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麒紧咬住嘴唇,小麟从来都不是意志薄弱之辈,难道说,难道说……难道说!
失忆了吗?
怎么会!怎么会!
可是……
若是她失忆了,就能把一切都连了起来。为什么她会那样的蒸发在人世间,为什么初次见到她的时候,她是那副错愕迷茫的表情,为什么他在说爱她的时候,她那样纠结挣扎……为什么……为什么……紫麒将轻狂紧紧抱在怀里,指甲深深陷入了掌心之中,流出殷红的血。
“小麟,不要,不要……”那体温愈发冰冷了,尽管他运功替她暖身,体温仍是冰的吓人,若不是那微微起伏的呼吸,就好像是一具毫无生机的死尸一样。下巴抵着她发顶,紫麒的唇在哆嗦着,紫色的眼睛痛苦挣扎。
“停下!停下!”他猛地大吼,将流转的金符给停滞了会,那是大长老和二长老被他吼得差点失了神,随后他们对视一眼,面无表情继续吟诵着,那金光越来越盛。
“停下来,我叫你们停下来!难道你们聋了吗!快停下来!”紫麒嘶吼着,就像一条受了伤即将暴走的巨龙,紫色的眼瞳撑得大大的,眼中的血管爆裂,鲜红混合的眼泪,一滴滴溅落到那白得像纸一样的脸庞上,惊骇恐怖。
紫麒的歇斯底里,并没有引起两位长老的同情,他们无情冷酷闭上了眼,嘴巴不停蠕动着,金色的光芒几乎能与太阳媲美了,被太阳围住,可想而知里边是怎样的状况了。紫麒的额角不断渗下热汗,就连后背都被这高温给融化了,唯有他怀里的人,冰冷的就像一块铁。
终于,她有了动作,眼中也渐渐恢复神采,只不过,仍是冰冷的,毫无感情的,还有,痛苦的纠结!
“咔!”胸口传来一阵窒息的疼痛,手不禁揪紧了衣襟,渐渐收紧,襟口的衣料几乎被她抓成碎布。心底的某处,在蠢蠢欲动,就像一个被困已久想要挣脱囚笼的暴龙,狠狠撞击那囚禁它的枷锁。
但是它每撞击一次,心口就越发痛了,就连脑袋,也犹如是受到了创伤,越来越痛,超乎人类的极限,让人承受不了……
“狂儿……”
“轻狂……”
“阿狂……”
轻轻的叹息,夹带着那炙热的宠溺。
谁,是谁在说话!轻狂的长眉纠结在一块,痛苦的眯起了双眼,只露出一条眼缝子。从那隙缝里头看去,有着绵绵的爱意,也有着深深的恨意,互相交织在眼中,映出纠结,处于冰火两重天的境界!
冰的冷漠,在此刻蔓延,冻结一切。火,熊熊的烈火在燃烧,模糊着一切的生机,尽情燃烧着以血为代价。
看不见,她看不见任何的东西!
只有黑白,无论是她的眼前,还是她的记忆,只有黑白,白的彻底,黑的绝望。过去的一切,就如倒带的录像,如真实的一般在她放映着。可,这记忆却毫无温度,只有黑和白两种颜色,苍白让人心疼。
“阿狂!别理我,你快走!”
“同生共死。”
“狂儿,你回来了。”
“娘……”
“小子,放手!”
“老爹!你儿子我才刚回来,正想念娘亲紧呢,要放也是你放!”
“喂,你撞到我们也不说声对不起的嘛!”
“对不起,是我太猛撞了,你没事吧。”
“为什么?我们可是刚刚认识的。”
“因为,狂儿是唯一懂我心事的人。”
“夏无忧,敢问公子姓名?”
“秋无虑。”
“你这样做,是为了达到杀鸡儆猴的效果。是……为了我么?”
“白痴,浪费那么多的时间,快点捶背,本少爷快累死了。”
“小麟……”
“阿狂……”
一个个场景在眼前呈现,那样熟悉却带着一股陌生感,无法接触,随后又如那泡沫般一个个消失掉了,那里面盛着的笑颜,也随着泡沫的消失而不见。
“不,不要离开……”一手按着几乎失去理智的脑袋,一手则是朝前伸出,似乎想要抓住那在虚空漂浮的记忆。
“小麟!小麟!”又是几声焦急的呼唤响起,可惜神经崩溃的她,已经听不见任何的声音了。紫麒看着她的自言自语,不由痛心疾首,抓住她伸在半空中的手,想要借此给她安心。她的手在抖,指尖在颤,让他的心跌落谷底。
不要,不要!
“不要走,不要……”喉咙发出嘶哑的叫声,就如一个将死之人躺在病床上发出的垂死挣扎,那样的不平稳,急促,似乎贪恋这世界上剩下的温柔,贪恋昔日的温暖。伸出的手,指尖在微微颤抖着,她跳动的心脏,也在颤抖着,有那么会儿的停滞。
“不要走,不要……”伸在半空中的手,开始弯曲,渐渐握成了拳头,好像要抓住什么不让离开,但是徒劳的,只是白费的。
脑海中的景象在不住转换着,走马观花的快捷,到最后简直是飞一般的速度,把她的脑袋给塞满,积蓄着,几乎快要爆发。囚在心底梦魇深处,就在黑白记忆深处,那条用黑暗来幻化出来的巨龙,正轰撞着那以火铸成、坚不可破的囚牢。
那龙身浑身都着了火,黑色龙鳞一片片掉落,流出了那暗金一样颜色的鲜血。龙在怒吼着,疯狂抓住那火笼的柱子,想要把其折断,却只能弄得发出响声,而不能让自己破笼而出。终于,龙更加愤怒,仰头嘶吼,那龙吟声震响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