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赛第80分钟,攻破老东家阿森纳球门的阿德巴约从进球一端的场地狂奔90多米,特意跑到客场球迷看台。多哥人冲着嘘声震天的枪手球迷一个滑跪并摊开双臂,疯狂地庆祝与宣泄,无情地表达着对老东家的愤恨与复仇的快感。
学生村的活动室里正在直播这场比赛,作为阿森纳铁杆球迷的赵卿墨和威哥双双从沙发跃起,激动地挥舞着四只拳头分别用东北话和重庆话表达着对阿德巴约这种忘恩负义行为的不满。对于这种极度嚣张且无节制行为同样不能苟同的木木也站了起来,附和着指责这名阿森纳叛将。因为8分钟前,阿德巴约刚刚粗暴地用鞋钉在他喜爱的阿森纳前锋范佩西脸上踩了一个洞,伤口就在眼睛旁边,使得范佩西满脸是血,染红了绿茵场。
一起看球的还有一个澳洲当地老外。情绪明显稳定得多的他惊讶且不解地看着眼前的三个中国人操着他听不懂的语言手舞足蹈。他不明白这三个来自“足球小国”的家伙怎么这么激动,电视里播的又不是乒乓球、羽毛球或者女子排球。但他仿佛想起了2006年世界杯八分之一决赛,意大利国家队淘汰他母国球队时,一个来自中国的足球解说员用一段震惊中、意、澳三国的激情解说在澳大利亚引起了不小的反响和反感。于是便释然了,原来中国人踢球不咋地,看别的国家人踢球却很疯狂。
看完比赛回到屋里的赵卿墨激动的情绪还是无法平静,他拧开了之前买的一瓶Jack Daniels Whiskey,倒了半杯。同时打开QQ,把今天全天发生的事情与叶晓倾诉。
因为时差原因叶晓还没睡,在沈阳当私教的她与几个相好的姐妹合租了一间房子。半个月来,恢复单身的她每天都会接到远在地球另一端的赵卿墨或电话或QQ的“骚扰”,听赵卿墨跟她墨迹自己一天的“无所事事”和虚无缥缈但甜腻的思念,以致逐渐变成了一种“习惯”。
“我朋友都说跟你好这件事太疯狂。”叶晓在听完赵卿墨今天的行事历后说。
“跟我好怎么就疯狂了?”赵卿墨喝了一口威士忌,敲打着键盘不屑地问。
“咱俩又不能在一起,就算你现在给我的一切都很温暖,可沉迷于这种虚幻的感情中难道不是很疯狂吗?”叶晓的回问理智且合理。
赵卿墨一口干了杯中剩余的酒,豪气地许下承诺:“那就让疯狂来得更猛烈些吧!”
从第二天开始,赵卿墨每天都用手机记录一段或长或短的视频发给叶晓。从漫步于春雨绵绵的林荫路,到静立在雨雾蒙蒙的巴士站;从进出于静谧自怡的学生村,到往返在人潮涌动的校园里;从行走在熙熙攘攘的Swanston Street,到独坐在冷冷清清的Sunshine Station;从聆听着隔壁祷告升起的晨曦,到仰望南星空悬挂的皓月;从墨尔本初春的阴凉萧瑟,到仲春的生机勃勃……每一段看似平淡的短视频,印证了赵卿墨这一次选择了爱得“疯狂”。
艾童和柯然告诉他,自负与怯懦会让他再次失去爱一个人的机会。孤寂了二年——不,是二十年的赵卿墨此刻只想疯狂地爱,与被爱,哪怕虚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