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凛性命危在旦夕,而东方瑾又与舒长空对峙着,绥城久攻不下,夕照国苏城那边虽顺利拿下了青云国的十座城池,却在继续攻城的途中遭遇祸端,夕照国的四十万大军,竟有不少人感染了瘟疫,而此刻青云国趁势反攻,如此竟损耗了夕照国近十万人马。
“陛下,恕臣之言,如今这夕照国大军受损,我军就必须强攻了,不然若给了这青云国喘息机会,之后定会是恶战了。”说话的是被百里炎亲自提拔上来的右相祁勋,虽然年纪轻轻,但颇有治国头脑,自从官以来便一路追随着百里炎,可以说对百里炎忠心耿耿。
沉默了一会儿,百里炎开口道,“诸臣的意思朕已明白,此事朕自有打算,退朝。”
朝臣出了宣政殿,鲁公公却拦住了祁勋,“祁大人,陛下有请。”
正阳殿门口,秦逸在守着,见鲁公公带了祁勋过来,便开门让他进去,再关上了门,百里炎背着手站在书房中,祁勋行了礼,百里炎才转过身,说道,“如今三国处在胶着状态,祁相是否有什么好的计策。”
虽是文臣,祁勋却也精通排兵布阵,在朝堂上的那番话,百里炎便知道,他心中对于如何解现在的这步棋已经有了打算,他开口,“如今青云国北疆,舒长空手中有二十万兵马对峙东方将军的三十万兵马,而西疆有四十万兵马与夕照国的四十万兵马对峙,但如今夕照国已有不小的损耗,恐怕刚夺下的那几座城池很快便不保,若是我们再派十万兵马支援东方将军,那么青云国势必会从如今势如破竹也是离绥城最近的西疆再调兵马,到时,我们再暗中派些兵马去支援夕照国,趁着青云国西疆的漏洞,杀他个措手不及。”
祁勋的这番话倒是与百里炎不谋而合了,这或许是解这步棋的最好办法了。
处理完朝堂上的事,百里炎又赶到了太医院,刚到太医院门口就闻到了一股血腥味,未及思考,就见江辛跑了出来,她面上轻松,夏凛应该无碍,“发生什么事了?”
“主子,娘娘身上神农的毒已经解了,她刚刚吐出了毒血,上官大人给娘娘把过脉,已无大碍。”
百里炎的心终于是放了下来,走进太医院,却见上官煜依旧一脸的愁容,“怎么了?不是说毒解了吗?”
上官煜行了行礼,“回陛下,这神农的毒并不是微臣所解,而是因云妃娘娘体内的另一种毒,两种毒互相冲突,神农便被另一种毒逼了出来。”
“那另一种毒可有解?”
“另外一种毒,说是毒,依微臣所见,可能更接近于蛊,若想解开,只能先找到下蛊之人,不过,臣已施针压制住了蛊毒,暂时应该不会伤及云妃娘娘。”
神农的毒已解,百里炎倒是还要谢谢这下蛊之人了,只是,有人把心思动到夏凛的头上,他决不允许。
刚带夏凛回了清泉宫,叶初尘就出现了,也给百里炎带来了一个好消息,“下毒之人也已有眉目,夏凛的胳膊上有一道细细的抓痕,据小辛说,前日,她给各宫妃子讲鬼故事,讲完之后沐浴的时候,发现了手上的这道伤,当时没有在意,只当是谁太害怕了不小心划伤的,没想到,这才是中毒的关键所在。”
下毒之人果然是在这后宫之中。
清泉宫的正殿,百里炎周身布满煞气,冷眼看着跪了一地的妃子宫人,眼睛扫了一圈之后,冷冷的开口道,“说,到底是谁给云妃下的毒?”
下面的人有不少已经被吓得瑟瑟发抖了,没多一会儿,秦逸便进来了,“主子,在娄夫人的宫里面搜出了神农。”
娄夫人是四品侍郎娄大人的独女,进宫已经两年了,却没有得到过百里炎的宠幸,一听秦逸的话,娄夫人立马叫道,“不是的,陛下,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秦逸却继续说道,“这毒药是在娄夫人宫里的婢女灵珠房中搜出来的。”
灵珠是娄夫人的陪嫁丫鬟,如今毒药在她房中搜出,目的很明确,她定是为了自己的主子鸣不平的。
灵珠一脸的委屈,娇俏的脸倒是让人怜惜,“陛下,不是奴婢,奴婢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给云妃娘娘下毒啊。”但百里炎却丝毫没有怜香惜玉之心,突然闪身到了灵珠的面前,掐住了她的脖子,“说,为何要给云妃娘娘下毒?”
“我…没…没有…”
灵珠拼命的挣扎,泪眼婆娑的看着百里炎,百里炎手中的力度虽不至于让灵珠致死,却足以让她无比痛苦,此刻,谁都没有注意到,百里炎身后,有人掏出一把匕首直刺百里炎,眼见那把匕首要刺进百里炎身体的时候,灵珠竟使出全身的力气抓住百里炎的胳膊将他拉到了自己的身后,然后,那把匕首便硬生生的插进了灵珠的胸膛。
那暗中行刺的宫女竟是清泉宫中的镜月,百里炎一手扶住灵珠,另一手出掌直击镜月,转眼镜月便被甩出去了几米,百里炎冷眼看着她,“你才是给云妃下毒之人?”
