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尘坚决反对:“不行!白家妹妹不会武功,遇到危险我未必能保护好她,何况,何况她一闺阁女子,尚未出嫁,和我一男子同行,恐惹他人非议。”
宋长泽语重心长的说:“正是因为有危险,所以她才要去,这样才能磨合你们之间的感情啊!你也老大不小了,应该明白为父的意思。”
宋清尘实在对新来的妹妹没兴趣,便说:“孩儿愚钝,不解父亲何意,既然明日一早便要出发,清尘这就去收拾行装了。”
他一心只想快点启程。
说完正欲离开,不料宋云兮竟推门而入。
宋长泽呵叱道:“云兮,进门也不打声招呼,女孩子家家的没点素养!”
宋云兮道:“爹爹息怒,女儿此来太过匆忙,但我确有要事。”
宋长泽正在气头上,没好气的说:“你最好有重要的事。”
宋清尘作揖道:“爹,孩儿先下去了。”
临走还不忘看了宋云兮一眼,在宋云兮看来,这眼神似乎就是在警告她,不要节外生枝。
可她偏不,她可是宋云兮啊!
宋云兮见宋清尘走了出去,向前一步道:“爹,你不就是想让月儿姐姐和哥哥一同前去吗?”
宋长泽道:“怎么?你有办法?”
宋云兮见宋长泽很有兴趣,便小步快走到宋长泽身后,一边给他捶背一边说:“爹,你别急啊,你想,我哥找的什么理由回绝的您?”
宋长泽若有所思道:“他说,惹人非议,有损月儿的清誉。”
宋云兮道:“对啊,爹您想啊,如果有人陪着月儿姐姐一起,又能保护她,又不会惹人非议,你说是不是很好的事情。”
宋长泽点点头道:“嗯,的确是个好主意。但你还是不能出去。”
一下子被猜穿了小心思,宋云兮的笑容凝固在脸上,捶背的动作也停止了,不悦道:“凭什么哥哥就能说走就走,我却不行?我也是从小学武,武功不比哥哥差。”
宋长泽道:“你能打过他三招?”
宋云兮道:“爹!哼,我不管,我也要去!”
宋长泽道:“你撒娇也没用,耍无赖也没用,这件事我早就答应你母亲了,不能让你外出,不能让你受一点伤害,为父可不是出尔反尔的人!”
宋云兮道:“爹,我在这破山里待了十六年了,一步也没有踏出过云溪城,这外面的世界再好,与我而言也是虚幻的一般,倘若女儿不能亲眼去看一看,这辈子都是遗憾的。”
宋长泽沉默了一下,但还是一口咬定:“不行,不行就是不行,外面打打杀杀的,太危险了!”
宋云兮道:“爹,您已决定不再出山,此次兄长外出,我不跟过去瞧一瞧,以后待我嫁了人,有了自己的孩子,便更不能随意出门了。何况,何况那个女杀手来家里久居过,和兄长的感情非浅,我看月儿姐姐如果不抓住这次机会……”
宋长泽想了一会儿,道:“你容我考虑一下吧,你哥哥的婚事固然重要,但你同样是我的宝贝女儿,是我和你母亲的掌上明珠,为父断不会为了你哥哥的婚事而让连累你犯险的。”
宋云兮道:“哎呀,自己愿意做的事,怎么能说是被连累呢!爹,女儿这就下去了,您啊,好好考虑考虑,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说完一溜烟就没影了。
“哎,云兮!你这孩子!”
任凭宋长泽在后面怎么叫,宋云兮只当听不到。
因为她知道,父亲偏爱兄长,为了兄长的婚事他也会同意的。
果然,太阳西斜的傍晚,宋云兮刚刚收拾好行装,就被告知可以和兄长一同出游了!
彼时白净月正在云起后院荡秋千,裙摆微扬,笑意盈盈,流水绿茵作陪,让人不禁要融化在夕阳的柔光中。
一个丫鬟匆匆赶来,道:“白小姐,老爷唤您回去用晚膳了。”
丫鬟帮白净月停下摇摆的秋千,白净月从秋千上下来,规矩的整理好衣裙,拉着丫鬟的手道:“你瞧我这人,真是玩心太重了,想着来后院转转,不知不觉竟已该用晚膳了,还要老爷派人来请,该罚该罚!”
