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百里炎一行人便动身回了皇宫,因为有了默默,夏凛不再是孤身一人,她得为默默的以后考虑,所以便也跟着百里炎回了宫。
回宫的马车上,夏凛总是抱着默默发呆,终于百里炎看不下去了,让秦逸在马车上照顾默默,自己抱着夏凛骑上了马,一路飞奔,等到夏凛被颠得快吐的时候,百里炎才停了下来,夏凛跳下马,顺了顺气,这才看着百里炎骂了出来,“百里炎,你是疯了吗?”
百里炎也跳下马,然后拉着夏凛直接坐了下来,“凛凛,这些天你到底怎么了?心事重重的?”
夏凛抱着膝盖,眼睛没有看百里炎,想了一会儿才终于开口,“百里炎,我中毒了,宇文桀说我体内被埋了蛊毒。”
“我知道,”百里炎也就在前几日收到了上官煜的书信,信中说了夏凛所中的蛊毒正是噬心蛊,而中了噬心蛊的人若是无法解毒,只要这蛊毒被催动,不出一月,便会被这蛊毒吞噬心脉而死,“其实还是要感谢这蛊毒,若不是这蛊毒吞噬了神农的毒,你当初中的毒也没那么快解了。”
这有点出乎夏凛的意料,她没想到百里炎竟然早已知道她中了蛊毒的事情,她将宇文桀所说的关于这噬心蛊的事情都告诉了百里炎,百里炎眼中露出杀意,这宇文桀跟楚寒夏将心思动到了夏凛的头上,他绝不饶恕。
“喂,百里炎,我现在觉得我自己身体没什么异样,应该不会有问题吧?”
百里炎把夏凛抱进怀里,“乖,放心,有我在,不会让你有事的。”
“嗯,你说我不会有事,我就一定会好好的活着的。”
宫门口,灵珠正带着后宫众妃等着,一见百里炎的队伍来了,便迎了上去,“臣妾等恭迎陛下回宫。”
“平身吧。”百里炎淡淡的说了这一句。
灵珠起身,见到夏凛的时候吃了一惊,“你,你不是死了吗?”
夏凛面不改色心不慌,一脸娇羞的看着百里炎,“阿炎,这位是?”
“明妃,”说着,看了一眼灵珠,“明妃,这位是夏凛夏姑娘,也是朕未来的皇后。”说着,便带着夏凛跟默默直接策马回了清泉宫,留下一脸疑惑的灵珠。
夜半时分,刚把写好的信件绑在鸽子的脚上放掉,只片刻,便掉落了下来,灵珠警觉起来,转身便往回走,但已经晚了,百里炎跟夏凛已经出现在了她的身后,灵珠死死的盯着夏凛,“你到底是谁?”
“我的确是云落,”她也不隐瞒,这个时候,灵珠知道她的身份又能如何,夏凛走到灵珠面前继续说道,“你才是全妃的亲妹妹吧?当初给我下毒的并不是镜月,而是你,你抓了镜月的家人威逼她,她才会将事情揽到自己身上,我问过娄夫人宫里的人,当初全妃一家被杀的时候,你曾经偷偷的烧过纸钱,说吧,为什么会跟宇文桀勾结?难道是为了报仇?如果要报仇的话,你杀了我便是,为什么要至天曦国于不利之地?”
灵珠一双明眸深情的看着百里炎,“陛下,您相信我吗?”
“你觉得朕会相信一个细作吗?”百里炎看着灵珠,眼中再没有了往日的柔情,这个时候,灵珠却惊觉,原来他早已知道了,原来所有的一切他都是在演戏,她为了他甘愿背叛自己的救命恩人,消息的传递也想办法越来越少,换来的只不过是他的利用,灵珠的脸上泛出苦涩,说道,“你们只猜到我是全妃的妹妹,却不知道,我在八岁的时候就是宇文桀的细作了,当初我走丢的时候,被当成奴隶卖到了青云国的狩猎围场,差点被当成猎物命丧围场,若不是宇文桀,我早已经死了,他知道我从天曦国来,便暗中培养我,还将我送回天曦国的宫中,我这才能再次见到姐姐,姐姐知道我的身份后,待我很好,但是,云落,当初陛下明明已经要放过我姐姐了,都是因为你,陛下才会下杀手的,都怪你,我终究还是没能认祖归宗。”
“怪我?你知道吗?这世上,只有弱者才会将过错推给他人,我没有对不起你,也没有对不起你的姐姐,要怪只能怪他们利欲熏心。”
“他们是我唯一的亲人,但是你毁了这一切。”突然,灵珠从头上拔下簪子,直刺夏凛,百里炎一把将夏凛拉入自己的怀中,然后一掌直击灵珠。
身中百里炎一掌的灵珠痛苦的躺在地上,一双泪眼不敢置信的看着百里炎,“陛下,妾身问您最后一个问题,您对我到底有没有一点点的动心?”
