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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纷影法

这伙人在大道一旁的密林里,这马车停到那密林的狭窄小道口上,立马不动。

把头大哥与李霸心有惧色,心绪私付:莫非利国真派人来了吗?

马车前头站着两个少年,一前一后,前面那人正是白城炎帝门夏明威的儿子夏普。

赶马车的夏老管家说道:“小少爷,朝这小道去,离觉晓渡口要近些。”

夏普眉毛高挑,问道:“这大路不能走吗?”

夏老管家说道:“能倒是能,只是恐利贞两个国家相斗,去晚封了渡口不就麻烦了吗?”

夏普望了望夏老管家身后的门帘,问道:“那我夫人怎么办啊!”

夏老管家笑了笑,说道:“小公子呀!,你才见过多少女人呀!你十二岁,她都二十五岁了,这能成吗?凭着你一时的热血,那做不得数的,再说夏家主和家母都断然不会同意的。”

夏普撒气说道:“要你管吗?那就走条小道吧!到了辟山龙叔叔那里,我要用八匹高头大马载着我媳妇回家。但是,又不想见他。”

夏老管家望望稚气未脱的小公子,眼睛眯成了一条白线。

夏老管家扭头说道:“陈姑娘,我们现在要弃马车走小道赶赴觉晓渡口,请下车吧!”,“嗯!”一声近乎黄鹂鸟的回声,清脆空灵仿佛月宫嫦娥幽怨低诉。玉手掀开车帘,一张眉清目秀的脸庞映入眼帘。那女子唇红齿白,肌肤雪色,身着着白色连衣裙,下巴略略尖而脖子细长。

书童沾儿看得痴迷了,陶醉其中不能自拔。

小夏普抬手轻击打他小脑袋,怒色道:“她是我的,不准你看。”

小沾儿慌不迭的垂下头。陈姑娘面色含笑,站立于夏老管家身后。

马车窗子边缘还垂首站立着一个小孩,只是他的眼睛中有着沉着老成之感,马车后头还有四个杂役。

而此刻,四个杂役愤愤地将车顶上一个人抬着。

小夏普头前开路,一行人朝那贞国散兵游勇聚集地靠近。

他欢快地边蹦边跳,忽然,一个矮小地身影从夏老管家并陈姑娘侧身掠过。

夏老管家到是习以为常见怪不怪了,可把陈姑娘吓得不轻,她当时脸色刷白,皓齿略有打颤之感。

夏老管家忙一摆手,说道:“陈姑娘莫要惊恐,这身影是正是我家小公子的护卫伍重飞。他这个练的,叫做纷影法。”陈姑娘这才尽释惊惧之感。

“公子,前方有人,或是贞国流兵。”伍重飞施展奇异步伐业已凑到了夏普的耳朵,他静心注视远方,果然有一群手持冰刃的人在朝这窥看。

小夏普问道:“若动起手来,你一个人有几分把握能胜!”

伍重飞说道:“没比过!我想,他们一半的人躺下,我能跑。”伍重飞回答到。

小夏普又问,“连着我,在带着我身后一群人帮你,境况如何?又能否使陈姐姐安然无事?”

伍重飞果决言道:“不能胜,我依旧能逃。再带着你,没问题。若在护你妻子,没把握。”

小夏普放慢脚步细声说道:“此刻若朝回跑,他们能追上吗?”

小伍重飞冰冷地回道:“能!”

小夏普低声庄重的说道:“假如起了争执,不用管我,带着陈姐姐跑,明白?”

他却摇了摇头,坚定的说道:“我的使命是保护你周全。”

小夏普扯着嗓子道:“保护她,带她离开,这次听明白了吗?”

伍重飞面无表情,只是行动有些迟缓地走到了众人之后,默默跟随。

夏老管家嘟囔道:“小公子又是咋了嘛!”

却见一群穿着贞国军服的士兵那前面立着,夏老管家上前拱手说道:“各位英雄豪杰,我等急着赶路,有话请说。”

悍兵李霸说道;“弟兄几个没钱花了,这……。”

夏老管家从怀中掏出一大叠银票,说道:“各位英雄逢于乱世都不容易呀!我明白。”指着小夏普继续说道:“这是宫里的贵人,我是下人,感同身受的能体会到将军之下小兵的不易之处。”

把头大哥推开李霸接过银票,笑道;“果然是大人物呀!未知你们一行要去哪里呀!”