镜月挣扎着站起来,笑笑,脸上却满是苦涩,“是又怎么样?她害得我家破人亡,我怎么会放过她,我本是右相府里的千金,就因为母亲身份低贱,自幼便被父亲送进宫里,但全妃姐姐一直待我很好,还说如果有合适的机会,定会让父亲认回我,没想到,就因为这个女人,害死了我姐姐的孩子,才会害得姐姐所有的事情败露。”说完,便撞向了旁边的立柱。
“来人,把人拖下去。”
“是,陛下。”
百里炎又看了看已经昏迷的灵珠,脸色一沉,再次开口,“传御医。”
夏凛又昏昏沉沉的睡了几日之后终于转醒了,江辛守在她的床边,看她醒了,扶着她坐起来,夏凛开口道,“小辛,我是得救了?”
“是啊,娘娘,您已经没事了。”百里炎吩咐,夏凛身上被人下蛊之事先瞒着她。
“我就知道我命不该绝。”夏凛感觉自己这么多年积攒的人品,可能都花在这一次了,她发誓,她再也抱怨之前那么倒霉了,当然,她也知道该好好谢谢帮她解毒的神医上官煜的,她想想,又问道,“小辛,是橘子有毒吗?”
“不是橘子,是有人在指甲上涂了毒药,然后划伤了您。”江辛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了夏凛,夏凛这才明白,原来不是橘子的问题,而是有人给她下毒了,而这个凶手竟是她宫中的宫女镜月,更没有想到镜月竟是全妃的亲妹妹。
“百里炎呢,他没事吧?”听到百里炎差点被刺伤,她的心倒是悬了起来,再看江辛的表情,似乎也有些不对劲,“他怎么了?不是说没被伤到嘛,你怎么这个表情?”
“帮陛下挡刀的是娄夫人宫中的灵珠,陛下其实这几日一直陪着您,刚刚娄夫人的落霞苑的宫人来说灵珠醒了,陛下这才过去的,娘娘,灵珠救了主子,您不要多想。”
原来江辛是担心夏凛误会,只是夏凛此刻的心思却不在百里炎的身上,只是觉得这件事有些奇怪,镜月她虽然接触不多,但是还是有些印象的,她平时一向小心翼翼,连大声说话都不敢,而且也不见她与全妃有多少接触,全妃一家被处死的时候也不见她有什么异样,忽然说她的全妃的妹妹,她总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小辛,你帮我查一下镜月入宫时候的花名册,帮我仔细查查她的底细。”
“是,娘娘。”
“对了,还有那个叫灵珠的。”会为一个要杀了自己的人挡刀的,这个灵珠也不简单,而且,这毒药又是被轻易搜出来的,经过上次全妃一事,有脑子的人有心杀人,绝对要把这毒药清理得干干净净的,她怎么想怎么觉得这件事情奇怪。
江辛领命出去了,夏凛下了床,感觉全身还是有些疼痛,本想倒杯水的,却发现一点力气都用不上。
“小凛儿这刚大病初愈的,为何不好好躺着?”戏谑的声音,让夏凛有些心烦,她实在不喜欢这个男人,一副风流成性,招蜂引蝶的浪荡子的样子,却自以为很帅,恨不得全天下的女人都得围着他转,这样的男人在上学的时候她曾经遇到一个,结果却被伤得极深。
“叶初尘?”
“小凛儿还记得我,我真是太开心了。”
“你这样随意进入后宫嫔妃的寝殿,是不是于礼不合?叶当家还是离开得好,不然,这有心人给叶当家扣上一个什么帽子,我倒是没什么关系,岂不是污了您一世英名。”
“小凛儿还真是会为我着想啊,不过这宫里守卫森严了,你这清泉宫更是被阿炎派了重兵,若是没有阿炎的允许,我也是不会乱闯的。”
“我不太喜欢你这人,有事说事,没事请回。”
“小凛儿的这番话可是真伤我的心啊,我听说你中毒了,可是想尽办法要救你呢。”
“我也没让你救啊,更何况,我能好那完全是凭着人上官神医的妙手回春,我......”夏凛刚站起来,却一激动差点摔倒,被叶初尘扶住了,见她的样子,叶初尘倒有些纳闷了,自己实在不知道什么地方得罪这位姑娘了,一向都是被无数女人围着的他如今竟会被女人嫌弃,倒还真是少见,“怎样,没事吧?要不要传了上官过来看看。”
“不用了,你别烦我就行了,”夏凛推开叶初尘扶着自己的手,“大门就在那边,慢走不送。”
叶初尘见夏凛的确有些累了,也不便打扰,刚走到门口就遇见了百里炎,“阿炎,你怎么会娶了这么只小野猫的,真是全身都是刺。”
百里炎却笑道,“叶少竟也有对女人没法子的时候,不过,”他走到叶初尘身边,停住了,“这只小野猫可是朕的。”百里炎这话的意思,叶初尘自然明白,他笑笑,认识百里炎以来,他身边的女人也不少,不过,这似乎还是他第一次为了一个女人向他宣誓主权的,这样倒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