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干了那么多年的刑警,该有的敏感楚安安还是有的,从刚才抓住人的时候,她就感觉到了,南宫颂似乎并不开心。“你似乎不开心?”楚安安也没有藏着掖着,直接点了出来。“算不上不开心,我只是觉得,你这么用心,到头来荒废了。”
“荒废了?犯人不是都抓住了?”楚安安听的一脸懵逼,她之前听教授说,有个性的杀手,事后会重返现场,因为他们变态到把杀人当做艺术,回现场就像是欣赏自己的艺术品,所以楚安安才回来蹲点。
看楚安安迷惑的样子,南宫颂心想不如等一切都结束了再同她解释。伸手将她揽进怀里,从窗户出去,直奔王府。
这对楚安安来说,是真的新奇,原来传说中的轻功就是这个样子。在南宫颂怀里,小心翼翼的打量着这个时代的夜晚,除了偶尔有打更的在街上走过,四处都是黑的,寂静的。
感觉到自己怀里人的好奇和好心情,南宫颂觉得自己都要开朗一些了。也放慢了些速度,好让自己能多和楚安安接触一会,也让她多看一会。
路总是会到头的,雅清苑小小的院子出现在视野里的时候,南宫颂心头还是有些失望的。不过看着怀里的人也有了困意,便直奔院子去了。
楚安安没有在意那么多,眼瞅着到了自己熟悉的地方,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就躺在床上美美的睡着了。
第二日醒来的时候,已经是辰时了。青荷绿荷已经守候多时了,原本王爷下了早朝就来过一次,见自家小姐还在睡觉,便也没吵嚷,就又去了书房。“姑娘,你醒了。”见楚安安醒来,连忙伺候她梳洗打扮。
“王爷将将来过,见姑娘没醒,就没喊姑娘,去了书房。”
“啊。八成是给我说案子的事,别准备早饭了,我不吃了,陪我去趟书房。”见楚安安兴致勃勃的样子,青荷绿荷也没敢说什么,知道说了也没有什么用,自打姑娘醒了,就变得特别有主意。
南宫颂坐在书房里没有看书的念头,今日早朝的时候,他得到的消息和自己昨天晚上料想的是差不多的,原本自己知道倒是没啥,只是他想想楚安安对这个案子上心的样子,就觉得这样直接告诉楚安安实在是不妥当,岂不是辜负了她的一腔热情,可是自己又实在不会撒谎。还没想出来个所以然,就听见了楚安安的呼唤。
“王爷!”随即门就被推开了。“案子如何?”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前不久来京的官盐,数目不对。因为是水路运输过来的,盐运使说半句一批官盐掉进了水里。”南宫颂顿了顿,瞥了一眼楚安安,才接着说“昨晚加急审讯,也没用什么刑罚,那人就把盐运使给拱了出来,后来去盐运使宅邸提了盐运使,也是供认不讳。”
南宫颂的话无疑让楚安安一个头两个大。“你的意思是,盐运使扣了官盐想作为私盐贩卖?然后那户人家是他手下,因为这事和他产生了纠纷,他于是乎就杀了他们来保全自己?”楚安安都不用思考,直接把狗血的剧情吐了出来。
“不是我的意思。是皇上的意思。”南宫颂正色道。是皇上的意思?楚安安自然不是个傻愣傻愣的存在,盐运使这个官差确确实实是个肥差,因为仁月国的盐是由皇家掌控,价格一直居高不下,若是手指缝里随便漏点,那也是相当不菲的收入。但是盐运使虽然是个肥差,但是却不是多么高的品级,把手伸到户部去不大可能。不对,一定有哪里是不对的。楚安安低着头,飞速的在脑子里过着整个案子。
看楚安安沉默不语,脸上的表情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南宫颂不得不再点一句。“皇上的意思如此,莫要再查了。”一连两次说到了皇上的意思,这意味着什么?昨天刚抓住那个黑衣人的时候,南宫颂确认好几遍是不是死士。死士?对啊,这种时候难道不应该动用死士吗?怎么可能会留下把柄呢?而且认罪也过于轻松了,证据也过于巧合。这过于符合逻辑的事情就不符合逻辑了。也就是说,是皇上想把这件事情压下来?
