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总是期盼新年伊始,千禧年如约而至。这一年,在南方的一个小镇上陆续来了新的人家,在新千年的到来之际,充满了欢声笑语,这个小镇总算有了烟火气了。夏先生一家就在这个镇的中心位置,有间小商铺,夏先生刚来的时候还很年轻,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他很爱他太太,便选择了听从父亲的话留在这个小镇,默默一生。
小镇虽小,却容纳得下那些每天都要上房揭瓦的孩童,也装得下那些心胸狭隘的人,毕竟世界那么大,什么样的人都有的。随着小镇的人口密集,感觉是时候放些孩子出来热闹热闹了。2001年,夏栖梧出生了,这是夏先生的女儿。就是那个还很年轻的夏先生,那个时候的什么都不懂的栖梧很幸福!夏先生很喜欢这个女儿,一直到栖梧长大,见过夏先生的人都说“你和你爸爸长的真像,就好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栖梧每次听到这个话自然是心花怒放,她很敬爱她的爸爸,也喜欢听到别人说她们父女俩长得像,工作后的栖梧也总是说爸爸是她这一生中最重要的人。讲了那么多,还没有提到过夏太太,这位夏太太可是个厉害的人!
“我不喜欢我妈妈,从小到大都不喜欢。。。。。。但我的爸爸却很爱她”这是栖梧在日记里面写的。夏太太是栖梧的母亲,是夏先生一辈子的挚爱。一个男人的一生中有且只有一个女人,可想而知这个男人对女人爱的有多么的深沉。夏太太和夏先生是邻村相亲认识的,在那个习惯定亲的年代,年少的夏先生一眼便看中了当年美貌的她,两家一商量那便将两家的亲事定下了。没有人会料想到那个看起来斯文又优雅的小姐,真实的模样是那样的丑恶!善良的栖梧也差点在这样的人手上毁于一旦,当然这些都只是后话了,可惜在那样的年代里没有什么秘密可藏。
“我叫夏栖梧,一个没有词语能形容的人,我不是白纸,但也没有像墨一样的黑”来自栖梧的自述,或许对栖梧来讲这是对自身最好不过的描述。小镇的街道上没有车水马龙,没有川流不息,只有人间烟火。“栖梧,回家吃饭了!”笑颜如花的孩子转过头“我马上就回来了。”烟火人间总是充满了味道,与伙伴们道别后,夏家的桌子上充满了饭菜的香,那是肉眼可见的鲜。夏先生给女儿说:“女儿,去叫你妈妈吃饭了”,这个夏先生总是这样的体贴,一个人做着家里所有的活,忙着挣钱养家忙着照顾老婆孩子。04年的时候,夏先生迎来了自己生命中的第二个宝贝,是个男孩。
“妈妈,回家吃饭了,爸爸已经把饭菜端上桌子咯!”一转眼,这个叫栖梧的女孩子也有七岁了。懵懂的孩子渐渐有了自己的思想,多年来夏先生一成不变的细心照顾家人,每天中午夏家的厨房里面都是一个男人忙碌的身影,而在麻将馆里总能看到一个穿着光鲜亮丽的女人。
“栖梧,你爸爸可真好,我要是有你这样的爸爸就好了!每天都可以接送我上学放学,还给我做好吃的饭菜”小镇上的孩子总是这样告诉栖梧,我记得那个时候的栖梧可骄傲了,因为她有一个好的父亲!但时间也让骄傲低下头,一年级的栖梧懂事总是按时完成任务,二年级的栖梧学会了妈妈的自大,三年级时骄傲的像只孔雀,那时开始一个女孩子的心开始开裂了。
栖梧的妈妈有一个蛮横的原生家庭,夏太太是小镇上所有人当面夸背后损的对象,这也是后来大家才知道的。栖梧跟着妈妈学会的自大,形成了不好的待人态度。那时候的栖梧觉得自己的妈妈和小镇上的妇女不一样,和妈妈学习肯定没错的,单纯的栖梧会挑选朋友,可是没有人告诉她那样是错的,身边的孩子都疏远了栖梧。对于一个心智不成熟的孩子来讲,那到底意味着怎样的伤害?大抵只有亲身经历过才会懂得吧!身边没有固定的朋友,大家都会的游戏栖梧不会,大家都会的童谣栖梧不会,大家都会的东西栖梧都不会,但这一切只是栖梧黑白世界的开端。骄傲的女孩不会低头,这就是坚强的栖梧。小镇的教学不比大城市,四年级都还没有开始学习英语,那会儿的栖梧妈妈应该算得上是个母亲,与夏先生商量之后,他们决定送栖梧赢在学习的起跑线上,落后的城乡结合部没有补习班,夏先生便每周六送栖梧到更繁华的小镇上补习,顺便带上了夏太太娘家的侄儿。
好不容易栖梧有了新的方向,在这个时候夏先生却让栖梧放弃了补习。‘女儿,和你商量一下,爸爸觉得你已经上五年级了,学校开始教英语了,你现在的重心应该放在学校的学习上,你也是个大姑娘了,你觉得呢?’好脾气的夏先生开始和女儿学会商量,但他也有自己的算盘打着,虽然是商量的口吻,却偷偷的断了夏栖梧的补课费,这个世间可笑的事情真多!
