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穰州,最能代表身份和地位的便是城主府和县主府,城主府是三进院落,县主府堪比亲王府,自然就是五进的。
张静懿很满意这个县主府,只见佳木茏葱,奇花熌灼,一带清流,从花木深处曲折泻于石隙之下。再进数步,渐向北边,平坦宽豁,两边飞楼插空,雕甍绣槛,皆隐于山坳树杪之间。俯而视之,则清溪泻雪,石磴穿云,白石为栏,环抱池沿,石桥三港,兽面衔吐。
入门便是曲折游廊,阶下石子漫成甬路。上面小小两三房舍,一明两暗,里面都是合着地步打就的床几椅案。从里间房内又得一小门,出去则是后院,有大株梨花兼着芭蕉。又有两间小小退步。后院墙下忽开一隙,清泉一派,开沟仅尺许,灌入墙内,绕阶缘屋至前院,盘旋竹下而出。
张静懿住的院子名为淑嘉阁,其院中只觉异香扑鼻,奇草仙藤愈冷愈苍翠,牵藤引蔓,累垂可爱。奇草仙藤的穿石绕檐,努力向上生长。
院外则是粉墙环护,绿柳周垂,三间垂花门楼,四面抄手游廊。院中甬路相衔,山石点缀,五间抱厦上悬“柳暗花明”匾额。整个院落富丽堂皇,雍容华贵,花园锦簇,剔透玲珑,后院满架蔷薇、宝相,一带水池。沁芳溪在这里汇合流出淑嘉阁,有一白石板路跨在沁芳溪上可通对岸。
再看那岸上的蓼花苇叶,池内的翠荇香菱,也都觉摇摇落落,似有追忆故人之态,迥非素常逞妍斗色之可比。既领略得如此寥落凄惨之景,是以情不自禁,乃信口吟成一歌曰:池塘一夜秋风冷,吹散芰荷红玉影。蓼花菱叶不胜愁,重露繁霜压纤梗。不闻永昼敲棋声,燕泥点点污棋枰。
淑嘉阁内还有一个书房套间,匾额上提着“高山流水”四个大字,室内中央放着一张花梨大理石大案,案上磊着各种名人法帖,并数十方宝砚,各色笔筒,笔海内插的笔如树林一般。那一边设着斗大的一个汝窑花囊,插着满满的一囊水晶球儿的白菊。西墙上当中挂着一大幅米襄阳《烟雨图》,左右挂着一副对联,乃是颜鲁公墨迹,其词云:烟霞闲骨格,泉石野生涯。案上设着大鼎。左边紫檀架上放着一个大观窑的大盘,盘内盛着数十个娇黄玲珑大佛手。右边洋漆架上悬着一个白玉比目磬,旁边挂着小锤。东边便设着卧榻,拔步床上悬着葱绿双绣花卉草虫的纱帐。
她的主屋内则是纱幔低垂,营造出朦朦胧胧的气氛,四周石壁全用锦缎遮住,就连室顶也用绣花毛毡隔起,既温暖又温馨。陈设之物也都是闺房所用,极尽奢华,精雕细琢的镶玉牙床,锦被绣衾,帘钩上还挂着小小的香囊,散着淡淡的幽香。
这样的装修设计,张静懿简直满意的不能够了,饶是她在这种事上极致挑剔,却对此县主府也无话可说,两个字:完美!
如此一来,张静懿倒是对这个胡凌图又满意了几分,再看看吧,如果还勉强堪当重任的话,就直接收为己用。
县主府的大总管叫来福,虽是胡凌图的人,但眼下张静懿这位正主来了,他的心思就开始活络了。
张静懿前脚进了淑嘉阁,来福后脚就把县主府所有的奴才都喊道了前院,仔细交代了一番,然后让人去给张静懿回话了。
“主子,府里的大总管来福让人回话来了,说是府里的奴才们都到齐了,等着县主训话示下呢。”
张静懿乐了,这个大总管也是个有心思的,胡凌图还很是会用人。
“走,去前院。”
到了前院,张静懿看了一眼底下跪着的乌压压一大片人,不由得微微皱眉。
张静懿低声询问,“这人也太多了?用得着这么多伺候的?”
“主子,您现在是正二品的县主,有封号和封地还有县主府,在穰州您的地位堪比亲王,这下面伺候的奴才不算多,真要是按着死规矩来,要比现在多三倍呢。”
果然是,等级制度森严的封建社会啊!
张静懿的训话很简单,无非就是守规矩的她可以护着,不安分的直接杖毙。
交代完了,就让二景每人赏了一个五两银子的大红包,众人觉得这位主子可真阔气,但是也威严凌厉得很,一定要仔细的守着规矩,千万不能得罪了主子。
“主子,可要出去转转?奴才听说这穰州城里有很多不错的铺子,顺路就可以去菜满楼了。”
“那还等什么?现在就去!”
张静懿说完,换了一身衣服,笑嘻嘻的拉着二景就出了县主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