小夏普撅着嘴,愤怒道:“管你甚事!”

把头大哥身后三四把刀霎时便立了起来,空气凝固了。

把头大哥晃晃脑袋,示意放下兵刃,转而说道:“这小公子看着就喜庆,这脾气,我猜测定然是是元国皇帝的儿子。”他又把玩着手上的巨额银票。

夏老管家笑道:“一切全在这情意中。”

把头大哥也笑道:“对,请!”

摆手恭送后,夏普一行人朝密林深处走去。

一个长得满脸脓包的兵士压低声音,对李霸说道:“那个姑娘真他妈的嫩,那脸蛋怕是能寄出水来。”

李霸说道:“呵呵,你此刻在这看她是一番心境,将她拖到床上,那才是别有心境,哈哈!”

远远的,远远的将那群士兵甩在了身后。

忽然,夏普僵直着身子不动弹了。夏老管家慌不迭地跑过来问道:“小公子呀!您怎么了?”

夏普问道:“做举世无双的大侠是不是不能犹豫不决!是不是该教训坏蛋!”

夏老管家狐疑的回答道:“确实如此。”

夏普又问道:“男子汉大丈夫是不是该有所担当?”

夏老管家掏出旱烟管,笑道:“呦呦,小夏公子还学起了大丈夫模样。”

“我要回去教训那个狗贼!”夏普说完,夏老管家的烟管差点都掉在了地上。

纵使多么不愿意少爷这样做,但同样无可奈何地蹲在了一边。

因为夏老管家深深地明白,这位小少爷的每一句都不是开玩笑。

“你不愿意去?”夏普问伍重飞。

伍重飞冷然说道:“我不想做一些愚蠢把戏。”,“你认为因为一句话就要打人家是孩子气!”夏普问到,伍重飞一言不发遥望着远处。

“好,你不去,我自个儿去!”夏普斩钉截铁的说到,“你先过来!”陈姑娘娇声说到,夏普心中欢腾,暗想着陈姐姐终于肯同我说话了。

疾走到陈姑娘面前,那陈姑娘猛然伸手向小夏普后背一重拍,夏普咳嗽不止。

夏老管家忙起身抬手让夏普顺气,陈姑娘泰然说道:“大树,因为直所以能冲九霄;人,因为他正所以能成就非凡的功绩。所以,我不允许你再驼一次背,半点都不准。”夏普气顺畅了些,“嗯”了一声,挺起小胸膛朝后走。

他嘴对着烟管,一阵喷云吐雾,陈姑娘略有担忧的说道:“他功法很高吗?”

夏老管家笑道““他胡搅蛮缠的功法到是所向披靡无往而不胜。”,“你不担心他吗?”陈姑娘问到。

夏老管家竟然蹲在一边,醉于焊管烟中不能自拔,悠然说道:“担心什么?”,“那帮人臂力如熊、膀阔腰圆,想是久居军营。如此兵士,小少爷又不会功法,岂非找死!”,陈姑娘眉头紧锁,说到。

夏老管家吐出一口白烟,说道:“不知你是真心关心还是虚情假意,你若想逃,老管家我不拦你。”

陈姑娘将飘衣角别到腰带里,转身朝后去。

夏老管家突地站起,说道:“希望我是看走了眼,你不必去了。你莫非还没发现这里除了小公子外,还少了一个人吗?”

“伍重飞。”

夏普踩着断裂的树枝,咯吱的响着,又猛然矮身,瞪着小眼睛观察前头。

一条黑影如鬼魅般飘来,所到之处翠绿纹丝不动,“我就知道你会来,你心中有你父亲的侠义道。”夏普悠然说到。

果真是伍重飞,他冷面说道:“你身旁除了我以外,还有一个人。”

夏普赫然看见树上趴着一个农夫打扮的中年汉子,“他为什么在哪里不动弹?”夏普吃惊的问到。

“这像一种高深的功法,绝非小门帮会所施展的。也就是说,树上趴着的人同那个被捆绑在树上挨鞭子的是一伙人。”伍重飞顿了顿,冷峻地又说道:“或许我低估错了那伙军士的能力!”