夏太太也不见得是个开明的人,“是啊!你看你补课花那么多的钱,学校现在也要交,何必要浪费那么多家里的钱呢?你现在主要的任务是学校的学习,知道吗?你不是一直都想考一中吗?不管你做什么,妈妈都是会支持你的!加油!”糖衣炮弹攻势下的栖梧无械投降“嗯!我会的!”
五年级分班了,栖梧遇到了“朋友”。那个女孩子叫“茜茜”,是一个小老板的女儿。“以后我们就一起玩吧!你看,你们家有钱,我们家也有钱,还有她们两个以后我们四个一起玩呐!有钱人的孩子就应该一起玩!”孔雀一样的栖梧在这个叫茜茜的女孩面前,顿时成了假装凤凰的山鸡!
栖梧的虚荣心开始作祟,小镇低廉的物价,父亲的小店,母亲的游手好闲都让她以为她是这个小镇的凤凰,殊不知外面的世界她根本进不去!栖梧半吊子的学习知识,学校老师也看在栖梧亲戚在学校的要职对她很照顾,给了栖梧班干部的职务,那个叫茜茜的女孩子日渐和栖梧走得很近。栖梧待茜茜真心的好,所有的好的事物她都会给茜茜分一半,就连茜茜说话的刻薄她也从不觉得怄气,长大后的栖梧回忆起那段时光,揭开了她的伤疤,全都是血一辈子都结不了痂。小女孩的心思你别猜,细想茜茜的所作所为都会让人有细思极恐的发凉。
茜茜和栖梧一起进了学校的广播站,茜茜给老师说“老师,我不和栖梧一起播,你把机会多给栖梧吧”。学校选拔鼓手,茜茜给老师说“老师,我不去,我把这个机会让给栖梧吧”。学校开展演讲比赛,在班级上班主任说“茜茜,栖梧你们两个准备一下,咱们在班上决定出谁去”我记得栖梧准备的很积极,晚上都十二点多了还拉着夏先生要他听自己演讲,可第二天栖梧到了学校,老师意味深长地看了栖梧很久说“栖梧,这次演讲比赛咱们班就派你去了”
“啊?”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栖梧迷糊了“但是,茜茜怎么办?不是说好要选拔的吗?”
班主任似笑非笑“你这个孩子,别人都说了不去了,你还不高兴?”
栖梧从办公室走出来,心里有着说不出的滋味,茜茜从一旁跳出来用着她一贯的眼神高挑看着栖梧“我和老师说了,我不去演讲了,我把机会让给你,因为我知道你非常想去演讲,我如果不让给你你就没有机会了!”
傻乎乎的小栖梧心里听了有些难过,难道她在茜茜面前就这样卑微到泥土吗?难道她连争取的机会都没有吗?
五月四日青年演讲比赛,栖梧永远忘不了那天。原来,茜茜不是因为真的想把机会给她,学校里的老师平时对她的照顾,她也知道是因为家里亲戚的缘故才会受到特殊对待,到了真正上台面的事情,她,夏栖梧肯定是没有机会的。平时家长面子上照顾了过得去也就罢了,夏栖梧又不是长得好看的女孩子,学校内定的肯定不会是她。茜茜是学校食堂小老板的女儿,学校里任何人都要给她三分面子,长着一副乖乖相的茜茜成了学校内定的小主持,每次有和栖梧一起的事情,茜茜总是推辞“让”出机会给栖梧,老师们都觉得这个茜茜处处压过栖梧一头。演讲比赛那天,栖梧很紧张,看到那个在台上发光的茜茜她又很羡慕,可是她夏栖梧没有那个内定的资格。栖梧上台前,茜茜给她说“你其实可以不用比的,我彩排的时候老师给我说的,这个早就是内定好了的,你比不比都拿不到奖,但是我知道你想要这个机会,所以我让给你了”
栖梧有些不信,但她看到茜茜的笑脸觉得这一切都是真的。“真的吗?不可能,既然是比赛那内定还有什么意思?你就看吧,肯定不会的。”
“嘻嘻”茜茜的坏笑和嘲讽有些乱了栖梧的阵脚“我打赌,你要是不相信的话到时候你演讲的时候偷看一下我这边就知道了。”
栖梧上台了,演讲开始前她还在心里默念“不慌不慌”,事实告诉她她的身体很诚实,她目光所到之处在寻找茜茜的身影,她想知道是否会真的如茜茜所说的那样。演讲到一半,作为主持人的茜茜出现在了栖梧的目光里,以后的栖梧才知道茜茜是故意的。栖梧瞥见了那个颁奖老师满是鄙夷的眼神,她慌了!她忘记了演讲词,下台之后抱头痛哭的她,全校的人都在耻笑。茜茜像个胜利者挂着笑容走过来“你看,我说的没错吧!那些老师都在说你呢!哎,早知道我就不把机会让给你了,咱们班也不会这么丢脸,评委老师还说你演讲的像课文一样生硬,上不了台面的。”
受伤的栖梧令人心疼,爱面子的夏太太满是脏话的责备“叫你不要去,你还去丢脸,你去给我丢脸没皮,别人都是走着上台,你tmd要跑上去,你不要觉得你能上台不得了了!老子怎么生出你这么个东西,小畜生哟丢脸死了。。。。。。”
只有栖梧自己知道,这一跤摔的有多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