百里炎却对秦逸冷冷的扔出一个字,“杀。”然后转身牵着夏凛的手离开了,不再看地上的灵珠一眼。
回宫的时候,百里炎就说要让夏凛看场戏,没想到竟然是灵珠,原来百里炎一直没有相信过灵珠,所有的一切不过是他将计就计,为的就是让宇文桀放松警惕。
灵珠虽有错,但对百里炎却是深情一片,夏凛能看得出,百里炎自然也是知道的,只是如今她竟落得这副下场,虽是咎由自取,却也不免让人心生怜悯。
“你从什么时候知道灵珠有问题的?”
“一开始。”
“所以你之前只是在装样子?”
“不装装样子怎么知道你一吃醋就会离家出走啊。”
“我没有。”
百里炎忽然停下来,低头看着夏凛,然后摸摸她的头,“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许乱跑了。”
夏凛点了点自己的脑袋,然后抬头看这百里炎,“百里炎,你又骗我。”
“我又骗你什么了?”
“你早就知道灵珠有问题,让她把消息传递出去,是故意的吧,那个素白明明就是你的人,有些消息你是通过素白告知东方瑾的吧,我就说为什么明明舒长空好几次看着要攻下东方瑾了,却总在最后被东方瑾硬扛下去了,原来是你们故意的,为了让舒长空放松警惕,这才有了后面的长驱直入。”
“凛凛真聪明。”
“聪明个鬼,百里炎,你以后如果再骗我,我一定不会原谅你。”
“好。”
“你说把我的藏獒交给被人养了,是不是给素白了?”
“是。”
百里炎抱住夏凛,夏凛有些心软了,“百里炎,我不笨,有些事情跟我无关,我可以不知道,但跟我有关的,你一定要告诉我,你知不知道,我出宫的时候还有些舍不得。”
“有些事情不告诉你,也是不想你涉险,不想你为不必要的事情忧虑。”
“行吧,这次就原谅你了。”
因为灵珠,牵扯出了宫中不少人,这些人有的是原本就被安插在宫中的细作,有的是被这些细作蛊惑之后帮他们办事的,基本上都被百里炎斩杀殆尽了。
天曦国的兵马一路南下,青云国溃不成军,半月之后,终于传来东方瑾的大军攻入青云国皇城的消息,宇文氏一族全部归降,但宇文桀却不知所踪,百里炎下旨,念在已经过世的云妃出自宇文氏一族,留了宇文氏一族的性命,而且还赐予了封地,虽无官无爵,倒也吃穿不愁,普天之下,皆赞百里炎的仁爱之心,夏凛就呵呵了,没想到这身份扔了还被百里炎给利用上了,这简直是老狐狸中的老狐狸。
几天之后,夏凛被封后的旨意传遍了整个天曦国,夏凛也入主了中宫凤鸣宫。
“默默,叫娘亲,娘亲。”凤鸣宫内,夏凛想办法逗默默开口说话,但默默却只是看着她笑,江辛在一边忍不住了,“娘娘,小公主才几个月,连站都站不住,怎么会开口说话啊。”
“那应该多大才会讲话?”
“这个,我也不知道。”
“如果枕浓能听到她叫一声娘亲,那该多好啊。”夏凛抱着默默,在她的额上亲了一口,“宝贝儿,你要快快乐乐的长大,知道不?”
“娘。”一声含糊不清的发音从离儿的嘴里发出,夏凛不敢置信的看着江辛,“小辛,她说话了对不对?”