夏普坚定地抽出了匕首,问道:“你退缩了,害怕了吗?”又瞅着后方,说道:“你要是回去,你嫂子回嘲笑你的哟!”

一块彩色的小镜片自伍重飞衣袖中掏出,他递给了他,说道:“这是我父亲留给我保命的,我不知道怎么用,今天送给你了。无论如何,你都不能出现任何危险。”

他瞪着夏普,脸抽搐了一下,淡然说道:“倘若正是我所设想的那样,你不用管我。”

“呵呵!”他将小镜片扔给了伍重飞,“我要报那言语之仇,让你帮了吗?”他起身又朝前方荆棘丛林中跑,在跑之前,咕哝了一句:“你没了,谁保护我。”

柴火将熄,黑乎乎的烟气仍然飘荡于树枝间。

李霸将青藤制作的马鞭甩到一旁,向把头大哥说道:“大哥,这人想是没气了。”

把头大哥挠挠脑袋,说道:“多大点事儿,把那马车找人看着,我们从大路走。途中也能遇着村镇,填饱肚子才是王道。”

隔着十几丈远的距离,一把匕首指着把头大哥,扯着嗓子说道:“你们谁都走不了!”

众军士先是一惊悚,看是方才那个小贵人也就懈怠了些,各人照旧淡笑如常。

李霸笑嘻嘻的迎风而来,说道:“莫非小公子丢了价值连城的宝物,我们弟兄可没拿着。如若真瞧见什么了,我们还不得恭恭敬敬的给您送过去。”他边说边独步闲散走着。

“真人面前不说假话,我们弟兄几个也不是善茬。只因我贞国皇帝软弱无力、昏聩终日,将军元帅们以酒当乐,文臣又舞榭歌台,抱美人而失初衷。我们是流兵,不愿意同你们元享利贞四国之贵族有半点争端。”李霸将其匕首按下,复又怒然道:“同样,我们不找事,也绝非怕事猥琐之徒。”话毕,转身而走。

匕首被强烈的光芒找着璀璨,突然光芒横着一闪,夏普匕首直刺入李霸腰后。

他迟缓着的身躯,如树懒一般挪动这不听使唤的身体,他眼神中充满了不信任,他不相信自己会被一个顽童杀死。

他的心认为准时又来了一位高手,然而他没有时间知晓这个秘密了。就在他转动半圈之后,便气绝身亡了。

一朵蒲公英还沾上了李霸自鼻尖流淌出来的鲜血,他压着奇花异草永远的离开了人间。

他后悔,后悔他可以一种英雄者的身份死去,而实际上他是一个叛逃之兵。

在他将死的一刹那,脑际又浮现出了父亲的轮廓,和当时参军时意气风发的模样。

这一变故,使余者兵士都认定了那小孩的话绝非玩笑。赶忙抄起锈迹斑斑的刀剑,团团将小夏普围住,丝毫不漏缝隙。

夏普此刻匕首早已随着李霸身倒而脱手,手无寸铁,心中发起慌来。

把头大哥抱着李霸的尸体,说道:“他和我开裆裤就是朋友,吃饭一起吃,抱姑娘一起抱,参军一起参。他……。”他竟然潸然泪下了。

轻轻抚摸着带有血渍的白脸,他的泪珠罗到了李霸额头上,空洞的说道:“用鞭子抽,抽不疼我就抽你。”

