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痛苦的挣扎,可是不知道为何双手动不了,四肢大张着,以耶稣当年被钉在十字架上的姿态享受那火的洗礼。她想大声的呼救,可是不知道为何,那叫声似乎传不出去。耳边是他人的笑声,似乎在讨论着如何处置她。
她努力的睁开无力的双眸,看到的是一张张可怕的嘴脸,他们谄媚的笑着,笑得满是算计,笑的让人恶心的想吐。
不经意的一瞥,她居然看到了那五颜六色的衣裳中那刺目的红裳,衣摆随着火势而摆动,他站在远处,冷眼观之。她张口想向他呼救,然后他只是转身离开,随着那衣摆消失在她视野之中……
毕赢猛得坐起身,惊醒了一旁睡的正熟的小鬼。
“娘!”宝宝揉揉还未睡醒的眼睛,咕哝的喊道。
“没事!”声音有点漂浮,空洞的让坐在角落里的人也忍不住皱了皱眉。
“娘!”宝宝这次的声音有些清晰了,看了看那还在滴水的发丝,有些担忧的爬了起来。小小的肥嘟嘟的手开始为她擦汗。
毕赢摇头,不想让自己贴心的儿子担心。这个梦太可怕了,可怕的不是梦境,而是人心。梦中那人居然是妖精倾琴,他无动于衷的转身,他无动于衷的离开,让她心寒了。加上梦境让她窒息,好一会,毕赢才能开口说话,并且确定这样的自己是无大碍的。
“宝宝,继续睡吧,我只是做了一个噩梦而已。”毕赢轻拍着宝宝,哄道。
屋子内不知从哪里窜来的风,轻轻一吹,毕赢打了个寒蝉,低头一看,才发现汗水早已湿了衣襟。
她将宝宝哄得睡着之后,披了一件衣服起身。推开了那扇紧闭的窗子。屋外,天色已渐渐泛白,晨曦的空气格外的清新,这是她唯一一次没有赖床。
“做了什么噩梦?”无极夜不急不缓不轻不重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毕赢一把拉上了那块黑色的布,阻碍了晨曦那微弱的光芒,她也找了一张位置坐下,道:“我梦到了一团火,和一个人。”
她避重就轻的说道,她从来不相信命由天定,这个梦的寓意她也不想探究。只是看到熟悉的人见死不救,她的心就是那么的难过,虽然它不过就是一个——噩梦而已。
无极夜的眉头更隆了些,眼角微挑,“什么样的火,你可以形容下吗?”
他怎么不问她梦到了谁?真是奇怪的一个人。
毕赢鼻子一皱,回忆道:“火很奇怪,它随意而动,它像一个人似的往我身上贴,它封锁了所有的出路,将我包围成了一个圈。外面的人居然可以站在火的旁边,像看动物似乎的观赏。”
说到这,她嘎然而止。
因为一双冷如寒冰的手扣住了她的,她听到他说:“火凤,是你!”
下一秒,毕赢甩开了那只因激动颤抖的手。
“无极夜,你发什么疯?”毕赢没好气的低吼,站起身,朝着门外走去。今天一早的心情全被破坏殆怡,不仅是因为那个梦,还因为无极夜的那句话。
凤凰一族的事情,白风昨日已和她说过了,她说——谷主,有些事情是时候告诉你了,火凤就是你,你就是火凤。那说明,无极夜和她有关系,不,准确的说,和一万五千年前的火凤有关。
毕赢走在弯曲的走廊上,心中有一丝茫然,有一丝的清新。她似乎已经开始接受她们口中所说的事情,自来到这里之后,她开始接受一些现实生活中不曾出现的事情。
她也曾安慰自己是一个梦,只是生宝宝那会,疼得她死去活来,她以为她会死,那时候她的脑中是从未有过的清醒。孩子真的出生了,孩子真的在她肚子里呆了三年之久。自欺欺人之后,她窝在谷中享受了三年的米虫生活,然,该面对的事情始终要面对。
她决定接受她们口中所说的身份,她要将所有的疑团全部解开,否则她就不回去了,永远呆在这里,与无间长埋于世人心中。
打定主意之后,毕赢找到了白风。
她看着眼前这个四胞胎之一的女人,笑着问道:“白风,族人到了吗?”
白风眨眼,有些不敢相信,因为这是谷主第一次问有关凤凰族人的事情,之前的她,只要听到这个话题就转身离开。但……
“谷主,凤凰族人已经全部集到了门外,你是否要亲自阅兵!”
呃……
“阅——兵?”毕赢难得的结巴。
白风很郑重的点头,凤凰一族,之前本就是和她们一起生活在火舞幻域中,过着和平的岁月。但这不代表他们就是普通人。他们是凤凰一族的最坚强的战士,他们是天宫的一支无法抵御的精兵。
否则,魔宫早八百年就可以将天宫消灭,为何迟迟不下手,就是因为这一支无法战败的精兵还存在于天地之中。
“好吧!带我去见见他们!”毕赢做了几个深呼吸,不紧张是骗人的。但她既然下了决心要接受,她就得坚强的走下去,永不退缩。这就是她的性格!
火舞幻域中,一个不大不小的房子。门外本宽敞如田园,结果,毕赢打开门的刹那,目光所及之处是漆黑的一片。
不是乌鸦,不是蝙蝠,是黑压压的一群人。他们整齐的排列成队,身穿黑色的盔甲。光亮打在他们脸上,打在他们的身上,居然出奇的和谐。
汗水在空气中凝聚,气息在空气中凌乱的进出着。互相紧贴着,似乎能闻见彼此的呼吸。
毕赢探出了一个脑袋,那还在屋子内的半截身体却死也不愿与大家照面。心咚咚的敲响,犹如雷鼓敲打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