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早上,顾漫起的很早。
她穿了件红色里衬,校服套在外面,化了个淡妆,顾漫很爱美这是真的,她爱打扮自己,无论在什么时候。她对着镜子照了又照,:
“傅迟遇今天应该会去学校吧。”然后自己在镜子前傻笑了半天。
二中。
顾漫踏进教室后,眼神落在傅迟遇的位置,
——他还没来。
顾漫心想应该还在路上吧,或是睡过头了?
直到教室塞满了人,上课铃响的那一刻,期待的人还是没有出现在教室门口。
顾漫的心沉到谷底,眉头紧锁看向后座:“傅迟遇!”顾漫的拳头重重锤在课桌上“砰!”
这一声响让原本喧闹的教室瞬间安静,所有人都看向顾漫——
“额…我不小心撞到了哈…哈哈。”顾漫满脸尴尬,这下想掐死傅迟遇的心都有了。
第一节是庄志祥的课,他教物理。
庄志祥一脸严肃:“说一下,这次月考,不期待你们其他科目能有多好。物理这科,要是谁在85分以下,拉低了平均分…我就要请家长来学校坐坐了。”
班上顿时一阵嘘吁声:“靠,老班,这也太变态了吧!”方毅带头抗议,瞬间班上一阵不服声。
韩让看了看默不作声的顾漫,并没有表态。众所周知韩让物理很好,特别好,常居年级前三,不过他也有撒野的一面,比如他和傅迟遇在一起的时候。
顾漫觉得这就是能把玩和学习,分的很清楚的“别人家的孩子吧。”
庄志祥脸色瞬间铁青:“你们还好意思说自己是二班的?整天都没有一点学习氛围!”
徐捷撇撇嘴,很不耐烦:“老班,就我们班这物理,人平均85分以上?别逗了!”
庄志祥像没听到,拿起粉笔在黑板上奋笔疾书。不一会儿黑板上便是一道物理题。
“要是谁能解出这道题,我就不管你们这次的成绩多少!任你们玩!”庄志祥一脸说到做到的神情。
教室里开始嚎叫:
“靠,这什么天书!”
“完了完了这次完了。”
“诶让哥,嘿嘿,你会吗?”
韩让审视了这道题许久后,挠了挠头。众人面如死灰。
方可心回头看向顾漫:“小漫,这题你会吗?”
顾漫看着黑板摇摇头,方可心叹了口气。
“我是说,庄老师怕不是出的是高三的题。”
方可心眼睛一亮:“小漫,你会吗,会吗会吗???”
顾漫的爸爸自从顾漫妈妈走后,没少在她身上花心思,从小就有很多家教老师,顾漫从小学四年级就开始接触物理化学。
此时顾漫站起身,走向讲台,站定。
全班懵了——
“顾漫,你会吗?”
徐捷嘲笑,“别逞能啊转学生!”
顾漫自顾自拿起了粉笔头,庄志祥没打断她。她根本没过多思考,3分钟后,黑板上密密麻麻的全是公式,她在最右边写下了答案,便抱手走到了一边:“庄老师,检查吧!”
多自负的女孩!
庄志祥震惊了,仔细地扒在黑板上看了半天,全班都投去期待的目光。
庄志祥谈了口老气:“唉,没想到啊……”
“顾同学答对了。”
全班:“……”
徐捷:“……”
苏可心:“……”
“我靠,顾漫,你太牛掰了!”一个眼镜男满脸崇拜。
“啊啊啊,小漫,我爱你!!”苏可心就差跳起来了。
韩让在顾漫写下公式时,已经猜到公式的走向。他看向顾漫的眼神越来越温柔,他的心悄然绽放。
这天,二班的学生集体兴奋,所有人都对顾漫改观了,见顾漫都喊的是:“漫姐!”
只有顾漫,脸黑得跟锅底一样。她走到韩让的位置:“傅迟遇呢,他不是今天要来学校吗?”
韩让很迷惑:“我不知道啊,阿遇没提过啊。”顾漫看他不像撒谎便走回了座位。
韩让摸了摸自己温热的脸。
放学后,顾漫直接去六班门口堵莫惊尘。
沈绵看见顾漫以为她在等她,忙朝顾漫奔去:“漫漫!我在这儿。”顾漫跟没听见似的,看见莫惊尘出来一把拦住了他。
“傅迟遇呢?他为什么没来?”
沈绵此时满脸问号:“喂莫惊尘,漫漫问你呢!”