一个魁梧的兵捡起藤木马鞭,抬手一挥要打小夏普。

夏普将右手臂高举于头顶,不觉悲戚,恼悔自个不听父母姐姐的训诫专心练功。

空灵一声巨响,“啪!”一只影子般的小手抓住了藤木。那个人不知如何来到了小夏普的面前,但他就是这么凭空出现了。

紧握藤木马鞭的人撒了手,也自后退,惊讶的打量着这位面如冰霜的小孩。

众士兵以为那是鬼怪神灵,都不禁心里打个寒噤后退了一步。更有过者,连刀都吓的掉落于草地上。

把头大哥大踏步过来,猛踹来人。

那来者正是伍重飞上,他强拽着夏普的手,双双滚到了一边。

霍然立身,提拳朝把头大哥砸去。一来把头大哥自持身高和从军多年而轻视伍重飞,二者这伍重飞确实有点神通。

二势相交,把头大哥向后仰面摔倒,有军士搀扶起来。

把头大哥说道:“看到没,这是人。只不过是功法的人罢了!孙子男人,就今天拉出来练一练,都给我上。”

两个平常收益于把头大哥的军汉,左右加攻抡拳头来打。伍重飞心念口诀,右手一前扬,刹时间伍重飞变成了三个同伍重飞一模一样的人来。

两军士左右夹击,被两个伍重飞拽着衣袖推推搡搡在一起。中间那个伍重飞纵身一跃跳到稍左一位伍重飞的肩膀上,用力气朝前一踹,便将那士兵踹出老远。已然故技重施,将另一个人也踹出好远。

小夏普夸赞道:“好本事,真没辱没你父亲的威名呀!”

伍重飞三人合一,回头低说;“我品阶低微,功力不足。对方成人力气,怕是难了。”

一个大汉阔步来抓伍重飞,他弓着腰背,向稍右斜跳,正迎面奔来两个军士,各握刀剑。

刀光耀眼,剑穗飘摆,精光夺人二目。

一时刀剑聚集于一点,伍重飞睁眼不得,已知性命攸关之时。当即矮蹲,口念要诀,霎时化成了一团黑影五丈地方来回上下。

众人犹如兜心一锤,委实难动一步,瞠目结舌。

这当口,伍重飞传语于夏普道:“跑!”

夏普自思惹祸,骑虎难下不知如何是好。细细环顾左右,一把明晃晃的大刀躺在他右侧十步之内。他移步拿着钢刀,双臂使劲气力,才勉强拿起大刀指向群兵,大刀不时晃动,好似琵琶弹琴一般。

