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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星缘魔劫

与其说这一步是踏入天魔道,不如说这一步是踏入寻找自我之道的开始,玄歌都从一开始就不打算修仙,现在更不打算入魔,在天地问道会虽然学了很多道法,也能总览万千法门,甚至可以细致入微,但一个人不可能学尽所有,最后还是必须以自身适应选取最相宜的修行。他身兼仙缘和魔劫,最终被娄苍一句“道不道,魔不魔”所点,自己内心深处已经打上了“到底是什么”的烙印,这就是为何他对玉京不言一句,不多一话的原因,他必须自己去找答案,除了给师傅一个尊敬,剩余的还有什么呢。

在玉京看来,此子确实身处两极,想伸手却无处伸,天尊一句告诫:混世天成,这其中已经暗含了他所有的机缘,与其约束不如任凭发展,他来魔界也不过想给徒弟一个后盾安稳,而不至于身落被人欺的地步,所以徒弟的路最终还是要靠他自己去走,能做的只是在一旁看着呵护,对于一个上仙来说,这是一种无奈。更是他身为上仙的心结,也是作为一个师傅的心结,剪不断理还乱。

元神殿事实上只是天魔堂内的一个偏殿,里面按照八卦的方位摆满的坐垫,八卦正中立着一方铜炉,四方摆放着一些柜子,柜子里放着典籍还有各种材料与丹药,娄苍元神自沉睡以来,这逍遥子便寻访天地各界,找来各种古籍经典和天地良材,总想着尽早让大哥元神恢复,有几次成功但也只是断断续续,也就是利用这些间歇性的恢复他才了解一切真相,所以才压抑着天魔界的众人直至今天。

一直等到这玄歌入天魔界,娄苍的元神才正式苏醒,这是巧合更是某种说不清楚的天意机缘。玄歌踏入殿内,那铜炉的盖子轻轻的浮起打开,一团如蓝色火焰的东西冉冉升起浮在半空。

“老二这些年辛苦你了,我的元神不仅没有退化,甚至还有一丝进化,如此我已退去黑暗,蓝光附神,以前的我是一座孤傲的绝峰,现在我是无尽的大海,得此造化你功不可没”

“大哥这本是我该做的,还早日盼您归来,统领魔界繁荣昌盛”

“你不必谦虚,我给你一份力量,日后可保你平安,切记魔功的最高境界不是追求永无止境的力量”

“大哥此话怎说”

“还记得当年蚩尤大帝吗?当初大帝若能参悟此理,求一步退,他将无敌于三界,无论是人是魔是仙是冥,在这个大千世界里,力量是有限的,因为每个族群的本体能够支撑发挥的力量是有限的,无论哪一个族群能将自身的力量发挥到极致便可达境,进入一个全新的领域之后才能摄取更多的力量,这便是界,现在我已突破天魔界,所以才能看清过去的自己是有些渺小,同样是仙是神也一样,过境者是在同一个界里,过界者才会有无限的发展,不要用限制的身体去修不限制的力量,这是错误的”

玄歌听完不自觉的说了一句:“道本无,从无中有,再从有中去,这便是娄苍前辈说的过界对吗”

娄苍问:“哦?你居然有如此智慧,那我问你道是什么?魔是什么?”

玄歌想了一下:“前辈若按道法总纲的说法以及您的参悟,道理是一样的,只是你更加形象的形容了界与境,目标更加明确,但道法却更加的宽阔广泛,不做具体约束,我说不上来谁好谁坏,道不是道,魔不是魔便有了出处”

娄苍道:“你果然有此慧根,逍遥你可明白”

逍遥子想了好半天:“如果魔不是魔,道不是道,那是什么”

玄歌和娄苍一起笑了起来,娄苍又补了一句:“魔即是魔,道即是道,魔即是道,道即是魔,你看不清楚时不用去想,直至有一天你会看清所有,当看到时你便跨了界入了新境”

那团蓝色火焰分出一缕火焰直接钻进了逍遥子的额头内,逍遥子的精神思维之海一下被点亮了,似乎可以看见蔚蓝大海,无边无际。

“谢大哥点化”

“不必居礼,你且去吧,日后心无旁骛你定能走进跟我一样的境界,这个境界是不会熄灭的永恒”

“是”逍遥子转身离去。

“前辈你刚才所说不会熄灭的永恒那不就是仙嘛”

“那再问你仙又是什么,仙之外还有什么,仙之外的之外还有尽头吗”那团蓝色火焰燃烧的更加旺盛了。

“无穷无尽,前辈我懂你的意思了,路在脚下走,不问前程事,是尽头更是开始,谢谢您的开示,我就算只是个凡人,这道理依然可行”