莫惊尘白了沈绵一眼。
“咳,那个阿遇他妈妈昨天,去找他了……”
“我昨天去他家找他,他不在。”
顾漫听罢,直接朝稻尾巷的方向跑去。
傻子……
顾漫一路冲刺,穿过一簇雏菊来到傅迟遇门前,顾漫手撑着门大口大口地喘气“傅…傅迟遇,开门。”
顾漫使劲敲打着门,准备再次敲打时——
“叮。”
门从里拉开了,来人不是傅迟遇。
是一位打扮时髦的女人,顾漫想,这应该是傅迟遇的妈妈吧,不过看起来很年轻。
年轻的时候一定是个很美的人。
傅迟遇妈妈打量了顾漫:“你是阿遇的同学?”
顾漫点头:“是的,阿姨。”
女人没正眼瞧顾漫:“阿遇不在家,你回去吧。”
女人背后传来一声低沉又充满怒气的声音。
——“你连我的朋友都要管吗!”
少年从里屋走了出来,
是傅迟遇!
顾漫急忙喊到:“傅迟遇!”不过两天不见,傅迟遇的嘴边已有淡淡的胡茬。
傅迟遇看着顾漫,见她还背着书包,蹙了蹙眉:“你来干什么。”
傅迟遇见顾漫愣了愣:“进来吧。”
顾漫坐在沙发上,和傅迟遇妈妈对坐着,傅迟遇则坐在中间。顾漫显得十分手足无措。
傅迟遇开了口:“我不是叫你走吗?宋禾?”
宋禾瞪向傅迟遇:“你就这样跟你妈说话吗?”
傅迟遇不屑地勾了勾唇,翘起二郎腿:“妈?我怎么不知道我有个妈,我从小在福利院长大,您如果想领养我还需要走趟流程。”
宋禾被气得不轻:“你…”
顾漫觉得傅迟遇过了,想制止他:“傅迟遇,阿姨是你母亲,你怎么这样跟长辈说话。”
话落,傅迟遇眼下一片阴戾,狠狠地看向顾漫:“你懂什么?我跟你很熟吗?”
顾漫全身像被泼了凉水,这样的傅迟遇太陌生了:“我……”顾漫被激怒了,站起来怒斥:“傅迟遇,你不识好歹!”
傅迟遇扶额:“啧,滚吧。”谁也没看见他眼下是怎样的情绪。
顾漫红了眼睛:“傅迟遇,你骨子里的血是冷的吗?”说完顾漫便冲了出去。
然而她没走远,门外的鲜花像是绊住了她的脚。她坐在门槛上抱住双腿。
“阿遇,你就跟我回去,救救你妹妹吧。”
顾漫听见宋禾的声音响起,她不是爱听墙角的人,可这有关傅迟遇。
傅迟遇的声音透着一股狠劲:“昨天我已经说过,我没有妹妹,那是你和外面的男人生的。她的死活跟我没半毛钱关系。”
“阿遇,我知道你恨我,那还不是因为你的父亲犯下错,可这跟小暖没有关系啊,我已经查过,你和小暖的骨髓是合适的配型,我……”
“够了!我说过了,我傅迟遇和你没有任何关系!从始至终,你不过和我那所谓的父亲一夜笙歌后才生下了我!”
傅迟遇的脖子,额头青筋暴起,他开始暴走。
“你知道我是怎样度过这17年的吗?你知道我有多少次差点死在那些混混手上吗?你知道我是怎样度过那些暗无天日的时光吗?你也配让我叫你妈!”
宋禾眼神有了波动,不过是一刹那:“你以为我想生下你吗,我不过是舍不得打掉一条无辜的生命!”
“所以——
你是后悔生下我的?”傅迟遇的声音近乎疯狂。
“对。”宋禾坚定地说:“对!就是这样!”
傅迟遇笑了,像是释怀地笑了,“哈哈哈哈哈哈。”苍凉的笑声回荡在这所空荡的别墅。傅迟遇眼眸中的光黯淡了下去,只剩满眼猩红!此刻,他是魔!
“滚,这辈子都别来找我。”
宋禾从他的歇斯底里反应过来:“你就是个疯子!疯子!”她看了傅迟遇最后一眼,决然离去。
顾漫看着宋禾跑出别墅,头也没回。她的眼睛里有一抹温热,顺着脸缓缓淌了下来……
——“砰!”顾漫的身子颤了颤,不知傅迟遇砸碎了什么,顾漫只觉得这碎片声刺进了她的心里,淌出一滴滴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