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冬天很冷，二月十四号的这天更冷。
这还是姜梧从停尸间醒来后第二次感受到的一样的冷意。
外面经过的抱着花的情侣姜梧已经数不清了。
她刷新了邮件的页面，五分钟前发出去的招聘信息仍然没有消息，也许今天不适合找工作？
“你好。”
有人推开了工作室的门，姜梧从窗边走过去，一眼便看见了站在门口穿着白色小洋装的女孩。
女孩脸上有些红，手肘上挂着刚才脱下的大衣，她打量了整个工作室，眼里闪着亮光。
“好漂亮的工作室啊。”
姜梧领着她去了刚才休息的小角落，替她倒了一杯之前刚做好的奶茶。
她坐下，再次感叹，“这里真的超级漂亮。”
“我是来应聘的。”女孩喝了一口奶茶，“我刚投递了我的简历，姐姐你要不要看看？”
来应聘的？
可是面前的女孩看上去最大应该也是刚上大学的样子。
姜梧点开进来的邮件，迅速看完她发来的简历，有些惊讶。
“舒琳……你今年毕业？”
女孩点头，“虽然我的专业和这份工作不对口，但是我很喜欢在书店工作，也在书店打过几份工，对这份工作也很熟悉，希望您能考虑考虑我。”
‘您’也用出来了，她还是紧张了。
姜梧并不想看专业也不想看经历，只问她，“你平时看书有什么习惯？”
“我看书和其他人不太一样，”舒琳说话时微垂着头，只偶尔抬起来，“我不喜欢做笔记，因为我不喜欢我的书上有任何笔记，但是我会看很多遍，不会只看一遍。”
“我也不喜欢借书给别人看，我怕他们把书弄坏了，”她又着急补充，“就算他们保证不会弄坏，我也不喜欢借给他们看。”
姜梧微点头，“我知道。”
她起身，“要不要去看看书店？”
突然的这一问，舒琳反应了一秒，旋即重重点头，她觉得就连工作室都布置地这么好看的人，那书店肯定也特别好看。
书店和工作室之间相邻，中间打通了一道比较宽的弧形门，用白色纱帘做隔帘。
书店专卖二手书籍以及一些很难在外买到的书。放书的地方分为不同的地方，随意放着，却不显凌乱，独有另一种氛围。
舒琳一进去便兴奋地不得了，这里真的是太漂亮了。
如果她以后能在这里工作真的就太好了。
“会调咖啡，在书店工作过，你有经验，那有时间吗？”
舒琳回答的时候小小跳了一步，“我有！我的论文已经完成一半多了，再给我一个星期我就可以全部完成，到时候我就有很多的时间工作了。”
“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因为论文的事情请假！”
这话说的信誓旦旦，姜梧小弧度笑了笑，“那答辩呢？”
舒琳噎住了。
“逗你的，”姜梧从木桌上拿过早前打印的工作需求给她，“下个星期来上班？”
“姐姐你真的录用我了？”舒琳拿着单子有些不可置信。
姜梧点头，又问：“你需要实习证明吗？我这里不提供。”
“我大三已经实习过了！”舒琳高兴地简直快要飞起来了，“谢谢老板！星期一我准时报道！”
她快速走到门口，“老板再见。”
老板姜梧对她挥了挥手，看着打开的玻璃门又关上，掏出手机来看了看备忘录。
哦，好像忘了给联系方式，不过有邮箱。
明天还得去一趟花鸟市场。
-
下午六点了，姜梧看了眼时间，现在她还没吃饭。
她刚才在弄花，现在工作室也一团乱，可是不想收拾。
手机响了一声，是他的消息。
姜梧为他设置了不一样的铃声。
她叹口气，没再去思考该怎么收拾残局，拿起放在桌上的包出了工作室。
外面早已经停着一辆车，姜梧不紧不慢地锁了门，走过去时副驾驶穿着西装的男人下车为她开了车门。
姜梧道了一声谢。
“老板已经在家了。”西装男人突然说道。
姜梧靠着椅背看着窗外，“我知道。”
西装男人从后视镜里看她一眼，没忍住，“老板亲自下厨。”
姜梧依旧不冷不热，“嗯。”
“吴宁，你不用给我说了。”
“好的。”
吴宁闭着嘴，又从后视镜看了两眼。
他在心里叹气，活该自己老板总是孤家寡人一个，就算结了婚，性子也没变。
在吴宁自顾在心里诽腹的时候，姜梧却开始回忆结婚的那一天。
那天，她嫁给了他，在互相交换戒指的时候，当时麻木的她丝毫没有看见他眼里的疯狂。她失笑，他到底是怎么忍住的？
如若不是自己亲眼看见，他会不会一辈子都不会告诉她？
“老板夫人，到了。”吴宁是苏昭的保镖，他叫苏昭老板，叫她老板夫人，“我已经通知老板了。”
姜梧仰头看着眼前的小洋房，嘴角微扬，“就算你不告诉他，他也会知道。”
她走进去，留下的吴宁却有些发懵。
什么意思？
他问还坐在驾驶位的司机，“是车的声音太大了？”
司机没回他，直接去停车了。
客厅没有开灯，只餐厅那里点了蜡烛，桌上摆了几盘菜，还有一份小蛋糕。
他就那么靠在那里，眼睛微闭着，架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微微往下放着，那一头卷毛没有平时的凌乱，看来是仔细打理过了。
姜梧轻声走过去，她自认为声音不大，却还是吵醒了他。
她自己拉开椅子坐下，看着他，“你昨晚没睡觉？”
苏昭取下眼镜捏了捏鼻梁，看着她的动作，重新戴上了眼镜。
“抱歉，在你回来前睡着了。”
他总是这么和她说话。
“没关系，”姜梧以往也会这么回他，她看着桌上的菜，问：“你做的？”
他握着酒瓶给两个人倒酒，姜梧视线放在他的手上，还是如以往一样骨节分明，白皙修长。她还记得当时有人是如何想象和他一起做AI该会是怎么舒服的一件事。
他们之间有过一次，可她却不记得了。
贪酒可是真不好。
今天也有酒，要不要试一下？
姜梧视线回到他脸上，她这个时候才发现他的瞳色竟然不是一般的黑色和灰色，而是茶色，还是带些透明的茶色。
“怎么了？”他问，“酒不好喝？”
姜梧已经喝了一口，她放下，摇头，拿起了放在旁边的叉子，“我试试菜。”
苏昭摇着酒，仰头露出一小截白皙的脖颈，抿了一口杯里的酒，淡淡道：“找来的厨师不错，你可以尝尝。”
