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社团活动室离开后，颜易跟着田芳芳来到了田氏武馆。
田芳芳交给他的一些锻炼动作，颜易这几天练习了很多遍，但他发现一点效果都没有，他怀疑他的锻炼方式出了问题。
武馆后院，田芳芳坐在石凳上满意的点了点头说道：“学弟，你的动作很标准，一点问题都没有。”
“可是，我锻炼了一周多，力气没有变大，速度也没变快……欸，田芳芳你打我干嘛。”
“学弟，打基础可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区区一周你就想见到成效也太意想天开了吧。”田芳芳以一种颜易从未见到过的认真态度说道。
颜易当然知道这个道理，但见不到成效的锻炼太考验人的心志了，颜易一颗对练武充满热情的心早已冷却，现在的他只是把日常的锻炼当成了一种习惯。
这还只是打基础，要想真正的学武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他已经对此不报期待了。
之后的一周，颜易大大缩短了锻炼的时间，因为戴建中突然给他开起了小灶，同时也给他布置了大量的作业。
在上完课后，戴建中会扔给颜易很多以前的论文，要求颜易在规定的时间内看完，并写出自己的感想。
论文里很多内容是颜易不了解的，为此他必须花费大量的时间去图书馆查资料亦或者去戴建中办公室问问题，这样一来，他没有了时间去干其他事。
周末，欧阳菲菲再次组织了一次社团活动，这次颜易缺席了。
戴建中让颜易看了一周的论文后，在这周六终于说出了他的目的。
他打算带颜易去隔壁泉市参加一场物理交流会议。
在物理逐渐衰落的蓝星，这种交流会已经很少了，换句话说，出现的物理交流会层次肯定不会低。
戴建中的物理水平在如今的蓝星排得上前列，每次交流会他都是人群中比较亮眼的存在，找他探讨的物理学家不在少数。
但戴建中去年一年没有参加过任何一场交流会，具体原因，戴建中和颜易在火车上聊天时说了出来。
“目前，物理学已经十年没有进步了，现在的交流会对于我来说已经没有什么作用了，但你不同，这场交流会能大大开拓你的眼界，那些老家伙们的研究虽然没有成果，但他们提出的思路很多是值得你去学习的。”
“那戴老师，你去年没去是因为……”
“没错，去年在遥夜大学我找不到能听懂这场会议内容的学生。”原本这是一件很辛酸的事，但如今的戴建中说的十分平静。
物理学的完善虽然离不开那些底层的研究者，但物理学重大的进步终究是由少数人推动的，他从颜易眼中看到了希望。
当初他收到交流会的邀请时，心中是有过一丝动摇的，时间太紧了，颜易终究是名大一的学生。
因此他在这一周内给了颜易将近三十篇论文，在他看来颜易如果能全部看懂，那他就有资格去参加这场交流会了。
但他没想到，颜易的勤奋和天赋远超了他的预料，这三十多篇论文，换作白鹭雪那种普通大一学生一周内能看懂一半就很不错了。
而颜易不仅将所有论文看完，看懂，颜易还就其中许多的论文提出了自己的看法，有些问题甚至能难住他片刻。
周六下午，颜易和戴建中踏上了泉市的土地。
繁华的都市，喧闹的街道，虽然是不同的地方，但一些景色却和瑶市出奇的相似。
交流会在蓝天酒店举办，颜易和戴建中的落脚点自然也是那。
下了火车后，戴建中走到路边，打算拦住一辆出租车。在蓝星的大城市里，要想去一个地方，没有比搭出租车更方便的了。
“戴老师，不用搭出租车，蓝天酒店就在附近，我们走过去十分钟都不要。”
“颜易你好像对这里很熟悉啊。”
“我以前的老家就在这。”
“这样啊，泉市可是个好地方，这里以前出过有两位很有名的年轻物理学家呢。”
颜易当然清楚戴建中说的是谁，能被戴建中提及的年轻物理学家，在以前的泉市只有颜玉明夫妇——也就是他的父母。
间隔十年再次回到泉市，他已经找不回当初的那种归属感，而且十年的改变让他对这里也陌生了起来。
之所以对蓝天酒店有印象，还是因为蓝天酒店的老板和他父母关系好，他小时候经常去那玩。
虽然熟悉的名字还是能唤起他那模糊的记忆，但颜易心中早已决定将过去埋藏在心底。
这次来到蓝天酒店，颜易并没有什么多余的想法，他只要跟着戴建中在明天的交流会上好好学习就行了。