“是,她好像叫娘了。”江辛见夏凛开心,也跟着开心起来,等看到侍女抱着衣服进来的时候,才想起正事,“对了,娘娘,这是主子给您准备的嫁衣,您试一下吧,明天可就是封后大典了。”
“一个做给外人看的仪式而已,小辛,你去休息吧,不是有礼教嬷嬷帮我准备嘛。”
“小辛,先下去吧。”百里炎悄无声息地出现了,江辛退了下去,夏凛却没有理会他,依旧在逗默默,百里炎坐到夏凛身边,搂着她的腰,“凛凛,有了默默是不要为夫了吗?”
“刚刚默默叫我娘了。”
百里炎伸手抱过凛儿,“来,默默,到爹爹这边来。”没想到默默竟然真的张开手抱住了百里炎,然后对着百里炎甜甜的笑着。
“谢谢你,百里炎。”
“谢什么?”
“谢谢你一直对我这么包容,谢谢你接受这个孩子。”
“早些休息吧,我会守护好你跟默默的。”这是百里炎的承诺,夏凛知道。
第二天,封后大典顺利举行,默默也被封为思浓公主,对外只称是这位出自宫外的皇后娘娘在宫外为陛下产下的公主,无论是知情的还是不知情的都对默默的身世讳莫如深,他们的天子既然这么说了,那么他们便也这么信了。
洞房花烛夜,默默一早便被江辛带走了,这孩子也很乖,被江辛抱着也不哭不闹,有时候还会甜呵呵的冲着江辛笑,江辛挺喜欢这孩子,她也知道这孩子的身世,只是,她也知道哪些话该说,哪些话不该说。
然而,谁都没有想到,在夏凛的洞房花烛之夜,竟然闯来了一个不速之客,“炎哥哥,炎哥哥。”
刚跟百里炎喝完合卺酒的夏凛放下酒杯,往门口看了一眼,问道,“炎哥哥?叫得这么亲热?门外的那谁啊?”
百里炎一脸的无辜加无奈,“怕是叶家那个烦人的小丫头,凛凛不用在意。”说着竟然就开始动手动脚,夏凛一把把他推开,“说清楚,那个小丫头是谁?”
“凛凛这是吃醋了吗?那小丫头是初尘的妹妹,我们自幼一起长大,近些年我一直在外谋划,倒是少见面了些。”
原来是叶初尘的妹妹,叶初尘一向来无影去无踪,但是只要百里炎有需要,他定能及时出现,前段时间,作为百里炎的替身待在宫中,直至百里炎在东方瑾的营地显露身份,他才从宫中悄然离开,就连这次百里炎的大婚都没有来参加,没想到这个时候竟然他的妹妹竟然来了,夏凛的脑子快速的转了一下,又看了百里炎一眼,说道,“既然是你最好兄弟的妹妹,那就见一眼吧。”说着,她就扯掉了身上的饰品跟繁冗的礼服,然后起身去开门,只是门刚打开,一个人影就闪了进来,然后直接越过她,一把扑向了百里炎,“炎哥哥,人家好想你,你这些年都没有来看我。”
这亲昵的举动,这撒娇的声音,夏凛撇了撇嘴,翻了个白眼看着百里炎,百里炎却像没有看到一般,只是看着面前的叶初然,说道,“几年未见,然然都长成大姑娘了。”
“是长成大姑娘了,还肤白貌美大长腿。”夏凛小声嘀咕,然后看了看自己的身材,不就比自己的腿长点,比自己的胸大点,比自己的腰细点吗?
叶初然又跟百里炎撒了会儿娇,才注意到夏凛,看了她一眼,然后又望着百里炎,“炎哥哥,这位就是你新娶的皇后嫂嫂?看上去很一般嘛。”
吆呵,主动挑衅了,夏凛一向不会主动与人争吵,但是主动挑衅她的人,她自然也是不会轻易放过的。她走过去,抱着百里炎的胳膊,一脸的笑意,“叶小姐说笑了,我呢虽然看上去一般,但是你的炎哥哥可是喜欢得紧呢,是吧?”说着,朝百里炎使了使眼色,百里炎笑得那叫一个灿烂啊,回答得也是很干脆,“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