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年的国庆节前夕,中午,桃仙机场。
赵卿墨与前来为他送行的两个初中时代就成为挚友的同学兼兄弟兴奋地交谈着,此时的他已经看不出半年前那副衰神附体的模样,颇有点“恰同学少年,风华正茂;书生意气,挥斥方遒”的豪迈。兄弟们一面真诚地嘱咐赵卿墨要照顾好自己,一面也不免调侃他“苟富贵,勿相忘”。母亲一遍又一遍不放心地检查着赵卿墨的行李,生怕落下什么东西;亲自主持打包工作的老爸早已在出发前就系统性地对照详细列明的纸质清单做好了初检、复检和终检工作,故早已心中有数,此时正专注地与此次同赵卿墨同行的同学家长沟通交谈,搜集可能自己因尚未了解而忽略的信息和情报。
同行的一女二男三名同学和赵卿墨一样,申请到的都是15周的语言课程。负责通知、联系、统一购买机票、协助填报到达后拟定住处等一系列组织工作的是四个人中唯一的女生、学生会干部、赵卿墨邻班的柯然,也是他三个人中唯一相对熟悉的人。若不是一个月前柯然给赵卿墨打电话问他是否统一购买机票,推荐并帮他登记了和她一样的“学生村”,赵卿墨可能连自己怎么去和到了之后住哪都没计划好,其实他同班最好的两个朋友木木和大佐早在他之前就到了墨尔本并已经开始各自的课程。木木因为是20周语言课,8月初就到了墨尔本,听说现在住在“学生村”,也就是校办的学生公寓;大佐则是大三上学期结束2007上半年就早早的申请并出国,而且雅思考了6分不用上语言课,正常来说目前应该已经开始了在国外大四的学习和生活。据听说大佐最初也是住在学生村的,后来他和几个中国留学生合租了一幢超牛逼的别墅,过起了神仙般的生活,以至于半年来4门专业课全军覆没、无一幸存,没能完成一门课程的毕业。
赵卿墨觉得这八成是道听途说,因为大佐是他们几个关系最近的同学里学习最好的一个,没有之一。大二拿到Diploma of Business之前,他们几个都多多少挂过几科,在老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情况下,通过补考总算过关。唯独大佐从来没挂过科,分数都比较高,而且通过雅思分数也能证明大佐在学习成绩上要明显高出赵卿墨和木木他们一档。要说出了国后一科考试都没考过,赵卿墨实在有点感觉难以置信。不过赵卿墨也的确从来没联系过大佐,包括QQ上也没说过话。反倒是无论什么时候上《魔兽世界》都能看到大佐在线,不过随着大家都忙于补考、雅思等等事情,大一、大二时一起网吧包宿玩WoW的激情已经不再,所以赵卿墨也没在游戏里和大佐有更多互动,后来干脆不上线了。
与大佐基本可以算主动“失联”,与木木则完全是被动地找不到人。大概是不过比赵卿墨早到一个多月,尚未安定好?总之是电话不知,QQ不回,气死人也,到了之后一定要好好收拾他。
终于要登机了,赵卿墨和两个兄弟拥抱、击掌告别;和母亲久久地相互把对方搂在怀中,聆听依依不舍的祝福和嘱托;朝老爸简单、无措地挥了挥手,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于是索性转身准备向登机口走去。就在转身的一刹那,赵卿墨仿佛在老爸的眼神里看到一抹晶莹的闪动,那是他从来没在老爸脸上见过的东西。于是赵卿墨走出了两步,心头感觉一紧,停止了前进的脚步,快速转身回到父亲身边,用力地给了这个男人一个男人间的拥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