麻子兵起了兴致,身躯如山谷阴风而来,一脚踹飞钢刀。钢刀随日光闪耀,已被伍重飞察觉。那兵扬手处,刀便从夏普右手臂划开一个口子,不知深浅。

夏普一屁股坐在草地上,额头冒汗,惊慌失措,血不一时就将衣袖打湿了。

夏普放生大哭,脸上肌肉抽搐一下,昏在当下。

而伍重飞实难分身,倘若自个撤了身法回护夏普,势必要应付五六把刀剑的攻势,他自之未有应对良策。

心中不经意间想起了主母文练手秦玉所传武艺,略有所感,登时如道黑风般冲向那麻子士兵。

在这刹那之间,伍重飞伸展右臂于胸前,矮身行如虎。

麻子不及伍重飞的功法纷影法快,见他刀擎之际,黑影瞬到。

他施展“穿鸿分背”之招式,力贯右臂,压其执刀手腕一冲而下,将麻子兵运其人气力而推到。此正巧妙借麻子兵劈刀之势而借力使力,让麻子兵摔个四脚朝天。

从前主母秦玉讲解文练武功《十索背推功》时,忙于游戏,又因小觑文练之功而现下略有懊悔之意。

正如伍重飞所料,把头大哥等清晰见到了他的真身,揣摩他功力业已消散,各执兵刃上下翻飞的舞来。

众军士招式用老,势难撤回。小伍重飞心凄凉,再无良计以应当下燃眉大难。

陡然间,一个小葫芦自天空极速落于伍重飞面前,一股发着金光的力道形成一个气波将众兵士弹飞数丈以外,全然昏迷不醒。

金光过后,被花月殿主定身的赵二柱子一行人行动如常,费劲气力带着不知死活的李霸消失于密林中。

伍重飞惊得呆在当地,却还是靠着勇气打量这个葫芦。葫芦上有一记八卦金印,时隐时现。

虽然施展功法力气有些虚脱,一个步子浅一个步子深的走在草地上,伍重飞仍然凭借着一股不知名的力量硬是把小夏普搀扶于一棵榆树下靠着。

一颗白芒刺不知何时扎入到伍重飞的右脚踝上,心里疼得厉害,忙脱鞋子去拔刺,拔完刺穿好鞋。

他才有功夫盯着那个葫芦,心中浮想联翩,心绪往来思索。

“我很佩服你的心,竟然将这盛有美酒的葫芦放任不顾。”自语着,他不知从何处走出,毫无征兆,一点感觉也没有。

他自言自语的拿起了葫芦,狂笑道:“万般皆是狗屁,唯有酒最高。”

伍重飞打量那人,身后莫名的背负着一个大葫芦,随着身躯摆动怪里怪气的。

一个黄铜面具罩着面容,却露着血盆大口,听语气想是中年人。头发如鸡窝,横飞杂乱,再深观察,头发中间还有一朵淡黄色的菊花。一身蓝黑交映的衣服,有三五个布丁,布丁上满是油腻,好似三年未洗衣服。脚踏一双露趾草鞋,脚指头沾满黄泥巴。

他猛然一提葫芦,揭盖便饮。随着喉结起伏,一葫芦酒便灌倒了那人肚子里。

摇摇晃晃脚步不稳当,想是喝醉了。这醉了就耍酒疯,上前摸伍重飞的脸蛋,口里还不时嘟囔着:“小兰,小兰呀!我想你呀!”

这伍重飞是半蹲着的,疾往后退,在心中深深讨厌这乞丐打扮的人。伍重飞一退,那人扑个空摔成一个狗啃泥,眼神模糊。那人爬着伸展一只钢铁般的手抓住了伍重飞的脚,一阵“簌簌”声后,他只觉眼前一道金光便全身麻木,瘫倒于地。

伍重飞认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了,但已然迟了,自个如待宰羔羊一样,半点动弹不得。那人将伍重飞甩到身后,他四脚朝地,嘴唇边缘满是杂草,这杂草之上一只兴致高昂的小蚂蚁费力的搬着一具甲壳类昆虫的尸体。

伍重飞的心凉如天山山脉的冰雪,嘴巴半张着动弹不得,他默默祷告那只可恶的蚂蚁千万要认得回家的路呀!

见那铜面酒鬼,把伍重飞右腿裤子扯去一半,撕成条状。嘴里咕哝着“臭鸡蛋,臭鸭蛋”等下流言语,把布条缠在小夏普的伤口处,自倒一边,仰天说些胡话。又觉得大葫芦咯的很,又将大葫芦从后背拿下,放到一边。

又做出考虑的模样,把大葫芦朝前挪动一两尺,脸上才浮现满意的笑容。向身旁摘了一朵喇叭花,庞大的身躯倒向大葫芦。

大葫芦又不是树,根深蒂固的,自然承受不了这个力道,朝那端倒去。

正不偏不倚的砸在伍重飞的屁股上,“哇!”伍重飞大叫一声,原来能动弹了,忙从大葫芦下出来,累得他大汗淋漓。

弯着腰,喘着粗气,手指着那人说道:“你……找死!”那人眼神恍惚,此刻痴痴的对着天空傻笑。

伍重飞再指再点,再叫再嚷,那人好似卧佛一般岿然不动。

把伍重飞气的,抽出一具尸体上的匕首,朝那人所靠之物刺去。

那人手挥处,一道金光瞬息一闪,伍重飞手中的匕首赫然不见了。血肉之手去砸木质葫芦,当时伍重飞就疼得乱蹦。

待疼痛稍减,心中想到主母的话,“你常在深山幽谷处,性格耿直,这世界上但凡不立刻取你性命的人,你都不要起怨恨之心,能巴结就巴结,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呀!”心念电转,忙拍着身上的灰尘,亦靠到大葫芦的硬壳上,闭目养神。

那人抬眼偷偷瞧了一眼伍重飞,佯舒展双臂,悠然说道:“倘若有人给我捶捶腿、捏捏肩膀,那是做好不过的了。”

