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程七一起床就被汐儿拉了去后花园,说是那衙门大人的妻子齐夫人同城北王府的王夫人来了梁府做客,顾韵香要她出去招待客人。
妈的,阳光明媚的早上起来就要被当猴子看,我真是命里带黄连。这样的破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花园的石桌上摆着各色各样的糕点,三位看上去雍容华贵,吃饱饭没事干的塑料姐妹花正在“话家常”。
齐夫人:“哎呀,梁夫人,你这指环的红玛瑙,好透亮——好大一颗——”
顾韵香做作地伸出那只手,炫耀似地在她们面前晃了一圈,故意道:“还可以吧,也就一般货色——哎呀,齐夫人,你这指环上的玛瑙怎么那么小颗,是差了一点——”
齐夫人面露不悦,但顾韵香视若无睹。秉承着人人有份永不落空的原则,继续向落单的王夫人开炮:“哎呀!王夫人,怎么你连指环都没有!真是小家子气咯——嗬嗬嗬嗬——”
王夫人和齐夫人交换了个眼神,不需言语,就是在咒骂顾韵香。奈何顾韵香背景强大,在京城里是出了名的天不怕地不怕,衙门老爷都要让着几分,两人均是敢怒不敢言。
这时候程七登场了。
她先躲在角落暗中观察,想看清楚是个什么情况。
顾韵香火眼金睛立马锁定了她,朝她招手,迫不及待地朝那两位夫人炫耀到:“这就是我媳妇棂玥,她跳的舞,可是能引蝶相伴的。来,棂玥,王夫人和齐夫人没见识过,你过来露一手!”
程七脚步一滞,心想她婆婆可真会说话,也不怕遭人报复。
顾韵香催促:“还愣在这儿作什么,还不赶紧过来。让王夫人和齐夫人知道,怎么样的媳妇才算合格——”
那两位夫人脸都绿了。虽然王府齐府财力权力不及梁府,但怎么说都是在京城里有头有脸的人物,况且两位夫人的儿子都已娶妻,顾韵香的分明就是在说她们的媳妇不咋样,她们的儿子没眼光!
程七不情不愿地移步过去。
她夏棂玥会跳舞,跟我程七有什么关系。二十五岁人了还要被逼着才艺表演,真是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程七面露难色,支支吾吾道:“其实我的舞蹈很一般,真的很一般。外面传的都是谣言,是骗人的!”
王夫人和齐夫人一听就乐了,齐夫人道:“哎呀,棂玥真是太谦虚啦。我早就听你婆婆说你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今天就来为我们露一手,让我们大开眼界罢——”
王夫人:“你看你婆婆对你多好,连伴奏都帮你准备好了。对媳妇这样好的婆婆,真是不多见了——”
程七往旁边一看!果然琴鼓都已经架在旁边。看来这顾韵香是有备而来,今天是逃不掉了。
顾韵香看她还站着不动,略有不满:“怎么了棂玥?难道连我这婆婆的面子你都不给了?”
程七面容扭曲:“不是....”
毕竟现在活下去考的还是梁府,这一下子闹翻了脸,要是让顾韵香赶了出去,这可就麻烦了。
顾韵香:“那便赶快开始。”
唉!跳就跳!想当年我可是中国局部地区著名人气主播,蔡依林北京分琳,我会怕你这几个老虔婆?!
程七朝那鼓师喊道:“麻烦给个欢快点儿的伴奏——”
我他妈今天就让你们看看,什么是极乐净土!
来啊!快活啊!
旋转!跳跃!我踩着点!
宅舞看不见婆婆沉醉了没!
齐太王太我不停歇!
模糊了伴乐花园的地板被我踩碎!
......
一曲毕,现场三位贵妇人,六只眼睛,全部石化。连同着旁边的丫鬟,凑乐的鼓师琴师,一同跟着目瞪口呆。他们哪里看过这般...猎奇的舞蹈,估计脑袋还没反应过来,反射弧打了个结。
程七从她们眼中读到了绝望。
程七趁顾韵香还没反应过来,马上解释道:“我这个舞呢是最近新学的,是东瀛那边的舞蹈。你们知道的,我的舞蹈水平已经不满足于国内了,我现在追求的是冲向国外。婆婆你见多识广,不会看不出来这是东瀛的舞蹈吧?”
程七的眼底压抑不住的幸灾乐祸,心想我看你这婆娘怎么发挥!
顾韵香表情一抽,她哪懂什么东瀛不东瀛。但自己儿媳妇说自己见多识广,面子给得足足的!怎么样也得硬撑下去:“没错!这个就是——东瀛的舞蹈!棂玥不仅熟悉传统舞蹈,而且对于外邦的舞蹈造诣也很高。我当初就是看中了她这点,才让恒之娶她为妻——”
程七被顾韵香这般夸了之后还像模像样地行了个礼。
本来齐夫人和王夫人看得这个舞蹈云里雾里,甚至还觉得程七在乱跳一通。但听到婆媳俩这么一说,还真觉得有那么回事,跟着点头佩服起来。
齐夫人:“梁少奶奶真是多才多艺!”
