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黎烟走从漆黑处走过来,归山赶忙上前道:“小姐,你没事吧?”
黎烟捂着手臂,面露不悦:“这次多亏你表现良好,你要是早来一步,他就跑不掉了。”
归山听出此话的深意,尴尬的垂下了头,低头却瞧见黎烟的手臂在往外渗血,他紧张道:“你的手……你的手臂在流血。”
黎烟十分无奈的说:“所以现在,你应该做什么呢?”
“我应该,我应该给你找大夫!我这就去!”
黎烟指着自己的衣摆,说:“扯一块布条下来,包扎在伤口处止血,明日一早去药铺敷些药即可。”
“是,是。”归山一边手忙脚乱,一边紧张的回答道。
看着他笨手笨脚的包扎伤口,黎烟嘲笑道:“该杀人的时候不杀人,该追凶的时候不追凶,深夜里要去找大夫包扎伤口。你啊你,简直是蠢笨至极,做事情多动点脑筋吧。”
伤口包扎完,黎烟假装生气,一人先行离开了,归山远远的跟在她身后。
黎烟早看出此人愚笨,可她偏要归山跟来,只有愚笨之人才会听话,才不会声张,不会坏了大事。
走到破庙门前,黎烟停下脚步,转身道:“好好反省自己的错处,切不可再犯。”
归山点点头,答道:“是。”
一声鸡叫划破天际,鱼肚白翻了个滚,天亮了。
黎烟起身时,街上已有些许行人,做买卖的,游街的,还有一些讨厌的小孩子你追我赶。
却四处寻不见归山。
这个侍卫,不仅愚笨,且碍手碍脚!
正恼怒他时,归山带着早饭回来了。
“小姐,早。”他热情地和黎烟打了声招呼,看起来心情不是一般的好。
一个书生高中后春风得意的姿态也不过如此。
“嗯。”黎烟点点头,疑心他是不是发了大财或者碰到了喜欢的姑娘。
黎烟吃早饭很安静,归山见自己的举动并没有引起黎烟的注意,索性开口道:“小姐,你猜我有什么好事?”
黎烟咬了口包子,面无表情的看着远处,从嘴里丢出俩字:“想说就说。”
“嗯,是这样的,昨天小姐让我反省,我仔细想了想,刺客应该是个女人。”
黎烟瞥了他一眼,道:“何以见得?”
“她身上有海棠花香,味道清淡雅致,不俗不凡,应当是家境不错的人家,常年用海棠花瓣熏衣,所以才有的这种独特的香气。”
黎烟笑道:“你既然反应机敏,当时一刀解决了岂不快哉?”她表面不在意,心中却是一惊,师姐喜爱海棠花,但她向来处事谨慎,江湖中人从来不知晓这一点。
难道,师姐有意打扮,是为了掩盖身份?
归山自语道:“我,我也是后来才仔细想起来的。可是,如果出身不错,为什么要当刺客呢?还是他跟小姐有什么仇什么怨?这也说不通啊!”
黎烟拎起包袱,道:“怎么说不通?我是杀手,或许杀了他的亲人挚友也未可知。”
归山听后点点头,道:“有道理。”
黎烟走出庙门,不再理他,归山拿起包袱追上去,边快走边说:“小姐,下次再遇见,我一定能认出来他!”
黎烟已经走了两日,云溪城一如往日般平和,百姓们安居乐业,深以为江茗恩的死去已是过去,殊不知这只是个开始,至于降临的灾祸,已有人替他们挡了。
宋清尘站在后山上看风景,流水潺潺,自更高山处而来,绕着弯弯曲曲的渠道,源源不绝的流向各家各院。
花儿争鲜斗奇,鸟儿宛转歌唱,各家各户其乐融融,一切都很好,除了,阿烟。阿烟在做些什么?一路可顺利平安?有没有遇到坏人,归山能不能照顾好她啊!
宋清尘越想越心烦,干脆离了这里,回去罢!
刚从后山走出不久,就碰见慌慌忙忙的老管家,管家一看到他就急急忙忙的跑过来。
宋清尘问道:“陈叔,出什么事了?”
只见管家欣喜的说:“少城主,老爷回来了!”
自老城主宋长泽将城主之位传给刚满15岁的宋清尘后,城中百姓就默认宋清尘为新任城主,宋清尘接位时年纪尚浅,所以经常走街访邻,也多次询问过老管家的意见,谦逊有礼的少年比起严肃的宋长泽更受城民的爱戴和拥护。
老管家是自幼跟在宋长泽身边的,在他看来,宋长泽在世一天就是城主,而宋清尘是少城主。
不管宋清尘有没有接任城主之位。
宋家人对老管家这样的看法不予理睬,何况他们也不在乎一个名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