伍重飞一听这话,猛然起身,蹲着给那铜面人又捏又按、又拍又打。阳光沐浴在二人身上,一条白赤相交的长蛇自北面而来,正迎着那铜面人。

伍重飞自幼同长蛇蝎子打过交道,自知这种蛇毫无毒性,不予理睬。铜面具露出的双眼是半开着的,是仰望天空的。

“蛇!”昏睡的小夏普方自睁开双眼,便大叫着。铜面人耳听有蛇,登时起身面露惊恐之色。

伍重飞回身说道:“放宽心,蛇,无毒!”夏普看那铜面人吓得手舞足蹈,痛快地笑起来。

伍重飞自付道:“依仗他的本事,如何惧怕蛇呢!”

夏普喜然道:“那人,叫我三声大爷我就替你打发这条小虫,哈哈!”

铜面人忽然停足垂首,问道:“倘若我赶跑了蛇,你又怎么讲呢?”

夏普断然说道:“羞羞羞!你岂非在睁着眼说大话,我们不包赔舌头。”又捏着自个儿的脸颊,伸着舌头,嘲讽道:“怕事闪断了舌头。”

那铜面人缓缓抬起右臂膀,目注长蛇。陡然间手腕一抖动,一道金光击在蛇之前。打出长约十公分、深六寸二,尘土飞扬一声轰鸣。

那蛇在电光火石中逃之夭夭,不见踪迹。

夏普张嘴吃惊,上前跪拜道:“学生夏普,愿意拜神人为师傅,望恩师收下我狂妄自大之徒。”

伍重飞凑耳道:“这人行事古怪,况且你父就为你派宗师,慎重考虑呀!”

夏普说道:“我已经深深考虑了。”

铜面人愁云布面,说道:“收你不是不可以,但如今却差个领路人。”

小夏普问道:“领路人做甚的!”铜面人道:“如我门下尚有三道难题,这领路人便是三道难题的协助人员。”

夏普问道:“哪三个难题呢?一千个难题、一万个难题我都不怕。”

铜面人庄重说道:“第一关,先命领路人围绕一棵参天大树跑一千圈。之后使领路人柴薪于林中半个时辰,复绕古树一千圈,在这其中,你倘若抓到一只活蹦乱跳的兔子,便是过了第一关。”

“这么复杂!”夏普自语到,铜面人犹豫道:“先不论你能否找到兔子完成任务,就说着领路人都没有。”顿了顿又说道:“领路人必须气力过人,有大坚毅之心。”

他似螳螂般跳起来,将伍重飞推到了铜面人的面前,笑嘻嘻的说道:“他合适。”

铜面人故作观察,矮身将伍重飞露出的小腿按了按,说道:“嗯,可以,那就开始吧!元国皇帝上官正维设宴于棉城,请老子吃饭,都不去!”

伍重飞深谙铜面人故意拿自个儿消遣,怎奈夏普执意玩这活见鬼的把戏,只得绕树而跑。

夏普说道:“回了白城,定然让我母亲做满一桌子菜,全给你吃。”

伍重飞心里自语道:“活见鬼!”

小夏普眼咕噜咕噜的转着,心里想到:“贞国成刀剑之地,散兵游勇四处为害。这兔子岂非被捕抓完了,我得脱身先去找兔子。”心念电闪,偷眼瞧着那铜面人呼呼然业已同周公畅聊去了,转而对伍重飞说道:“兄弟,先回去把这里美事告知媳妇去,好好得,不许偷懒。父亲常教导我们,勤奋是通向成功唯一的途径。”

脖颈子后面显出汗水了,伍重飞只白了他一眼,自顾跑着。实则那夏普是去找寻兔子了,兔子也委实难寻。

实在累得没了气力,看那铜面人仍然斜躺一边如醉中仙,便坐在大树之北。假使铜面人忽醒,也断然不能立刻知晓自个儿在偷懒。

仰望树梢之端,两只乌鸦如同老僧入定一般一动也不动。伍重飞童心大气,捡石子要砸那黑乌鸦,使劲力气一扔,偏了半寸有余,那两只黑乌鸦扑扇着翅膀又朝一棵矮树枝桠上飞。

突然红光自那铜面人方向一闪,仿佛如金乌下界。

他缓缓越过大树,却见不得铜面人的踪影,狂笑道:“怕不是被老虎叼去了,那也好,省下了无数烦恼。哈哈哈哈!”