十年，物是人非，酒店的员工不知换了多少届自然不会有人能认出颜易，而酒店的老板虽然没有换，但他没事不会来蓝天酒店，毕竟现在他名下的产业远不止这一处。
吃晚饭的地方是在酒店的一个包房里，颜易和戴建中到达时，里面已经零零总总坐了十几人，大多是一老一少的组合。
戴建中进来时，很多人起身朝他打了声招呼，然后将视线放到了颜易的身上。
谁都知道戴建中已经一年没有参加这种交流会了，原因他们也清楚，后继无人。
不只是遥夜大学，其他大学物理系的情况也好不到哪去，只是没有遥夜大学这么极端，多多少少还是有人愿意留在物理系深造。
物理系衰落后，从事物理研究的教授们越来越少，能坐到这的彼此之间已经非常熟悉了，肯一起交流关系自然也不差。
但老师们和睦，学生之间就不一定了。
能被老师带来参加这场交流会本身就证明了他们的价值，至少在学校物理系里，他们肯定是最顶尖的一批。
年轻人本来就傲气十足，在自己的学校能超越同龄人，那么在其他学校他们肯定也不会甘于人下。
这些人坐到一起，一旦有了论点，争论立马随之而来，很快颜易这桌坐满了年轻学生的饭桌上就热闹起来，颜易坐在那也在默默地思考着每个人说的话。
刚刚泉市的一名学生就戴建中去年做出的一个关于魔力和万有引力关系的猜想，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他认为魔力改变的是引力常量而不是物体的质量，而另外一名庞市的女生坚持认为魔力改变的是质量而不是引力常量。
双方各有自己的实验证据，理由十足。
戴建中的那篇论文，颜易肯定是看过的，万有引力这种高中就学过的知识看懂的门槛很低。当初颜易对戴建中的这篇论文也没怎么引起重视，因为在论文结尾戴建中自己都说这只是个猜想，漏洞很多。
但在这一周戴建中给了他这篇论文的原版中，颜易确实学到了很多，有些甚至让他有种‘还能这么做’的感觉。
原版论文上面记录了许许多多的数据，涉及到了各个方面，很多知识颜易听都没听过，为了搞懂这篇原版的论文，他甚至在图书馆查了十几个小时的资料。
最后在戴建中的办公室，颜易问出了自己的一个问题，“戴老师，你这篇论文的猜想是你瞎编的吗？”
戴建中的回答是yes，魔力对物理性质的影响是方方面面的，有时候觉得它对所有物理量都有影响，有时候又觉得它只对某个或某几个物理量有影响，总之一切都是不确定，戴建中若是这样就能得出魔力和万有引力的关系，物理系就不会衰落了。
魔力的存在是实实在在的，就如同可见光，人们能亲自感受到，但要你去描述可见光的形态，温度等物理性质，要么就是不确定，要么就是没有。
物理学家如今观测魔力的物理性质就好像要你去测可见光的温度一样，无法想象，也不知从何着手，甚至觉得可笑，而这也是很多人放弃物理研究的原因。
“对了，颜易你是戴教授的学生吧，你知道戴教授是怎么想的吗？他的论文里在这方面写的有些模糊了。”最终一个学生将问题抛在了颜易头上。
作为戴建中的学生，颜易的话肯定是具有一定的代表性的。
“我觉得这个话题没有意义，戴老师的论文里不是说这只是个猜想吗？我觉得我们从中借鉴一下戴老师的思维方式就好了，结果本身就不存在。”
颜易说完后，没有人回应他，是的颜易的话虽然很有道理，但太官方了。
他们当然知道这些没有意义，毕竟魔力的性质已经困扰了蓝星物理学家们十年了，魔力究竟能影响什么没有人能确定。
他们只是想借此展现自己的能力，借此将自己对物理知识的运用程度表现出来，那复杂的实验过程，那一串串夸张的数字从口中说出来后很容易获得别人的钦佩，他们享受的就是别人佩服的眼神，至于结果，真相他们早就放弃追寻了。
饭桌上的关于魔力到底影响质量还是引力常量的争论持续了一会后，众人的注意力又被后面一个新的论点给引走了，自从，又一波讨论狂潮出现在饭桌上。
回到酒店的房间，戴建中笑着问起了颜易饭桌上的事。学生们讨论得这么热闹，作为他们的老师怎么可能没有注意到。
“我觉得他们的想法有问题，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对一个没有意义的论点争论这么久，讲到底他们的一些实验根本没有作用，他们只考虑到了公式上的几个量，却没有脱离公式本身，实际上有了魔力后很多以前的物理公式已经不成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