“哈哈,我娄苍在有生之年可以认你这个小友不枉此生了,不过有一个人一直在偷听这可不好,你说呢老翁”

一道白光从玄歌的头中闪了出来,化成了一个长白胡子老翁,手持乌木拐,额头朝天冲,这一看便知乃天上仙星寿星仙翁。

“呵呵,老朽也恭祝魔主得道,此乃天地幸事”

“老翁你以无限复活对我天魔煞意,辗转九世,虽然武道你不及我,我也只有一丝元神之力,但这九世你都在用死渡化我,也真是难为你了”

“魔主客气啦,老朽不过是遵循天意,这一世你我共镶一处,我相信以你现在的所得已经超脱世外了,只是你我的缘劫还未终结”

“这个自然,世界均在你我两界统一对外的基础上,否则这个世界将不复存在”

玄歌对两边各敬一礼:“二位就是我的星缘和魔劫吧,我还有很多问题想请教”

寿星仙翁捋胡子道:“不必请教,我与魔主还有一盘棋在你的精神思维之海没有下完,你不必问,只管打坐一起参与,你的路还是要你自己去走,我们终将成为你的部分,并不会主导你,你不论道成道灭,我们终将回归天位”

玄歌不在问原地打坐,凝神静气,吐纳自如。

娄苍道:“老翁请吧”这一蓝一白嗖一声便钻进了玄歌的精神思维之海。玄歌早已等候在绝峰道场,此时娄苍已经现出原身姿态,没有仙气道骨之姿,也失去了天魔原本的霸气恶煞之意,此时的他不像仙也不像魔,但那股身躯姿态更像是包容万物的大海,根本无法预计他的一切,就连身上穿的那套蓝色袍衣都可以纳下三川五岳之感。

娄苍道:“小子你也是有如此悟性之人,为何你的精神思维之海却还这般狭窄,你是有什么心结不成”

“不敢瞒前辈,我一直不知道自己的境界,也不知道未来的路在哪里,之所以修行无非是为了保障一方人间天地而已”

“原来如此,那我与老翁盘棋,就给你一个任务吧”

“请前辈示下”

那娄苍在天空中画了一个人形,念了句咒化成了真身,这人正是玄歌自己的化身,再画了一个人又念了一句咒,变出了一个黑衣的娄苍。

娄苍对玄歌道:“你虽不贪生怕死,但你道心魔心未明,虽然过了心魔劫,你道法魔法并未同达,在我与老翁对弈之时,你需要击败自己,再击败我的天魔分身,最后要击败这两者的联手,你可有信心”

玄歌毫不犹豫的答道:“没有!”

“没有是对自己的否认,更是对自己的局限,只有没有可能才会发生可能,这不正是你的道法总纲嘛,要以道居这便是解题之道,要以魔居,我不说你都明白了”

寿星老翁不等玄歌回答便道:“既然如此那你还是从元婴之地去想想吧,你的星缘都在觉醒之地,从你觉醒之时便在自己身上只是你还没有善加利用,浑浑噩噩而过,这次你必须要有死的觉悟”

玄歌道:“多谢二位前辈开示”娄苍点点头便跟着仙翁走到道场之上,仙翁手一展,一副云子棋盘便出现在了道场之上。

仙翁道:“魔主这是你我九世缘劫所化,还差一世,这一盘便是这一世,请!”

“仙翁请”娄苍黑子,仙翁白子,一来一往一春秋,就在这一边落子时,这里的精神思维之海也在不断的改变,这仙翁天道便是生机,这娄苍自进化以来每一步都是包容万物,虚怀若谷。绝峰之上竟然升起了郁郁葱葱,山崖之下的土地似乎都长高了一节,布满各种参天大树,奇花易果。在接着一轮,原先孤立的一峰,此时又有数座高山大川成型拔地而起,玄歌已经被这二者的对弈惊到,简直是鬼斧神工,这哪里是在对弈,简直是在创造神奇,此二人每走一步每落一字,这精神思维之海便有一丝改变。

玄歌也没有心思再去观摩,只能缓缓的走到自己的化身面前,心中默默想,跟自己打到底图个啥,可真想抽刀砍自己时,这心中的障碍倒是很大,无从下手,正在踌躇之际,对面的自己踏着自创的逍遥桃花步,顺着太轻直接像自己攻来。

好家伙,我倒下不去手,他倒来劲了,咦他居然用逍遥步配合千流,不好。玄歌抽刀一挡,已经被对方一招以慢打快的方式轰出了数丈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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