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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祖母

用完早膳的上官亦仔细打扮了一番,身穿一袭白衣,这正是她的娘亲贺兰飘最常穿的颜色。乌黑的头发有一半自然的垂下,剩下的用一支木兰簪随意的挽在头上。她即将要去见一个十分重要的人,她的父亲,上官寒枫的母亲,也就是她的祖母,徐老太。

上官家原本不是帝都人,而是青州人,青州位于北沧的最北边,那的人都好武。对于帝都来说,像上官冰璇这样突破了凝神境便是天资优秀的,但是对于青州来说,那里这么大年龄的人普遍都突破了凝神境。

而上官寒枫却是一个例外,他直到二十岁都没有突破凝神境,所以自然而然的便遭到了周围人的嘲笑,但是徐老太是个十分厉害的人,她三十五岁那年进入了开元境中期,成为了青州有名的高手,这么一个高手的孩子却是一个资质极低的人,有人便拿这件事调侃徐老太,但第二天这个人便下不了床,听说整条腿都被念力震的没有了直觉,最后找大夫看过一番,虽然双腿还是能恢复,但也落下了一辈子的病根,没办法利索的走路了。从那之后,人人都惧怕徐老太,便再也没有人敢说上官寒枫一点不好。

上官寒枫也很争气,他虽然不善武,但却是青州最有名气的才子。二十岁的他正是最好的年华,生了一张俏脸,左手执扇,右手执笔,既可写诗,又可作画,好一个翩翩公子少年郎,与那些青州的武夫相比,闺阁中未出嫁的女子更中意的是上官寒枫这样的。

而他写的诗画有一天便传到了老皇帝的手中,老皇帝看了之后极其喜欢,特邀他来帝都畅谈,老皇帝与他畅谈了一天一夜,便觉这人心中有大抱负,于是授予了上官寒枫官职,一家人这才从青州搬到了帝都。

上官寒枫能有今日的成就,除了扶持他到这个地步的贺兰老将军,最应该感谢的便是徐老太了,而他也确实是个孝子,写了一书陈情表,叙述了他早年丧父,徐老太一个人将他养大是多么的不容易,如若没有母亲便无今日的大人云云,看过的人没有不触动的。老皇帝看了自然也是十分的感动,立马下旨封了徐老太为朝中的一品诰命夫人。像上官寒枫这样虽然武力没有那么强悍,但他的政治手段政治抱负,也是普通人望而不及的。一个人的优点要是过于精彩,那么他的缺点就会自然而然的被忽视不见。

虽然徐老太已经不管家中的事了,但是她在上官寒枫的心中也是极其的重要,而且听说她十分喜欢她的娘亲,这些年,也多亏了她的照拂,要不然上官亦可能连十岁都活不过。

轻轻叹了一口气,叹这人心的复杂。

上官亦的房门被推开,冬卉走进来,看到打扮一番的上官亦稍微有些愣神。

上官亦笑着问冬卉,“我这样好看吗?”

冬卉似乎还是有点发愣,慢慢地点点头,答道,“好看。”

上官亦的底子本来就很好,之前的上官亦是什么样子她不知道,但是现在的她自身就带着一股轻灵之气,一看就会让别人觉得这女子极其的聪慧安稳。

“我们走吧。”

上官府每天中午的午膳,所有在府中的少爷小姐都会去徐老太那里用,这也算是一种规矩。但是之前的上官亦哪知道这么多规矩,冬卉也根本管不住她,总是迟到,就算按时到了,也多数会把菜肴洒了一地。久而久之,便不要求上官亦共同用午膳了。

跟着冬卉走到徐老太的院子前,院子中种满了竹子,正值初夏,一片葱绿,风沙沙的吹动竹叶,十分的悦耳,令人愉悦。

正在院子中忙碌的妇人看到上官亦,神情有些恍惚,似乎是不能确定来人,一边眯着眼睛一边问,“是谁啊?”

“涵姨,我是小七。”

被叫做涵姨的妇人愣住了,先是思考了一下似乎不能确定这个小七是谁,之后脸上尽是不敢置信,嘴里不住地嘟囔着,“小七......小七......”

“对,小七特来拜访祖母。”

安涵连忙向门口小跑过来,走到离上官亦两三米的距离,迟迟不敢上前,怕是幻像,怕一上前便会打破这个美好的景象。

“七小姐......”

上官亦主动往前一步,轻轻地握住安涵的手,细细的打量起眼前的妇人。

面前的人名唤安涵,是贺兰飘的陪嫁丫鬟,从小也算是与贺兰飘一起长大,贺兰飘嫁到上官府,她便也跟到上官府,贺兰飘去世后,按理说应该被召回贺兰将军府,但是她放心不下年幼的七小姐,便求徐老太让她留在上官府,徐老太本就喜欢贺兰飘,看在贺兰飘的面子上,便让她留在身边伺候。这么多年,她因为身份的缘故,不能私自去见上官亦,便用贺兰飘留给她的银子去打点上官亦身边的小厮,丫鬟。

就是这样一个忠心耿耿,将自己的一生都奉献给了主子甚至是主子的后人的女子,已经鬓角微白,眼神模糊,握着的双手斑驳累累,是岁月的痕迹。

上官亦心中五味杂陈,她是第一次见到安涵,而安涵是怎么样的人,也是之前冬卉告诉她的,本来见到她之前上官亦还有点怀疑,但是现在完全信任了眼前这个质朴无暇的妇人,都说一个人的眼神是不会骗人的,安涵的眼神中看得见的是浩瀚的星辰。

安涵看着面前的人,欣喜,激动,不可置信。那个当年还趴在她怀中的七小姐竟然长得这么大了,而且他们都说七小姐变得痴傻了,心智发育不全,她当年也去偷偷的看过,发现确实是那样,虽说她是贺兰飘的陪嫁丫鬟,心里一直担心着上官亦,但如今在徐老太身边当差,徐老太年龄大了近些年身体看着硬朗但她知道远没有之前的好了,更没有时间去看望上官亦,也怕七小姐身边伺候的人欺负她,便用银子打点,亲自为她挑选伺候她的丫鬟小厮,冬卉也是她一眼挑中的好孩子,看着就踏实能干,所以就放在上官亦的身边照顾。可现在看起来,上官亦全身上下透着灵光,哪有一点痴傻?

“七小姐......你这些年,过得可好?”

“挺好的,让涵姨担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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