王夫人附和道:“看来这年的琴棋书画大赛,梁家要拔得头筹啦——”
什么?琴棋书画大赛?耍我呢?
顾韵香笑得见牙不见眼:“我正有要棂玥去参加的意思——”
程七心中升起不好的预感,问道:“什么是...琴棋书画大赛?”
齐夫人解释:“你连这个都不知道啊?琴棋书画大赛是皇宫举办的一年一度的比赛。着急京城内众多出身名家的才女参加,获奖之后可获得皇上亲笔御赐的‘京城第一才女’称号,真是莫大的荣誉啊——”
顾韵香:“是啊棂玥,今年你就不要让我失望啦——”
老天爷啊!放过我吧!!
晚饭时顾韵香不断给程七夹菜,肉眼可见的关系和谐。梁长安和梁恒之疑惑地对视了一眼,知道事情并不简单。
梁恒之:“娘子,你今日与阿娘相处得如何?为何态度竟发生如此大的转变?”梁恒之回到房间后便迫不及待地问道。
程七得意地交叉起手:“我今天给你娘,还有你娘那几个朋友表演了一段东瀛舞蹈!”
梁恒之惊讶:“你不是说你并非夏家小姐,又怎么会舞蹈?”
程七立马反驳:“哎!我不是和你说过我以前是一名才艺主播嘛...就是...类似街头卖艺那种,这些对于我来说都不是事儿!”
梁恒之欣慰道:“看见你们相处融洽,我也心安了...”
但今天这舞确实也只是权宜之计,况且程七就只会这么一个舞,多也拿不出来了。她面露愁容:“要是过几天你娘再让我表演弹琴,或者画幅画什么的,我看我也差不多要露馅儿了...”
这几天还没来得及去打听回2020的方法呢...要是离开了梁府,估计没回去之前就饿死了...
梁恒之肃然道:“你怎么说都是我过门的妻子。你对琴棋书画是样样精通或是一窍不通,我都不介意,只要...只要娘子愿意留在梁家,我就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到你。”
程七嗤笑:“就凭你?”
“我作为京城梁家大公子,怎么就不可以?”梁恒之终于想起自己的身份了。
程七不以为然:“算了吧,你整天就像一只鹌鹑一样跟你你那霸道阿娘屁股后面,连一个‘不’字都不敢说,你怎么保护我?你知道你这式的在我家那边叫什么吗?”
‘“叫什么?”
程七一字一句道:“叫妈——宝——男——,意思就是总是听妈妈的话,认为妈妈永远是对的男人。”
梁恒之不怒反笑,踱步到程七身旁,注视着她的眼睛,问到:“那不知道娘子家乡,如何称呼听妻子的话,认为妻子永远是对的男人呢?”
程七被他盯得头发发麻,一掌拍到了他光洁的额头上,梁恒之被撞得倒退了两大步。
*梁府另一侧厢房——
“不是吧大嫂!你有没有听错?棂玥真说自己不懂得舞蹈,琴棋书画一样都不懂?”顾韵香的声音因为震惊而高了好几度,那声音尖得比得上清晨打鸣的公鸡。
贾梦面目狰狞道:“我绝对没听错!我方才经过恒之房间的时候,听见夏棂玥说今天是走了运才能搪塞过关,要是再来几次,肯定就要露馅!所以我断定,那夏棂玥肯定不是大家所说的那样是位才女,更严重的可能是为目不识丁的文盲啊!”
顾韵香听到“文盲”两个字惊得倒吸一口气,她实在无法相信自己千挑万选的儿媳妇竟然可能是个文盲!
贾梦继续添油加醋:“你看她今天跳的什么东瀛舞蹈,分明就是乱跳一通!她要二嫂你评价,分明就是在套你的话,好让她可以顺着编下去!”
顾韵香假装平静道:“大嫂,没有真凭实据,可不要随意血口喷人。”
贾梦着急得换了个站位,从左边移到右边,表情用力了几分,道:“韵香啊!我骗谁都不可能骗你!那——”
“够了!”不等贾梦说完,顾韵香便打断:“大嫂你这样就不对了。棂玥作为梁家刚过门的媳妇,你为何不能好好对她?而是在这里嫉妒她,抹黑她?我不想再听你说这些话。看来你的日子过得很是滋润清闲罢?方才我给你的燕窝留下!免得你吃饱没事儿做在这挑拨离间!”
贾梦忿忿离开了厢房。
顾韵香好不容易在贾梦面前守住了面子,内心却也怀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