小丫鬟的手被握在白净月的手中,动也动不得,只好低下头来,道:“晚膳还未开始,小姐还是快些回去吧,小姐远来是客,老爷又宅心仁厚,断不会因为一点小事责罚小姐的。”
白净月松开小丫鬟的手,对她微微一笑,转身便朝前院走去,小丫鬟紧跟其后,摸了摸刚才被白净月握住的右手,有些疑惑又不敢作声。
从后院到前院有不远的距离,一路上夏花绚烂,流水潺潺,晚风起,悦耳的铃铛声与鸟儿的鸣唱融为一体,好似一曲浑然天成的音律。
快到前院的时候,白净月突然放慢脚步,小丫鬟在想心事,不小心撞在了她背上,丫鬟见状,连连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奴婢不是故意的。”
来到云起好几天了,也未有下人敢主动与她说话,这云溪城中的百姓对外人果真是抵触的很。
白净月柔声道:“我一个贫困人家的女子,你大不必对我这么恭顺,如果我没有遇到宋老爷,恐怕也会被卖到别的地方,与你的下场一般无二,我们是同命人。”
丫鬟低头道:“小姐怕是多虑了,主子的朋友就等同于我们的主子一般,奴婢不敢有所不敬,您还是快些回去用膳吧。”
白净月见小丫鬟慌张,应该是心里对她有了提防,所以她决定慢慢攻破小丫鬟的心理防线。
于是她说:“那好,我们且先回去吧,我日后再来寻你畅谈。”
小丫鬟提心吊胆的在身后跟着,似乎是明白了什么,她试探性的问道:“小姐,不知小姐是想知道些什么?奴婢一定知无不言,只是……”
白净月笑道:“你无需惊慌,我不过是想知道这云起后院可是养了什么动物?我下午来这里观看,但是院子实在是大,未有所发现。”
小丫鬟松了一口气道:“原来小姐是想知道这个,少爷平时忙得很,所以院里不养动物,嗯……金鱼算吗?池子里有很多金鱼,这是院里唯一的动物了。”
“唯一的?”
“是,是唯一的。”
“难道没有狐狸兔子之类的?”
“小姐真是说笑了,那狐狸兔子跑的如此快,奴婢们追都追不上,还要小姐少爷亲自去捉,养着岂不是麻烦?”
听此,白净月晃了晃神,没有狐狸,那宋清尘所说的是什么?女人?
丫鬟见白净月脸色不大好看,连忙说:“奴婢多嘴,奴婢多嘴。”
白净月打断丫鬟的话,道:“本就是我问你的,你没有做错什么,还有一件事,在我之前,你们府中可有城外女子来过?”
小丫鬟一下子就明白说的是黎烟,但她有些犹豫,这是主子们之间的事,下人们胡乱议论会被重罚的,况且老爷回城了,城中事情都要上交给老城主,宋老爷以严治城,如果他知道……
白净月看出小丫鬟的顾虑,便安慰她道:“无妨,你和我说了,我不会说与他人听的。”
小丫鬟仍低头不作声。
白净月取下手上的白玉翡翠手镯,用力摔在地上,手镯碎了一地,小丫鬟吓了一跳,往后退了一步,不解地看着眼前的女人。
白净月捡起一块碎片,拿到手里观摩,轻声说:“如果你不说,那我这祖传玉镯便是你失手打碎的,我远来是客,宋老爷可不会轻饶你的。”
小丫鬟惊慌道:“小姐息怒,奴婢说便是。三个月前,少爷外出救回一重伤女子,名叫黎烟,其容美艳绝尘,她和少爷小姐相处的很愉快。不久前,江大人一家在自家别院遇害,太子亲临要一个说法,可少爷掌管着城内大小事宜,不易外出,黎姑娘为了报恩就替少爷出发了。”
白净月喃喃道:“黎烟,黎姑娘走了多久了?”
“不到一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