和阿初一模一样的脸,神色坦荡,朗声道——
“我们山中人!自小教育便是,想要什么,就要用同等价值的东西来交换——与王爷交易是阿初自己选的,所有的苦都要她自己承担!王爷仁义,愿意伤已救彼,已经是王爷大度,还望王爷莫要挂怀,有我在,阿初定会无事~”
说着从怀中掏出一手指长的白瓷小瓶递给司寇墨羽。
“王爷身体羸弱,此次为这计划受伤伤势颇有些严重,我虽未伤及王爷心脉,却也是伤了!还是要好生休养才是,这瓶是固本培元的奇效药,王爷先用,待我处理好阿初外伤,再去为王爷调理~王爷莫要推脱!”
司寇墨羽接过,闻言也不愿在耽误阿初治疗时间,礼貌颔首转身向外走去,却在门口处突然顿住,犹豫一番,声音低低道——
“那东西...当真对她如此重要?”
那人转身看了眼伤痕累累的阿初,再看向司寇墨羽的眸色变深沉了不少,喟叹道“王爷自是知晓的...”
司寇墨羽了然,并未回头,轻笑着向外走去,只是行走的脚步却是有些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