他自想着,一道蓝黑相交的人影自右至左,在从左到右,迅捷无比。人影站定已然立在伍重飞身后,此刻伍重飞还朝左边探着小脑袋。

当他眼角扫到铜面人身上的蓝黑粗布衫时,犹如兜心一锤,木然道:“纷影法,这确实是纷影法。”

铜面人淡然道:“料想你心里因该明白了,我不必再多做解释了把!”

伍重飞拜伏于膝盖之下,伤感的说道:“若非先父挚友,绝不能拥此功法。愚侄拜见叔叔!”当即纳头磕地。

铜面人笔直着身躯,说道:“我没时间陪你了,现下有及其重要的事,我非做不可。”

伍重飞依旧跪着,说道:“做侄儿的小辈又岂能拦你呢?我只是想知道,你能打得过那人吗?”

他看着伍重飞,说道:“能,但……我一定不能这么做。”他深远的望着天空,悠然说道:“负债子偿,想必你一定听过。”,“侄儿明白,您必定身份尊贵。一但牵连此种,祸患必是不小。”伍重飞说到。

铜面人忽又笑嘻嘻的说道:“既然你是古人之子,自当奉送你一件举世无双的珍宝。”

“武功秘籍!”伍重飞一脸愕然,铜面人将左臂膀的布衣撕下,苦笑到:“我也穷,只有这三层剑意赠你,可别嫌轻。”

他又把那段管式黑布撤成三部分,又说道:“等你懂得第一块布的奥义,你就拥有了能在八大派之外再创一派的能力。”

他旋风般将三块布抛过头顶,掌心打去处,三道金光分注入三块黑布中。

伍重飞笑了笑,站起身子,叹了口气说道:“呵还讲甚自创一派,叔叔想是宽慰我,给我一个好好活下去的信念。”又正色道;“虽然不知道你是谁,但我由衷的谢谢你。除了夏家七口,这世上还是有人关心我的。”

铜面人将布放入其手,说道:“你不信也没关系,到你危难之际,一定要想着今天的事情。”

他拨开一团缠在左草鞋的杂草,将歪斜的大葫芦甩在后背,拾起小葫芦就信步离去,将要在伍重飞的眼帘消失时,却跌跮于一个凸出的下块土包上。

他瞬即站起,拍着身上的灰尘。其实不拍还好,一拍把这身衣服三百年前的尘垢都请了出来。

他向伍重飞尴尬的笑着,裤子上一个线头缠着一珠刺刺花上,他险些又摔一跤。

铜面离去好久,伍重飞休息够时候了,站起身来迎着夏普说道:“你回来了。”

小夏普拍拍胸脯,说道:“自然回来了!莫非能把你撇下呀!以你这智商,没有本公子你怎么办啊!”

“你跑到一千圈了吗?”他打量一下,又问道‘“铜面仙师去哪里了呢!”

伍重飞见他来回踱步四顾左右,一时踌躇不决:是告诉夏普那人是个彻头彻尾的大骗子,分明是在戏耍你;还是构思个完美的谎话先遮掩过去再说。

小夏普确定铜面人真的走了,才直勾勾的瞪着眼睛盯着伍重飞神色慌张的面容,“我想,他是察觉出我作弊了,是吗?”

夏普神情恍惚了一下,怅然又说道:“都怪我求师傅太急切了,没有走正道。我方才是去抓兔子了,但我没找到,连根毛也找到。”

他终于开口了,“铜面仙人说他有要事,不过他给你了一件宝贝。”伍重飞说完,便将手中握这的三块黑布递给了夏普,和蔼的说道:“仙师说,这是三个功意。懂得一个黑布上的功法,你就能打得过你夏门主、秦家母了。”

“打得过爹娘,哈哈!他一面说着,一面笑盈盈的接过了三块黑布,小心翼翼的将他们放到衣胸口处别好。”夏普面容露花,开心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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