想到这里,楚安安不禁想问个明白。“青荷绿荷你们出去。”见自己小姐看起来明显是心情不是太好而且还开口吩咐了,青荷绿荷赶忙走了出去。之所以把青荷绿荷给支开,就是因为她接下来要问南宫颂的话,多多少少有揣测圣意的意思在里面。“我问你,昨天你那个反应,是不是就知道这其实是一桩早有定论的案件?是皇上授意的。”没有弯弯绕绕,楚安安直接把话摆在明面上。
这个女人到底是聪明还是蠢,你说她聪明,也似乎不假,从他的话几句就理清了所有的状况。你说她蠢,也觉得合适,这种皇上操控案件的话怎么能说出来?还是这么直白就给说了出来。
“我昨日不知,今日早朝我才知道。只不过昨日觉得奇怪而已。”面对楚安安略带质问的眼神,南宫颂也不想隐瞒。她身上的气势是什么情况?这就是将门后代天生的气势?
毕竟前世是有两把刷子的,刚才南宫颂说话时候的模样,看起来完全就不像是撒谎的样子。算了,毕竟是个王爷,自己就算有点心理学知识,也不能小看了古人不是吗,就好比这个案子,这么荒唐的案子她都没有看出来疏漏,也是够丢人了。
“那是六条人命。”沉默了许久许久,楚安安才再次开口。这话着实是让南宫颂心头一震,虽然没有多余的叙述,但是他听出来了,这话里面的惋惜,不甘和心疼。这不得不让南宫颂再次端详楚安安,这女人以前的样子果然都是装的吧,她现在这个样子,才是骨子里楚家的坚持吧。
这会楚安安是真的心疼的,她不会无脑的主张在这个时代人人平等,可是她却是心疼已经死了人冤情不能得到告慰。可是能怎么办,皇权压在头上,她也只能先隐忍下来,等风头过去自己背地里慢慢查。对啊,自己可以等风头过来自己查,虽然随着时间的流逝证据也会相对减少,可是在这个皇权大于天的社会,她不敢造次。想到这里,楚安安的心里多多少少好受了一些。
自己开导完自己,给自己立下了目标,楚安安心里舒服点了。“说不准就是你们兄弟俩狼狈为奸。”嘴上还是不饶过南宫颂。相处的这几天,楚安安也看出来了,虽然南宫颂面瘫看起来高冷,可实际上对自己还是很宠溺的。上辈子的时候她虽然强势,可是对着自己的男朋友还是该耍性子从不含糊,可惜后来两人因为各种原因没能走到一起。这辈子上天倒是眷顾她,直接给了她一个俊俏的夫君。
“你得补偿我,我画个东西,你找人用铜给我打出来。还有还有,在我院子给我建个小厨房。”挤开书桌前南宫颂,楚安安不依不饶的叭叭起来。见她似乎没有钻牛角尖,南宫颂的心情也好了起来,便任由她将自己挤开,看她准备折腾些什么。
来到这个世界以后,挺多美食都没有踪迹,这不得不让楚安安开始自己动手,就好比眼瞅着天气一天比一天热,她想吃烧烤,可是没有看到现在的那种烧烤炉,就非得自己画出图示来,让南宫颂去想办法给她找匠人打造出来,反正摊上了一个王爷夫君,这么好的权利不用白不用。
“这是何物?用来干什么?”看楚安安画出来的东西,让他有点摸不着头脑。“用来做吃的,记得这个铁网要比炉子稍微大一点,但是不能大太多。你找人打出来,我给你做好吃的。”楚安安信心满满的样子。南宫颂也就不再多问,收了图纸唤了人来,就交代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